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双方伤亡惨重,加上鬼国群龙无首,战役暂时休了。那段还算闲暇的日子,卿卿照顾受伤的祝容,而我照顾小红。约莫一个月后,有天早晨起来,小红就不见了。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见到它了。
而于华念的那句,我唯独对小红说过。我记得,天子上神是由人修炼成冥神,这么说于华的元神也当是人才是。那小红又与他有何关系?
往事历历在目,愣得我连长君站在我面前,我也没发现。直至他对于华凉凉道:“天色已晚,本尊要带知晚回去了。”
于华紧紧抿着唇,像是期待我说什么。纵使我此刻也有些激动,想问他如何得知小红之事,但见长君在此,不便多说;我更想跟他说,改天再谈小红,却又担心长君会误会,便道:“是很晚了,我该跟长君上神回鬼判殿了。”
长君听我如此说道,便朝一处走去。而我跟在后头,然后禁不住回头用唇语对于华说:“改日来找我。”
荧光幽幽之下,我看到了于华的表情,从低落到嘴角渐渐上扬,瞳孔也突然散发出流光溢彩。这样的表情,我从前在叶临殊脸上没少见过。一时间,想到叶临殊那时并没死,竟觉得有些许安慰。
冥界本就是个阴沉的地方,我跟在长君背后,也不敢打破这样的寂静,偶尔踩得枯叶作响,也不由得心慌地怕他回头。我心头又浮现还是晚月时,曾看过的一句诗: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三回:鬼判殿
自那日跟长君回到鬼判殿已过了三个月,而长君说的处罚就是让我住在流年苑中,不得踏出半步。因着是长君的话,我这个闲不住的人,竟在这三个月里真的没出去!
这鬼判殿里本冥仆很少,加之冥仆们是不敢多言,我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着实闷得慌。于是,我便只能同这苑里的动物,甚至一草一木吐诉心声了。然而,已经过了三个月,这流年苑中的蚂蚁见了我也都绕道了,听闻是受不了我的叨叨念。而我连最后一点乐趣都失去了,更是按捺不住地想出去溜达。
这一日,师傅写了一封信,托小乌给我送来。书信上说,他接到了大帝君的通行令,下个月便要去了阳间收服恶鬼,因为桃止山没有其他人,他不放心白鹿,便将她托付与我。
我一听白鹿要来了,激动得把流年苑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有把院子里的奇花异草给修剪得整整齐齐。就当我等着白鹿到来之时,我才想到师傅这做法甚是奇怪。
往日,我同师傅师叔一同到阳间一年,把白鹿留在桃止山上也未曾不放心过。难不成师傅终于动了心,也晓得关心白鹿?若是如此,我总算可以喊白鹿一声师娘了?
我将一切准备妥当,才见到小乌还在我房内。我有些诧异:“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回桃止山接白鹿师娘啊!”
小乌扑哧着她巨大的翅膀,然后又仰头嗷嗷叫了几声,我才发现她翅膀竟受伤了。
她又嗷嗷叫了几声,意思是我这流年苑有阵法。她闯进来的时候被伤着了。
我走出去,用仙术试探了一翻,果真见着流年苑被一层仙术笼罩着。原来,长君不派一兵一卒来看守并不是因为相信我,而是他早已设下防范的阵法。
我心里不免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