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香廷贺一下马车便匆匆去了忆稥居。
陆淑荷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踱步,此时见香廷贺回来就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快步迎上去急切道,“老爷,您让人回来传的消息可是真的?那香盈袖当真将十万两黄金尽数献给了王上?”
香廷贺捏了你眉心,沉沉点头,“的确如此,今日早朝的时候端亲王殿下突然拿出十万两黄金道是香盈袖献给王上,以充盈国库为君分忧的,王上大悦,甚至称赞我教女有方”
陆淑荷脸色难看至极,“看样子王上是不打算将十万两黄金归还了”
香廷贺在一旁落座,陆淑荷赶忙上前替他倒茶。
香廷贺端起茶杯,轻叹道,“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国库空虚许久,王上断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陆淑荷双手拽着手中的锦帕,指节发白,“这可如何是好,没有那十万两黄金我们拿什么去还给柳家?!”
香廷贺轻拍她的手,安抚道,“目前最紧要的尚不是我们,而是柳家。”
陆淑荷不解,“为何?难道王上不怪罪香家?”
香廷贺沉重点头,“王上已经做主,此事与香家无关,全赖柳太尉教子无方,养出柳泷这般纨绔子弟当由柳家自己负责,并且下令柳家要在十日内还清这十万两黄金,否则削官去职,贬至八品小员斥责漠北之境,道是予以柳太尉重任望他能重整漠北,实则流放”
陆淑荷身子一抖,颤声道,“贬至漠北?那可是流寇横行荒蛮之地!王上这是打算站在香盈袖这边替她说话!?”
香廷贺沉沉叹息,“这些年柳泷愈发不知收敛,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挥金如土,而柳太尉也仗着当初对王上有过一次相救之恩在朝堂上越发放肆,王上这是看不惯了欲借此机会惩戒柳家,此番无论柳家拿不拿得出十万两黄金那都是大罪,拿不出会被谪贬,若拿出了那就是贪污,小小太尉家中何来十万黄金,若非贪污何来此巨款?!”
陆淑荷心惊不已,面上一片惨白,心中滔天巨浪呼啸翻滚,香盈袖这般手段是看清了朝堂局势,料定了国库空虚,布下的惊天陷阱。那柳夫人不过是嘴上骂了她几句便是这般下场,那自己……她不敢想象,这么久以来香盈袖与自己周旋究竟是能力不足,亦或是……等待时机?
“夫人,你怎么了?”香廷贺见陆淑荷脸色苍白得紧,身子不住地发抖,不由担忧地询问。
陆淑荷勉强笑了笑,“妾身无事,老爷不必担心”
香廷贺点了点头,轻叹道,“现下我最担心的是一旦柳家倒了,香家的处境只怕会陷入危处,当年若不是得柳太尉举荐,我香家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在旁人眼中我香家与柳家是一个鼻子出气,如此这一遭在外人看来必是香家无义,恩将仇报”
陆淑荷眉眼微深,状似无意道,“这都是香盈袖捅的篓子与香家有何关系?”
香廷贺抬眼看她,“香盈袖姓香,在外人眼里她是香家嫡女,她所做的一切都代表香家,她如此整垮柳家,在外人看来就是香家一朝崛起便翻脸不认人,想要除掉柳家这个竞争对手不惜以这般下作的手段”
陆淑荷不安地咬唇,“可是如今能怎么办?”
香廷贺一叹,“事到如今我只能尽量挽回一些名声”
陆淑荷惊叫一声,“老爷要相救柳家?那可是明目张胆地违逆王上,岂不是更招王上记恨!?”
香廷贺瞪她一眼,训斥道,“明的不行暗的还不行?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陆淑荷自觉失礼,连忙敛声屏气,“妾身知错”
——
香盈袖和白崽将将到前院便见官家匆匆跑来。
“见过大小姐”
香盈袖淡淡道,“不必多礼”
官家直起身子,垂首道,“老爷请大小姐书房一叙,道有要事相商”
香盈袖挑了挑眉,“找我?”
官家点头,“正是”
香盈袖勾了勾唇,“带路吧”
到了书房,官家便候在门外由香盈袖一人抱着白崽进去。
香廷贺靠坐在书桌后方,眸子轻瞌眉心紧蹙,听到声音才睁开眼和蔼道,“来啦?坐吧”
香盈袖挑眉,不动声色地落座。
香廷贺犹豫了片刻道,“宫里的事情想必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香盈袖点了点头,“略知一二”
见她态度不咸不淡,香廷贺蹙了蹙眉一瞬松开,态度依旧平和道,“为父唤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商”
香盈袖掀了掀眼皮,淡声道,“何事?”
香廷贺双手交握,似是不安的摩擦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是这样,王上下令要求柳家十日之内拿出十万两黄金付与珠玉坊老板,你也知道官家不比商家,如何拿得出如此巨款,现下为父也是不得已所以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香盈袖轻笑一声,言笑晏晏地看他,“父亲,十万两黄金我已经献与了王上并没有另一个十万两黄金能拿得出来”
香廷贺脸面有些僵硬,但他依旧和颜悦色地道,“为父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情虽是因你而起,但事到如今为父也不会再狠心逼你什么,毕竟你也是为父的女儿,女儿犯了错误做父亲的岂会过多追究,只是现下的情况对香家很是不利,柳家一倒,香家不仅声誉受损还会成为王上下一个眼中钉,为父希望你能帮忙拿个主意助柳家度过此次难关,你看如何?”
香盈袖垂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白崽软绵绵的背,闻言,她只轻轻勾了勾唇,“父亲您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柳家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现在当好人去救他们,那将来柳家反过来咬我一口我岂不是很冤?”
香廷贺一愣,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心思被洞穿的尴尬。
香盈袖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想让她救柳家,又想借柳家之手除掉自己,当她是傻子随意拿捏?
香廷贺沉默了许久,终是轻叹一声道,“为父知你心中的担忧,为父向你保证,将来一定会在柳家面前替你说话,你若能拿个主意往后为父定会好好待你,如何?”
他满含希冀地看着香盈袖,一双威严的虎目含上祈求的意味,显得他此番竟有些苍凉。
香盈袖抬了抬眼,轻笑一声,“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父亲您舍不舍得”
------题外话------
猜猜是什么办法,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