阿胶功效极好,不出几日舒姜氏的脸色就开始变得红润,气色也跟着好了起来。大家心里也都很高兴。
而吕氏也自上次以后,已有所收敛,对舒氏的态度也算客客气气,无论舒荀再说什么,她不敢再发牢骚。
这日已逢初二,舒姜氏带着舒氏与吕氏到庙里上香,舒荀听舒幕天说若素准备在清河镇盘店做生意,便决定亲自带着她到街上转转。
如此一大家子便收拾妥当,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戴木匠架着马车拉着拉上舒姜氏,吕氏,姜氏并舒娟儿,向东走去寺庙,而其余人就跟着舒荀一同步行到西市上看热闹,顺便看看哪里的店铺合适。
如今正直过年,又逢初二,街上人倒是不少,西市整条小街就成了人山人海,几乎把它挤炸了。每个小货摊前都围满了人,挑拣货物,讨价还价,人声嘈杂。
每个几个小摊就有一个卖小吃的摊子,街上处处都飘散着一股烹、炒、炸、煮的清香,使人垂涎三尺;处处是人们的笑睑,欢笑声荡漾在人群里。
虽是才吃过早饭不久,可若素闻到这街边小吃的味道,胃里的馋虫就开始叫嚣,顾不了许多,拉着衍生往一个卖炒栗子的摊子前走。
谁知衍生立马甩开她的手道:“姐,你要吃就自己去嘛,我一个大男人不吃那东西。”
多丢人啊。
若素鄙视的看他一眼,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心道:毛还没齐呢,就说自己是个大男人,有本事一会儿买了你别吃。扭头自己朝摊前走去。
舒幕天摇了摇头看着这一对欢喜小冤家,默默跟了上去,站在若素身后皱眉替她挡着来往的人群。他本长得有些黑壮又皱着眉头,看着到像是在道上混的,如此一来,身边的人都自动的往后缩缩。
摊主指着摊上的两盆栗子问:“小姑娘是要大栗子还是小栗子?”
大栗子虽大可口感却没有小栗子香甜,而且也不好剥开,若素笑了笑指着身前的盆子道:“自然是小的。”
摊主见若素生的俏丽可爱,就多为她装了一些进去,递过来,“姑娘您的栗子,一共是五文钱。”
若素迫不及待地接过小贩递过来的油纸包,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浓浓的栗子醇香扑鼻儿来。
刚要给钱时,便有一只大手越过去替她付了帐。
若素回头,却见是一身玄衣的舒幕天站在身后。
若素收回手,将那包栗子递到他跟前笑道:“多谢表哥,快尝尝刚出锅的栗子。”
舒幕天皱眉看着眼前的栗子,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只是见若素如此热情,便伸手从里面捡出一颗剥开放在嘴里。
“香吧。”若素问他,自己也剥开一颗边吃边道:“我每次见到卖炒栗子的都会走不动,不买一包都觉得出门亏得慌。”
舒幕天含着那颗栗子,却不去咬它,只胡乱的点头,“的确是香。”
若素朝他甜甜一笑,便和衍生向前走去,舒幕天正踌躇不决要不要把栗子偷偷的吐了,谁知刚一提气,后背就被拍了一下。“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走。”舒荀喊他。
因为这一拍,那刚要吐得栗子,一下子被舒幕天给咽下去了。
他回头哀怨的看着舒荀。
舒荀纳闷,“不就拍你一下,有那么疼嘛?”摇摇头向前走去,这孩子亏他还是个捕快,竟然这么怕疼,真是有损男子气概。
一行人顺着街道一直往里走,最后进了一家临近栈河的酒馆,舒荀带着他们在二楼靠着窗子的位置坐下。
若素剥着栗子,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余光中若素发现一只手,正悄悄的摸向她放在桌上的栗子袋里,她勾唇一笑,抬手朝那只手拍了一下。
“不是说不吃嘛。”
衍生吃瘪,撇嘴将脸朝向外面,“谁稀罕!”
若素得意的剥开一颗栗子递到他嘴巴处,哄到,“来来来,吃吧吃吧,不笑话你了,买这么多自然有你的份了。”
衍生看一眼眼前的栗子,倔强地扭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少对我巧言令色,我说了不吃就不吃。”
这句话算是将全场人逗笑,舒荀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衍生那你说说,这与女子赌气是不是大丈夫所为?”
衍生语塞的看着舒荀,对啊,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怎么和姐姐计较起来了,恭恭敬敬的道:“舅舅训的是,与女子赌气当不是大丈夫所为。”看了看若素后爽朗一笑,“我自得让着她,不与之计较才是。”
说罢伸头将若素指尖那颗栗子咬掉。
若素见此倒是无奈一笑。点晚餐后,舒荀指着前面临着河栈的一排店铺对若素道:“那边临近河栈的铺子大部分是出租的,这里临近码头,来往的人多,倒是挺适合开家居铺。”
若素望去,见那些店铺虽大门紧闭,可每间店铺外的房檐上都挂着红色灯笼,门上也都贴着对联,看着并不像是没有出租的,倒像是因过年停业的店铺。
回头向舒荀问道:“舅舅,这些店铺都是未出租的吗?我看着每家都贴着对联不像是没人租啊。”
舒荀笑着解释道:“是这样,因这里交通便利,人流量多,想在这边开店的人自然不再少数,都想争相租店,可这店铺也就那么多个,为了平衡利益,这铺子东家就决定每年二月二来一次竞标。”
“竞标?”
若素和衍生都疑惑的看着舒荀。
舒幕天接过话来说:“就是让有意租铺的商家一同出价,谁的价位合适便是谁租铺。”
若素皱眉,这虽是个好方法,可不乏有些有心之人为了赚钱,哄抬价格,
比如说这个主家。
“可若是这样,那价格越台越高可如何是好,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竞得过他们?”
舒荀笑了,“若素不必着急,这规矩其实并不是谁的价高谁就能竞到。”
“那是?”
“说也奇怪,这些铺子自几年前被一个外地商人出高价买走之后,便定了个规矩,若是谁要租铺,他便会变着花样出难题考你,谁是出难题,其实不过是变着法难为你,看谁合眼缘了就租,不合眼缘,奈你是地听转世也休想知道他要的答案,只要合他心意,不管出多少钱他都愿意将店租出,反之就免谈。”
众人费解,“竟还有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十分好奇。
又听舒荀道:“只是这人自来到这清河镇,便从未露过面,连这往年租过店铺的人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若素那手指敲打着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排店铺,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个性的人,道真叫她好奇。
“只是舅舅,那我该如何让他知道我有意去租这店铺呢。”“你只要将你的生辰八字,姓谁名谁,做何买卖,喜欢什么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投到那挂在店外的灯笼里便可,他们还管这叫什么…履历。”“履历?”若素起身,将身子探出窗口,奈何太远还是看不太清楚,不过隐约间可以看到那远处的灯笼里是装了些东西。
坐下后问道:“就这么投进去?不怕另外想要租店的人悄悄地将信盗走?”
衍生道:“应该不会吧,你没听舅舅说那人不怕钱多,只要合眼缘的人,若是这样那诚信自然要排在第一位,而且既然都是生意人,应该不会这么卑鄙的。”
若素觉得不尽然,“虽是这样,可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无奸不商吗?虽然咱们不会,保不了别人不会啊。”
衍生将信将疑,“不会吧。”
若素疾言厉色道:“怎么不会,你是没见过不代表没有,那些黑心商人,为达目的不惜嫁祸对手,好让自己渔翁得利。”
她可没告诉衍生,早些年有人冒充花样居做家具,以次充好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啊,幸亏她们做的家具都有记号,便没有受什么损失。不过这件事时衍生正准备考试,她便让爹爹瞒着娘和衍生,怕耽误他读书。一来二去这件事便忘了,若不是现在说起这些,她还真想不起来了。
衍生歪头看着若素,为她刚才如此激动而不解。
舒幕天也被若素的严肃震动一愣,而后道:“其实不用担心那些,这灯笼每日都有人守着,见有人上前的话,就会去询问。”
若素点头,果然不多久就见一人上前将一个灯笼取下,把里面已经装满的信件倒进一个布袋子里面。
此时饭菜已经陆续上桌,可若素却没了食欲,虽也拿着筷子夹着饭菜,可味同嚼蜡,满脑子想着赶紧去写一纸履历投进那对面的灯笼里。
舒幕天见她食不下咽,满脸惆怅的样子,叹了口气,看来这表妹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了,于是起身出去,问小二要了纸笔过来。
递给她道:“行了你还是去写履历吧,看你吃饭我们倒是都快没食欲了。”
若素看着舒幕天端来的笔墨纸砚,对他翩然一笑,“还是表哥你最懂我。”接过之后马上起身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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