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苍蝇的威力&/p>
所以,在一个个潜规则下,大明的文官们就像是苍蝇一样,成群结队,为了所有人的利益,不惜敢于冒犯天威。毕竟老虎冒犯龙的结果是被活活吞下。&/p>
但苍蝇有谁喜欢吞?特别是对于龙这种高贵的动物来说,不仅没肉,吃下去还恶心!&/p>
现在陆东源就感到恶心,不是一般的恶心,是非常恶心!因为他的面前已经满满的堆满了奏折,成了小山,而且还有不断增多的趋势,因为太监们还不断的往里送。&/p>
“那么多奏折?”陆东源问王体乾,作为掌印太监,他的任务就是督促陆东源把这些奏折给批复了,然后他好盖上打印,回复上奏折的人。&/p>
“还有很多!”王体乾小声的回答,这个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成为透明人。 &/p>
“内阁看了没?大伴看了没?”陆东源有点不爽,因为他看了两本,就看不下去了。&/p>
“这些全是御史台及各地纳谏奏折,内阁无权审阅!魏公公也无权过问,现在只待陛下审阅!”王体乾陪着小心的解释。&/p>
一听这话,陆东源就无奈了,内阁不能看,魏忠贤也不能看,所以这些奏折就全到了自己的面前。&/p>
“我能不看吗?”为了自己的心情着想,陆东源很是不想看。&/p>
“陛下能留中不发,但陛下阅示!”王体乾冒着冷汗的回答。&/p>
好吧,这又是大明的特色,因为提倡举报,以及制约文官和内监,所以规定,言者无罪,而且有官职者皆能密折上书。所以,陆东源面前一大堆奏折。&/p>
让陆东源郁闷的是,一般的政务奏折很少,全都被内阁处理完,而司礼监提出自己意见后,基本上陆东源只要批红表示同意就行。&/p>
但这些奏折,却不能这样处理,最少也得在上面写下批示意见,最少一个知道了要写的。&/p>
所以陆东源拿起奏折,开始像老师一样的改作业,这些奏折,大体上是说一件事,那就是指责锦衣卫胡乱办案,弄得山西民不聊生,人心惶惶。&/p>
而且别低估了文官们的水平,从这些奏折上,陆东源基本就知道了锦衣卫如何行事。&/p>
比如这份,写的是:“缇骑闯入城中,封城,挨户破门,不论缙绅百姓之家,皆翻箱倒柜,掘地三尺。金银细软、字画等值钱之物皆扫荡一空,若不获,则当场用刑,受者,皮开肉烂!”&/p>
这是写锦衣卫查封现场的。下一份是写锦衣卫审人的。&/p>
“不论男女,皆置身于冰天雪地,缇骑造册提人审讯,进去者完好,出来则手折脚断,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更令人发指则是女眷进入,皆被欺侮,女眷自杀者甚多!”&/p>
陆东源有点皱眉,说实话,这个用刑太过了,而且借机欺辱女人,这就更是下作了。这个以后得改,不说文明审讯,但是也不能胡乱用大刑。&/p>
如果说上面让陆东源有点不适,那下面的内容则是让陆东源有点愤怒了。&/p>
“缇骑借机敛财,三木之下,屈打成招者甚多,受刑不过,胡乱攀护者甚多,更有甚者,有无赖借机诬告,良善者皆被株连!城中百姓受牵连者三成以上!”&/p>
陆东源头上冒汗了,捏着奏折的手更用力了,陆东源有点愤怒了,他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p>
“王体乾,你如何看?”陆东源开口问边上站立的王体乾。&/p>
“奴婢不敢多嘴!”王体乾的回答很是乖巧。&/p>
陆东源瞥了一眼王体乾,没有说话,接着看了下去。只见奏折接着写道:“臣唯恐如此一来,则山西不稳!民心不安!听闻边军惶然,官员惶恐,士民惊恐。&/p>
为陛下计,臣俯请陛下约束之,早早结案,以安天下。罪臣耿如杞奏上!”&/p>
“耿如杞?”陆东源喃喃说道,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p>
“前山西巡抚,前段日子因贪赃按例当斩,后查明乃诬告,故而官复原职!”王体乾在边上补充道。&/p>
陆东源点点头,这种能死里逃生的手笔,不用问,应该就是魏忠贤的了。但是这家伙为何会被放出来?应该是很魏忠贤不对盘才会被治罪的。&/p>
“看来他消息倒是灵通!”陆东源似笑非笑的看了王体乾一眼,这样的奏折能够放在最上面,不问可知,这和王体乾脱不了干系。&/p>
王体乾不答话,陆东源也不指望王体乾会回答,这种事,估摸着是王体乾想恶心一下魏忠贤,虽然他一贯唯魏忠贤马首是瞻,但也不是魏忠贤的奴隶。&/p>
陆东源用手敲击着桌案,在思索着该怎么处理,当陆东源想到让魏忠贤接手这个案子,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锦衣卫办案,应该牵连的人很多。&/p>
自己要不要制止?陆东源在思考,想了好久,陆东源提笔在奏折上写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对王体乾说道:“留中不发!另传口谕给耿如杞,让他赶快去上任!”&/p>
对于陆东源的反应,王体乾有点惊讶,他不知道陆东源为何会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决定,但是他马上应道:“是!”&/p>
陆东源接着看起奏折来,相比耿如杞的奏折,其他人的奏折就更让陆东源生气了。&/p>
不是生气锦衣卫的所作所为,而是生气这些上奏折的,因为,陆东源被骂了!&/p>
“夫君子必以仁爱之心牧天下,现大兴牢狱,商纣之前车可鉴,君子之不屑为之。是故陛下必亲贤臣,远小人,不妄兴大狱,残害忠良”&/p>
陆东源把奏折扔了出去,说道:“烧掉!”&/p>
奶奶的,把老子比作商纣,小心老子挖你心肝!陆东源愤愤不平,那些奸商竟然成忠良了,这还有天理?&/p>
又打开一份,这份更骂得毒,直接就说陆东源放纵手下,率兽食人了。陆东源也干脆的扔在地上,这些家伙简直是不怕死。虽然自己真这么干了,但那些奸商还算人?&/p>
又打开一份,这份没有骂了,不过则是大谈祖训,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做人不能太无耻,把手伸向商贾的身上,他们还是很辛苦的,不能莫名其妙的冤枉人。&/p>
“烧掉!”陆东源画了个鲜红的大叉,然后扔在地上。&/p>
又打开一份,这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控诉锦衣卫的恶行,但是比耿如杞不如的地方是,最后这文直接骂街了,说这是畜生所为。&/p>
陆东源都懒得写字了,就画了个圈圈,然后扔到一边,这代表是留中不发。&/p>
后来越批阅,陆东源的火更大,因为这些奏折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锦衣卫办这个案子不对,有逼良为娼之嫌疑,目的是为了商贩手中的钱。&/p>
“这些全是山西来的?”陆东源的耐心快用完了,指着堆成山的奏折问。&/p>
“不全是,有些是京城的,还有些是其他地方的!”&/p>
陆东源这就有点郁闷了,他妹的,这是山西的事,干你们其他地方什么事?一个个都来凑热闹?难道一个个都很闲?&/p>
“给朕整理一下,同一个理由的放一边。”陆东源感觉头大如斗,如果自己挨个的看,估计要看到天亮。&/p>
王体乾听了,马上叫过几个太监,抱着奏折出去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又进来了。&/p>
“这叠奏折是说什么的?”陆东源休息了一会,感觉心情好了点。&/p>
“是骂陛下的!”&/p>
“烧掉!”陆东源马上就没有了看的冲动。&/p>
很快陆东源又指着另一摞问:“这是说什么的?”&/p>
“骂锦衣卫的!”&/p>
“烧掉!”&/p>
“这是干嘛的?”&/p>
“骂陛下和锦衣卫的!”&/p>
“烧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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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陆东源这种暴力批阅下,堆成山的奏折很快就没有了,陆东源很是得意,让你骂,反正我看都不看。&/p>
但陆东源的得意很快就没有了,王体乾抱着一大摞奏折进来,开口道:“陛下,这是御史台的奏折,是不能烧的,必须批红!”&/p>
“全是骂朕的?”陆东源有点惊讶了,奶奶的,不是说御史台是魏忠贤的地盘吗?这些家伙也敢和自己的主子反着来?&/p>
“也有骂锦衣卫的”王体乾点头回答。&/p>
我擦,这些家伙有种!这下陆东源反倒是有兴趣了,接过奏折看了起来,结果马上就大叫起来:“无耻!”&/p>
为何陆东源会那么大的反应,因为这些家伙这次可不是针对事,而是针对人了,都在拐弯抹角的说陆东源被钱迷了眼,为了钱而杀鸡取卵。&/p>
难道他们就不怕老魏收拾?陆东源纳闷着又翻开另一本,这本就不是骂人了,而是很凌然的表示,他想去山西协助办案。&/p>
这是想去拿好处的!陆东源大笔一批,准了!让这些家伙去狗咬狗去!&/p>
还有人表示,山西那旮旯太远,但京城也有做出口贸易的,经过他的调查,京城许多商行都有嫌疑,希望由他进行甄别。&/p>
这混蛋是想借机敲竹杠!陆东源可不想京城也跟着乱起来,所以很干脆的在上面画了个叉,然后扔了回去。&/p>
当然,也有开骂的,这些御史反正就是骂天骂地,胆大的连老魏也骂上了,说老魏没有劝好自己。我去了!老魏是你爹吗!&/p>
对于这种不识相的,陆东源直接交代,拿给魏忠贤看,想来老魏会让他叫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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