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想不到还有这桩事,帝师夫人不仅是香家嫡女,曾经还嫁过别人?!
今朝握住凤栖梧的手紧了紧,阻止他暴走的怒火,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宁公主。
“长宁长公主。”她开口,声若冰玉,冷若寒霜,“当今南岳陛下当年身陷绝地,是我和我的夫君二人力挽狂澜,我们离开南岳也得到了南岳陛下的恩准,现如今我是什么身份已经和南岳没有任何瓜葛。”
“至于你所说我欺君,不义,我敢问公主,我顾今朝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夫君,何来欺君?难道端亲王殿下想要娶我,我就必须要嫁吗?至于我和南岳陛下,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是合作关系,我们各取所需而已,我何曾对他不义?!”
“你……”
“公主!”长宁长公主欲要反驳,姜奕快步上前拽住她,“公主,别说了。”
他朝今朝拱了拱手,“夫人切勿将公主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不知道夫人和我们陛下之间的事,所以说错了话,夫人宽容,千万不要和公主计较。”
“我哪里说错了?”长宁长公主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指着今朝,“她辜负了我七哥,她原本就有一个丈夫,现在却攀上帝师大人,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
“公主!”
“放肆!”
姜奕和凤栖梧的声音同时响起,满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迫人的威压席卷而来,众人下意识噤声。
长宁长公主离得最近,最能体会到凤栖梧身上散发出来的沉怒,她下意识拽进衣裙,咬着牙不说话。
凤栖梧站起身,踱步到长宁公主面前,他的每一步都极其缓慢而有力,仿佛踏在了众人的心上,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长宁长公主下意识后退一步,凤栖梧开口了,他勾起一个诡异至极的笑,“本帝师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帝师大人。”长宁脸色发白,但依然不甘心地道,“她以前真的有一个丈夫,名叫半月,您不要被她骗了!”生怕他不相信,长宁长公主在殿中看了一眼,突然锁定姬云渺,“这件事燕太子可以作证,我父王在世的最后一个寿辰,燕国是燕太子和绫罗公主作为使臣去的,她和她的丈夫还救过绫罗公主,他们一定记得。”
凤栖梧淡淡瞥向姬云渺。
姬绫罗下意识就想开口,姬云渺先一步拉住她,淡笑道,“都是两年前的事了,燕国诸事繁多,云渺,已经记不清了。”
“你撒谎!”长宁公主张口便反驳,“你不可能不记得,当时绫罗公主还吵着要你娶香盈袖作太子妃呢!”
“公主慎言!”姬云渺沉了脸色,“云渺无论如何也是燕国太子,断不可能娶别国世家之女,还请公主不要凭白辱没别人的清白!”
“你……”
“够了!”凤栖梧冷然打断长宁公主的话,他拂袖转身坐回去,“公主不就想说本帝师的夫人水性杨花嘛!本帝师来问你一句,你方才说本帝师的夫人辜负了南岳陛下是何意?”
“公主,咱们回去坐好,别说了!”姜奕立刻吓得沉下了脸色,一把拽住长宁公主的胳膊,要将她往回带。
长宁公主猛然推开他,指着今朝道,“她勾引我七哥在前,又以已婚之妇作为借口拒绝我七哥,我七哥却整日思念她,为她茶饭不思,她简直不要脸……啊!”
“你再说一次!”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凤栖梧,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长宁公主跟前,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面色阴沉,喜怒不辨。
“你,你放开!”长宁公主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困难,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不停挥手挣扎着。
“帝师大人。”姜奕脸色骤变,他急急出声,“公主她没有那个意思,您息怒。”
凤栖梧冷冷扫了他一眼,抬手便将长宁公主扔了出去。
长宁公主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痛呼声,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凤栖梧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锦帕慢吞吞地擦拭着自己的手,那嫌弃的姿态令人错愕。
凤栖梧抬手扔掉锦帕,冷然拂袖,“长宁公主既然提了,想必她的疑问也是在座诸位的疑问,本帝师今日便一并答了,她口中的半月正是本帝师,从始至终,和今朝在一起的,也都是本帝师。如何,这个答案,可都还满意?!”
长宁公主猛然僵住,不可置信地呢喃出声,“怎,怎么可能?”
凤栖梧现在是看都懒得看她,他对璟王道,“南岳使臣此行的目的说是为了拜访璟王,可是本帝师不仅没看出他们的诚意,倒觉得他们是来找茬的!”
姜奕猛然抬眼,“帝师,您误会了,我们绝无此意。”
凤栖梧不语。
璟王道,“既然如此,来人,送长宁公主和驸马回去!”
他这个回去就不是回去行宫,而是直接撵出璟国了。
“璟王陛下……”
“还不送走!”璟王沉声打断他。
姜奕看向今朝,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
偏生今朝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完全对于他的求助视若无睹。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原本是奉了陛下之命,想拉拢帝师,顺便也将今朝接回南岳的,谁知道长宁公主会突然发这场疯!
他无奈地笑了笑,弯身将长宁公主抱起,在璟国宫人的带领下离开。
梁王长孙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他原本也是知道今朝在这里,想挽回一下来着,结果来了这一出,别说跟帝师抢人,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比起今朝,还是拉拢帝师的任务更为重要。
殿中众人神思各异,一时都没开口说话。
璟王给宫人使了个眼色,很快殿中又是歌舞升平,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想不到帝师便是月公子,如此说来,当初赵国遇难,还要多亏帝师和夫人出手相助,宋轶在此敬二位一杯。”宋轶率先开口,他端起一杯酒,遥遥看向两人。
凤栖梧道,“举手之劳罢了。”然后很给面子地喝了一杯酒。只要不是觊觎今朝的人,他都能给两分薄面。
“宋轶再敬夫人一杯,多谢夫人当初救了小十一一命,宋轶不胜感激。”
今朝笑意温和地端起一杯茶,“今朝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
两人同时饮下一杯。
今朝道,“许久未见,不知十一殿下如何了?伤可好全了?”
宋轶点了点头,“已经好全了,他原本也要跟来的,只是被父王给拦下了,要他好好休息,不过小十一挺想念夫人和帝师的,若是夫人有空了,不妨来赵国做客,到时宋轶必定好生招待。”
今朝笑意不改,“三殿下盛情相邀,今朝不甚荣幸,他日必定亲自到赵国拜访。”
在座众人对他们的对话一知半解,不解他们和赵国何时又有了联系,但是最后一句,众人心知肚明。
“说起来,我与帝师和夫人也算有些交情,当初多亏了夫人和帝师帮我认祖归宗,我才能有今日,陛下曾经也是诚心想要幕夫人为相,只是二位因急事缠身匆忙离开梁国,来璟国之前,陛下交代我,若是夫人愿意,梁国宰辅之位仍然为夫人留着。”梁王长孙也插话进来。
众人心里忍不住轻嗤一阵,当初是谁吵着要娶人家帝师的女人来者,现在还好意思来套近乎,也不怕被打一顿!还拿丞相之位来诱惑人家,不要脸!
今朝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她一视同仁道,“今朝只是平常闺阁女子,梁国丞相之位实在任重而道远,今朝只怕无力胜任,恐怕只能辜负梁王的好意了,只是今朝离开得匆忙,尚未仔细游览梁国风景,待他日有机会了,必定再去贵国叨扰。”
“求之不得,夫人若是愿意,待我回国之日,夫人和帝师就可以随我同行,我虽刚认祖归宗不久,但是自小在梁国长大,梁国的风貌我还是很清楚的,到时必定亲自带着二位游览梁国。”梁王长孙连忙趁热打铁。
“这……”今朝为难地蹙眉。
“梁长孙真会后来者居上,帝师和夫人刚到璟国,连凳子都没坐热乎,你就要把人带走,莫不是嫌他们连日舟车赶路不够辛苦?!”璟王总算开口,他冷哼一声,直接堵得梁王长孙无话可说。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王长孙,不是能力不够就是不得梁王看重,还敢妄自尊大,竟敢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拐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