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你身边最厉害的武器是一把匕首,现在你用匕首在身上狠狠刺数到,什么感觉?
萧瑶就是这种感觉,全身撕裂地痛,动弹不得。
狐芊芊的剑尖指着她眉心,那是她灵海所在,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发现,但萧瑶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反而挑眉扯扯嘴角:“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也活着。”
“嘴硬!”狐芊芊冷哼一声,随即又露出玩味的笑,“只是我没想到,你的灵海竟与常人不同,真是让人惊讶。”
萧瑶哼哼两声,那是自然,当初在锦国她腹部受过两次伤,皆是别人误以为那是灵海所在,不过很快她笑不出来,因为剑尖已经稳稳抵在眉心,一丝凉意蔓延开来,生疼,青筋突突地跳。
“出血了。”狐芊芊故作讶异,咯咯笑起来,“你说,我这一剑下去,你的灵海会怎样?”
她手中的剑极其普通,甚至只算是中等灵器,但在她手里,绝对能发挥出最极致的效果。
“你杀了我也没用,南宫城还在逍遥法外,与其与我纠缠不休,不如找他决一生死。”萧瑶看着她,语气十分平静,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紧张得不像样子,素手紧紧贴在身侧,有些颤抖。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南宫的死她很愧疚,但并不意味着她要用命去抵,她能做的除了报仇,别无他法。
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止步于此。
一番话入耳,狐芊芊狠狠道:“用你说,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萧瑶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谁不怕死,我现在就躺在这,动不能动,你动手吧。”
对话下来,萧瑶之前攒着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头瘫在那里,浑身伤痕遍布,这个模样,像极了在百灵学院无尽窟前,被浑身灼时,遍体鳞伤的样子。
原以为经过那几次磨炼,她对疼痛的抗力大大提升,只能说她嘀咕了灵阵爆炸带来的冲击。
那些话说完,她当真一动不动,连眼睛都闭上了,实际上,她还在想逃跑的办法,因为之前灵阵爆炸时,灵海中的卷轴毫无动静,她是真的依靠肉身结结实实扛到现在,已属奇迹。
狐芊芊冷哼一声,不再犹豫,运转剩余灵力,剑身嗡嗡作响,发出赤红光芒。
去死吧她想。
长剑对着萧瑶眉心直直刺下,就在抵达的瞬间,一道白光闪过,狐芊芊下意识闭上眼,心中大骇,手中动作却不慢。
一道沉闷声响起,狐芊芊睁开眼,却见长剑牢牢刺入地中,萧瑶不知所踪。
狐芊芊愣住,左看右看还是没有找到,这不合逻辑,她明明就在眼前,长剑明明抵在她眉心,怎么可能刺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空间?
这个念头一升起便被否定,不说萧瑶没有空间灵器,就算有,就算是能装活物的顶级灵器,早就在那场爆炸中毁坏,退一万步,就算没有,萧瑶那副油尽灯枯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催动空间灵器的。
有人救她!
狐芊芊提起心,警戒地看着四周,尸体遍地,一片废墟,唯独狐玉琅在那里抽搐,没有任何人。
心中莫名出现一抹不安,狐芊芊不确定地开口:“谁?”
一阵风刮过,尘土微扬,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安静。
狐芊芊皱眉,握紧手中长剑,步子还没迈出,就听到一道玩味声音:“你在找本大人吗?”
这声音,很戏谑。
狐芊芊猛地转过身,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站着一白袍少年,少年面容惊为天人,五官精致,脸庞线条坚挺而柔美,一身白袍着身,将他身形衬得更挺拔修长,最引人瞩目的是少年那一头银白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肆意而狂魅,尤其是少年的眸子,是黄金瞳孔,像极了萧瑶那双眸子却又不同,这双更纯粹,更深邃,犹如黄金深潭。
“你是?”对上他那双黄金瞳孔,不知为何,狐芊芊有些心虚,这少年实力她揣测不出,但骨子里却感到一股凉意。
绝非善类。
她打定主意,余光瞄了眼不远处的狐玉琅,抿紧嘴唇。
少年挠挠头,这个动作看起来纯真而无邪,狐芊芊却无意识后退一步,面容浮现几分凝重。
“你管本大人是谁?”少年傲娇地挑挑眉,这个动作熟悉极了。
顿了顿,他又语气恶劣地道:“本大人想杀你,怎么办?”
……
无语的同时,狐芊芊握紧手中长剑,二话不说刺向少年,剑身泛着赤红火光,却不如之前凌厉。
少年原地未动,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蔑笑。
就在长剑刺到衣袍时,狐芊芊的动作瞬间顿在那里,这个感觉,有些熟悉。
对了,她刚才刺萧瑶时就感到短暂性地停顿,因为很快就消失,她便没有在意,看来真的是这人救了萧瑶。
这次,是持续性动弹不得,狐芊芊咬紧牙关,瞪着少年。
那少年微微向后退了下,然后伸手将剑尖弹开,他一脸嫌弃:“真脏。”
脏?
有生之年,狐芊芊从未想过会有人说自己脏,狐族一向爱清洁,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女狐,所以少年仅仅两个字,狐芊芊便变了脸色:“闭嘴!”
少年上下打量她一番,越发嫌弃了,他眨眨眼黄金瞳孔,狐芊芊手中的长剑砰然破碎,碎的不成样子,说是粉末也不为过。
“你到底是谁?”狐芊芊咬牙切齿。
少年摇摇头,说的却是别话:“你不能杀她。”
她,自然指的是萧瑶。
狐芊芊听明白,冷笑:“她杀害我弟弟,杀害狐玉琅弟弟,死一千次也不为过。”
“愚钝。”少年挑挑眉,嘴唇吐出两个字。
“你……”狐芊芊气急。
少年扫了眼周围,似是有些不悦,是嫌弃脏么?
下一刻,狐芊芊却觉得甚至能动了,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她双手成爪,继续攻向少年,谁追还未近身,凭空出现一个光点,光点逐渐放大,闪烁乳白色光晕。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东西,狐芊芊强势扭转方向,足尖一点,略过光点攻向少年。
眼看着要接近,狐芊芊顿时觉得双臂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少年依旧面色如常。
狐芊芊硬生生抽回双手,扭转方向,身形迅速掠到狐玉琅身边,忍着剧痛拎起他,还不忘放几句狠话,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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