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若素便找了四平和冬至,让她们召集了村里的孩子来河边看洗衣滚筒,另外还拿来几件脏衣服。
若素将脏衣服放入滚筒后,将洗衣滚筒立在较浅的水里,水位刚好没过圆筒腰部,圆筒感觉到水流以后,开始自动旋转,顺时针到时针交替旋转。
孩子们出于好奇,都伸着脖子往水里看,好奇这园木桶当真有自动洗衣服的本领。
见桶子自己转起来以后,无不发出阵阵惊疑。
“转了,转了。”若素身旁的四平激动的拽着冬至的胳膊。
冬至虽然被她拽的有些难受,可看着那个会转动的筒子,也没在意什么,只向若素问道:“这要多久才能洗干净?”
若素看着滚筒,皱眉深思一会儿,“大概半柱香就好了。”
“真能洗净吗?”四平问道。
若素刚要回答,便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男童的声音:“当然能洗净。”
“你怎么来了,爹不是让你在家看书嘛。”
衍生伸头往河里看看,“自然同意了。”
今早衍生见若素一早出来,然后村里的小孩到处跑着说村口有人不用手就能洗衣,自己在家坐立不安哪里看的进书,戴木匠见他心不在焉,看了还不如不看,便让他出来“透透气。”
朝若素问道:“该系好了吧。”
若素轻轻点头后,四平忙举手说:“让我捞,让我捞。”生怕别人和她抢一般,率先跑过去把衣服捞出来。
“呀,真是干净,一点儿不必手洗的差。”
“真的吗?”冬至跟着跑过去,“还真是净,你们快过来看啊。”
经她这一喊,一旁看热闹的小孩都围上来,不知是谁来了一句,“那,能把我家的衣服也洗了吗?”
若素在心里暗道极好,回头看见一个面生的孩子,应该是邻村的。
“自然可以,不过你要回去经你家大人同意了我就让你用。”
那孩子立马同意:“行,那我现在就回去拿衣服。”
旁边几个孩子一听也争先恐后地问道:“那我们呢,我们呢?”
若素笑道:“若是你们爹娘同意了,我就给你们用。”
几个孩子雀跃的纷纷往家赶,没多久便看见有小孩领着大人往这边走来,若素和四平她们上前几步接过妇人手里的衣服,放进滚筒开始清洗。
经那几个孩子和妇人的宣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端着衣服往河边走,有的自发排起对来。
几个洗过衣服的妇人也和若素她们攀谈起来。
其中一个向若素问道:“姑娘不知这洗衣滚筒是何人做的呀。”
“是家父。”
“哎呀,你爹可真是能人啊,若我家有个这东西,到了冬天我的手准不会结冻疮了。”
旁边一个妇人也附和到:“就是啊,这春夏还好,就是一到冬季,衣服厚不说,就是那水可真要冻死个人,要家家有个这东西,咱们可要阿弥陀佛了!”
若素没想到大家对洗衣滚筒的评价如此热烈,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身边的冬至替她回道:“我们村的戴木匠什么都会做,若是各位婶子想要这种筒子的话,就去他家定做。”另一个妇人问:“可是这桥北村的戴木匠?”
若素连忙点头,“对,就是桥北村的。”
“那感情好啊,等回去与当家的商量一下,咱也让戴木匠给做一个用用。”
临近中午,天热的实在受不了,排队的人才渐渐散去,若素和衍生,四平他们抬着洗衣滚筒回去。
路上几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今日的情形,只余若素显得有些沉闷。
不过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四平和冬至将洗衣滚筒送到若素家便会去了,戴木匠见两个孩子回来,便起身出来,舒婶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村里人看到这个东西是何反应?”
衍生得意的如一只战胜的公鸡,将头一仰:“自然都竖着大拇哥的对吧姐。”若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见衍生提她忙说:“啊,对。”
舒婶见若素脸色不对,只当是有些中暑,“素素,娘在屋里给你们冷着绿豆茶,你们在外面晒了一上午,进去喝吧。”
午饭过后,趁戴木匠和衍生午睡去,若素才对舒婶说:“娘,你说今日会不会有人过来定做洗衣滚筒啊。”
“你怎么这么问我,不是说很多人都夸好用嘛。”
舒婶疑惑。
若素抿嘴看着舒婶:“娘,我觉得应该冬天拿出来让她们看,这大夏天的都用手洗衣服,冬天大多人不想用手洗,所以都会赶着来定做。”
舒婶笑了,“我当你愁啥呢,定不定无所谓,主要是让你爹知道,他做的东西有很多人喜欢就行。”
“可是,我怕爹失望。”
“唉~有啥失望的。”
舒婶和若素回头,竟发现戴木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了。
“爹,你没睡了。”
“我是想睡的,你们两个在外面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若素起身给戴木匠让座,自己搬着一个板凳坐在两人对面,“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家具来卖?”
戴木匠听女儿的提议有些新意,“自己做着卖?”
“对啊,今日听外村的人说,她们有些有钱的亲戚都是专门到铺子里买现成的家具的,特别是那些做工独特,工艺高超的,只要看中了就直接买走呢,我想爹您的手艺自然没话说,若是和城里铺子合作,您来做他们卖的话,肯定受欢迎的。”
戴木匠点头:“你说的倒是个好点子,只是若做的话,要构思才行。”
若素赞成,爹爹手艺自然没话说,单看他给母亲做的梳妆架,那手艺就是京城里的木匠都没得比的。
“爹,你要是做的话,就先做个梳妆架吧,一般卖女人东西可比卖男人东西好卖的。”
戴木匠看着身边的舒婶说:“好,只是不知你娘肯不肯。”
“娘肯不肯?”若素歪头看着舒婶有些疑惑。
舒婶让这两个人看的脸红,羞涩的怪戴木匠,可孩子在身边又不好发作,“你爱做就做,不做拉倒。”
忙起身往屋里走。
戴木匠看着她背影笑道:“那,你这是同意了,那可别打了醋坛子。”
舒婶回头朝他瞪眼,这个老没羞,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醋坛子不醋坛子的,让自己怎么下台。不过也怪自己,当初因为他的手艺好,又送个独一无二的梳妆台给自己当彩礼,才选的他,就拿捏着让他发誓,这架梳妆台不许做给别人。
指着他说:“要做可以,要是敢做一模一样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戴木匠起身走过去握住舒婶的手,“自然不一样,那件是我给自己独一无二的娘子做的,自然独此一件。”
若素很少见爹和娘这般恩爱的模样,不觉有几分羡慕。前世的丈夫虽疼爱自己,可像爹这样待娘的样子是从没有的,他只当自己是只金丝雀一般,只是到死自己才明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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