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凌止和我分了!”
说这话的时候,乔语一张小脸扭曲得几乎狰狞,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而且还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竟然会露出这么骇人可怖的表情,实在让人唏嘘人性的深奥。
这下子,史黛拉·夏娃完全明白乔语想要对她说什么了,不就是兴师问罪嘛,认为是她一造成他们俩分的媲。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丫?
乔语显然还不够了解盛凌止,他从来不是一个敢做不敢承认的男人!
如果,盛凌止真的是因为喜欢上她,才跟乔语分,那么肯定会对乔语坦白这个原因,而现在她看乔语的样子,摆明就是乱猜乱想的!
史黛拉·夏娃看着乔语说变就变的脸色,忽然觉得很可笑,“所以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你有没有想过盛凌止为什么会跟你分?”
乔语被问住了,狠狠怔住了一把,那时候盛凌止这样对她说的,说她还是做回以前的乔语比较好。但是,乔语认定了,错不在自己身上,这根本就是男人变心的狡辩,错在这个女人身上,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了盛凌止!
“因为你的插足,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所以盛凌止才会移情别恋的,你是破坏我们的第者,不要脸的狐狸精!”乔语凄厉地大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轰动了一整个天台。
也幸好天台上只有她和史黛拉·夏娃两人,不然别人还以为这里有个疯女人在发癫!
史黛拉·夏娃蹙眉摇头,有点诧异乔语失控后的疯狂之姿,简直就是前后两个样子,亏她还是心理医生!“我看你是疯了,你要不要镜子照一照你现在的样子,丑陋得连我是个女人都觉得你恶心!他和你分是必然的,因为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错误!”
乔语觉得史黛拉·夏娃的话,太刺耳了,非常地刺耳,把她的世界破碎的零八落。她双用力捂住耳朵,不愿多听,竭斯底里地喊:“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你们!!”
是她,是她和盛凌止负了她的真心!
“好,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错,那就去跟盛凌止说,不要和我说这些话,你们的爱恨纠缠,我可管不了!”史黛拉·夏娃干脆道,不想再管泼妇一样、蛮不讲理的乔语了,转身就要离开。
可乔语却不让史黛拉·夏娃就这样走了,叫得更竭斯底里更疯狂,“你别走!你是不是又要去找盛凌止,和他私会!”
闻言,史黛拉·夏娃黛眉一紧,微微地怒了,转身斥责道:“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没有要去找盛凌止。何况,他和你都已经分了,也就说他恢复单身了,想追谁是他的自由,这不叫私会!”
但乔语完全不听史黛拉·夏娃的话,依然把自己放在盛凌止正牌女朋友的位置上,“我刚才看到你和盛凌止在同一间教室里,嬉笑玩闹。”
史黛拉·夏娃挑了挑黛眉,冷笑一声:“你偷窥我们?”
“是我先约了盛凌止的,可你却在我们间碍碍脚,阻碍了我们!”乔语重重地咬了咬牙,狠狠瞪着史黛拉·夏娃,气汹汹地质问:“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在她面前勾|引盛凌止!
故意在她面前跟盛凌止亲密!
狐狸精,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狐狸精!
而且她刚听学校的传言,这个夏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难怪她年纪小小勾|引男人的本领却不小啊,贱人!
“我不知道你约了盛凌止,更何况,你哪里看到我是故意了?我睡着了好不好,根本不知道盛凌止在我旁边!”史黛拉·夏娃从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有理说不清的女人。
在乔语面前,道理好像都成了狗屁!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乔语一点都不相信史黛拉·夏娃的话,她认定史黛拉·夏娃是故意的,是有预谋的!“你明知道盛凌止喜欢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你一定是蓄谋已久的了,一开始故意接近我和盛凌止就是为了拆散我们!”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可是我没有要故意接近你们的意思,也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怪只能怪你把握不住他,这是你的能力问题,却怨在别人身上,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史黛拉·夏娃觉得很头疼,她不喜欢跟一个理智不清的女人说这些道理,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想了想,史黛拉·夏娃伸扬了扬雪白的长裙,裙角上留有盛凌止的号码,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让盛凌止上来收拾乔语这个烂摊子呢?
可是才稍微想想,史黛拉·夏娃就果断否决了,这样会泄漏她的号码,加上,盛凌止的段那么厉害,很容易就利用的讯号,跟踪她的行踪!
乔语又曲解了史黛拉·夏娃的意思,双耳一嗡一嗡的,犹如阵阵雷鸣,然后毫无仪态地嘶吼了出来,“所以你现在就是说,非要和我抢盛凌止不可了?!”
闻言,史黛拉·夏娃匪夷所思地看了乔语一眼,她也学过心理的,而且比乔语还要精,所以很快就看出乔语的不对劲,她的心里在不断钻着牛角尖,把自己往死角逼。
“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没有要跟你抢的意思,还有,乔语,我看你是真的病得不轻,你魔怔了,现在的你还能算是一名心理医生吗?”
史黛拉·夏娃放轻了声音,试着心平气和地跟乔语说话。免得她一下子失控起来,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那就麻烦了!
“或许你说得对,我确实是病了,我的心理人格有问题,我不再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可是我有错吗?我只是希望我爱的人也爱我而已,这样想,有错吗?!”
喃喃着,乔语就像一个迷途的女孩,双眼茫然地看着史黛拉·夏娃,看着面前这个比她优秀太多太多的女孩儿,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以及极端的嫉妒!
“没错,很对!”说是对,但史黛拉·夏娃却是摇头晃脑的,显然一点都赞同乔语的意思。“可是,你总不能让这个世界都围绕着你转吧?“你爱他,他可未必爱你,但你却因为他不爱你,而把所有过错和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你自己却逃避开了,这就是你自身的错误!”
乔语可以自以为是,但不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会跟着她的想法走,那就是自私了!
“做人,还是别这么自私的好,如果你是真心爱盛凌止的话。”
说完,史黛拉·夏娃转身就走,不想再跟乔语胡扯下去了,乔语的话,她一句也听不下去,太不堪入耳!
“我爱他,我是真心爱他的。”乔语像是想要证明些什么似的,朝史黛拉·夏娃的身影喊了出来。
可她见史黛拉·夏娃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心急如焚,顾不上尊严不尊严的了,双膝一矮,“噗通——”跪在地上!“我求你了,我跪下来求你了,你别再出现盛凌止面前好吗?别再牵动他的心情、他的情绪,好吗?”
史黛拉·夏娃简直没想到乔语竟然会跪下来求她,究竟是有多疯狂的执念才会把她逼疯成这样?
可是,史黛拉·夏娃却一点都不喜欢乔语跪她,她又不是死人,何况,这有什么意思,活像她是个恶毒的女人似的!
史黛拉·夏娃一点都不领情,攒着漂亮的黛眉,沉下俏脸,斥道:“你在做什么,你跪我有什么用?站起来,我不要你跪我!”
可乔语不听,依然坚持跪着,“你答应我,你答应了我,我就站起来!”
史黛拉·夏娃狠狠拧着黛眉,她觉得乔语这是在威胁自己,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了!忍不住“啧”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过去,一扯起跪在地上的乔语,因为动作幅度过多的缘故,她头上的那顶遮阳帽,被风吹走了。
可现在的史黛拉·夏娃,也懒得管了,不悦地盯着乔语,冷冰冰道:“别跟我来这一套!”
乔语的表情有些诡谲,阴阴的蒙上一片灰色,也不知道乔语有没有听到史黛拉·夏娃说的话,竟然顺势突然抱住了她!脸颊擦过她的脸颊,在她耳畔,低低的喃语,仿佛连气息都变得阴森了起来。“夏,你说心理医生可以治好自己的病人,那他们可以治好自己的病吗?”
乔语抱得史黛拉·夏娃非常用力,双简直就是死死扣住她纤细的腰间,使得她极其不舒服,心里同时也生了一份警惕。“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好像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到了病入膏的地步。就算,你一而再再而地辨清不会跟我抢盛凌止,就算得到你这样的保证,可我依然不能安心,不能相信,草木皆兵,慌得很。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乔语就像自言自语一样,时而大笑,时而叹气,音调也时阴时晴。
“乔语,你别给我装疯!”史黛拉·夏娃冷声低喝,不吃乔语装神弄鬼的这一套!
“我没有装疯,我也没有疯,我只是病了而已。”乔语幽幽低笑,眼突然泛起点点诡谲之色,倚着史黛拉·夏娃,忽然道:“其实,你也该明白的,心理医生可以治好无数病人的心理疾病,但他们却治不好自己的心理疾病,我们能救人,却不能自救,这太可笑了,你不觉得吗?”
确实是可笑!但史黛拉·夏娃才不会顺着乔语的话接下去,依然冷若冰霜:“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可以去找个心理医生治你啊!”
乔语仰头,冲史黛拉·夏娃诡异一笑,“我的心理医生,就是你啊!”
“什么意思?”史黛拉·夏娃狠狠皱眉,一把伸,用力推开了倚在她身上的乔语,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太过阴森,不正常!
“你能治好我的心理疾病,只要你死的话。”
————————————————————
盛凌止找不到乔语,打她又关了,这座大学还挺大的,找起人来也挺麻烦的,盛凌止最后干脆就去找乔语的老师,翁妮夫人。本是打算问她乔语在哪里,谁知道,翁妮夫人也在找乔语,说什么那人找过乔语单独说了一些话之后,乔语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魂不守舍。
盛凌止一开始还听不懂翁妮夫人口的“那个人”是谁,后来,他想起乔语给他电话的时候,提过夏找过她说了一些话,然后才约他过来这儿,说有话要对他说。
有些事情到了这里,盛凌止的心里确实冒出了无数个疑问,他的确有点怀疑,怀疑盛夏究竟是什么人,她找乔语说过什么话,又或者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但这些怀疑,却被盛凌止通通抛去了脑后,他不愿去深想,也不愿去怀疑盛夏,他潜意识里就很抗拒这一切!那个小女人,是多么地可爱,又多么地迷人,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美好到让他舍不得怀疑她一丝一毫。
她说的,他都信!
只要他没有看到所谓的真相,那么她说的全都是真相!
盛凌止突然间就不想去找乔语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可翁妮夫人却拉着他,想让他留下来和她一起找找乔语,她很担心乔语,放心不下。
可盛凌止心里是不大愿意去的,想着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掉翁妮夫人的请求。他也不是不担心乔语,只不过她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能出什么事儿?
但有些事情,往往都是命注定好的,盛凌止可以对乔语的事不上心,但对盛夏的事却是绝对上心的!
所以,当他看到一楼地上,史黛拉·夏娃那顶遮阳帽子的时候,心里不安的躁动就愈发明显了。他下意识就朝四周望去,只看见结伴的学生同行,却根本看不到那小女人的倩影!
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盛凌止迅速高高仰头,往上空眺望,眼尖的他很快就看到天台上,那两个缠作一团的女人,其一个就是他要找的盛夏!只不过,她像在跟什么人……打架?
盛凌止能够一眼认出史黛拉·夏娃,却不能够一眼认出乔语,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认为有人要对她不利,冷汗一下子就飙下来了,心急如焚地想要上去楼顶,救她!
可就在这时,身旁的翁妮夫人突然大声,惊呼:“那是乔语啊,果然……果然是这样,她想要害死乔语!”
“乔语?!”盛凌止狠狠皱了一把眉头,要不是翁妮夫人在旁惊叫,他还真认不出那纠缠着盛夏的女人,竟然是乔语?那么就是说,这两个女人在打架?
怎么可能?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
盛凌止在心里低骂了一声,然后就立即奔向一楼的电梯前,但电梯才降到八楼,要等的话,太慢了!盛凌止一秒也等不及了,当立断放弃了电梯,转身跑走,直接冲上楼梯,快得像一支势如破竹的箭!
身后的翁妮夫人,才一眨眼,就看不到盛凌止的影子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到底该怎么办!
——————————————
十楼,天台。
大汗淋漓的盛凌止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刻就撞开铁门冲了进去,却在进去的一刻,听到乔语尖锐又凄厉的惨叫——
“不要——!!!”
然后,乔语的声音渐渐下坠,散在空气,天台,重归于平静。
盛凌止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若狂的心跳如坠入冰窖般,静止了。原本急不可待的步伐,也一下子放缓了,迟疑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心生了退意,不想进去,不敢面对所谓的“真相”。
但,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盛凌止没有退缩的理由,也没给自己退缩的理由。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身上犹如压着千斤般,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沉重而缓慢。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迟疑过!
可当盛凌止看到毫发无损的史黛拉·夏娃的时候,他又迟疑了,复杂的心情使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心寒!
只见,史黛拉·夏娃双撑在天台的边缘上,一边垫着脚尖,眺望着高空之下,似在确认什么。盛凌止就在一旁无声看着,眉头越皱越紧,声音带着清冽的冷意:“乔语呢?”
这是冷肃质问的语气!
史黛拉·夏娃被盛凌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捂住扑通狂跳的心口,巴掌大的小脸都煞白了,看着沉着脸、不再捉弄她的盛凌止,心里泛起苦涩的微凉。
他问乔语在哪里,她能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都是苍白无力的!
史黛拉·夏娃只觉得很荒唐,荒唐到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指向了天台的外面,这意思就完全说明了,乔语,掉下去了!
盛凌止大步走了过去,双撑在天台的边缘上,低着头,往下眺望,肉眼可以看得很清楚,乔语的尸体就躺在一楼草坪的地上,她是面朝地的,一片血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血肉模糊,周围还围满了不少惊叫恐慌的学生,似是被这一幕惨象,给吓到了!
乔语是从十楼的高空掉下去的,不可能存活的了!
盛凌止狠狠闭了闭眼,连连深呼吸再深呼吸,俊颜扭曲再扭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头一转,盯着史黛拉·夏娃,声音有点轻,有点冷,但却充满绝对的质疑。“你做的?”
闻言,史黛拉·夏娃扬拧着黛眉,对盛凌止的质问,很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我推她下去的?!”
“那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跟乔语在一起,你们在做什么!?”盛凌止狠狠咬牙,一句又一句地逼问,心里捉狂的暴躁已经逼近爆发点了!
史黛拉·夏娃倔强地别开了脸,逃避了盛凌止这么一个个问题,她不能回答,也不想回答,回答得再多,只会把她身上的疑点暴露得更多。负气般,冷冷笑道:“你问这么多,不就是不相信我!”
“那你说,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啊!”盛凌止怒吼,急了,也气了,血液里的暴躁因子开始沸腾,凶猛得像一头狂兽!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失望,前所未有的失望!
他可以自欺欺人,不在意她什么来历,不管她什么身份。但他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被他撞破了,他用什么再自圆其说下去,乔语要真是被她推下去的,那么……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他无法饶恕杀人的她!
史黛拉·夏娃看出盛凌止眼里的失望了,她不想要这样的,她也想要解释清楚,但只能用最苍白的语言,为自己澄清:“我没有推她下去,盛凌止,我没有推乔语下去,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可是没有,史黛拉·夏娃越是解释,盛凌止反而就越不相信,眼底的失望也越发地浓重加深,因为她为自己辩解的话,根本就无法成立!
如果真的是乔语自己掉下去的,那么就是说乔语想要自杀?但乔语最后却尖叫了一声“不要”,她既然都决定要自杀了,为什么要说“不要”呢?
是后悔了吗?
但乔语那最后的尖叫声里,却充满了恐慌的凄厉,这是被人压迫着的绝望感觉,根本不是什么想自杀又反悔的感觉!
“你该组织一下话里的漏洞,这样,也许会让人更值得相信!”盛凌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以及自己的分析,同时也无法说服自己盲目相信史黛拉·夏娃毫无根据的自我辩解!
闻言,史黛拉·夏娃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纤细的身子,在那一刻,彻底地僵住了,又犹如被寒冰冻住一般,看着盛凌止,看着他的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冷若冰霜,脑子里不断嗡嗡回响着他刚才那番讽刺的话!
她点头了,笑着,只能苦笑着掩饰自己的狼狈,“你说得对,我是该要好好组织一下自己的思绪,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她本意不是这样子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搭上一条人命来把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可是,事情总是脱离她原本的预料,合该是她的错,是她自个儿活该,说好不会深陷下去的,说好只要找一个答案而已,说好会不留痕迹地离开的,结果呢?
反倒给自己惹上了一身麻烦!
她是该要好好组织一下,反省一下,自己这些天来的行为,太出格了!
史黛拉·夏娃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恢复了冷静,现实迫使她无法再天真下去了,不得不立刻、马上冷静下来。她想要离开了,这里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但盛凌止却眼明快地一把攥住了她皓白的腕,这是潜意识里的动作,本能地不想让她走,反射性地就捉住了她。至于是为了乔语的枉死,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盛凌止也说不清楚个的复杂。“你要去哪里?”
史黛拉·夏娃诧异抬眸,对上盛凌止冰冷的双眸,同样是好强好胜的两个人,他不肯让步,她自然不会让步,冷笑着,用词尖锐道:“我没有杀人,我不要留在这么一个晦气的地方,那让我非常不舒服,放!”
“你有没有杀人,还要等警察带你回警局审问过、调查过后,才能证实出来。”盛凌止近乎冷酷无情,眼神锋利得似乎要刺穿是史黛拉·夏娃一样,又好似想要看穿她美丽的皮囊之下,究竟包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是善良的?还是丑恶的?
但,他非常不喜欢现在这样子的她,甚至有点嫌恶了!
盛凌止的话,让史黛拉·夏娃狠狠恍惚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她猛然间就火了,心里冰火两重天难受地交杂着,水汽朦胧的眼眸,燃烧起了火一般明亮的怒彩,嗤笑一声之后,蓦然上前一步,抵在盛凌止面前,高傲地扬起脖子,质问他:“盛凌止,你的意思就是说,非要我进警局不可了吗?如果乔语真的是我杀了的话,你是不是就要捉我去坐牢?!”
盛凌止没有回答,一时间竟然无法做出一个正确肯定的回答。如果她真的杀了人,那么他能够做得到将她绳之于法吗?!
眼睁睁看她受苦受累,他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盛凌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质问着自己,可是怎么问也问不出一个答案来,就像迷障了一样,对她,对这个谎话连篇、心口不一的女人,他似乎永远都无法捉住一个正确的答案!
听不到盛凌止的回答,史黛拉·夏娃不出所料地轻笑开来,心里却压抑得要命,“回答不了吗?在你心里面,乔语才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吗?”
比她,比盛婠还有盛婉,更加重要吗?
好,很好!盛凌止,你最好一直保持这样!
就这样,他们谁也不要变,然后势不两立!
这一次,盛凌止还是无法回答出来,不是谁比较重要的问题,而是他无法衡量出,错与对的问题!
但盛凌止一再的沉默,对史黛拉·夏娃来说,无疑就是最沉重的打击了。她认清了事实,也明白到自己的问题是有多么的荒诞、可笑!
盛凌止已经不记得盛婠了,而她,不过是他认识不到天的一个女人。
哪怕盛凌止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才认识天的女人,而丢弃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原则以及底线。
所谓的喜欢,其实不是爱,她的天,抵不过乔语的两年。
史黛拉·夏娃缓缓阖上了眼睛,世界很静,只剩下一片黑暗和她自己的心跳声。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一片清明了,就像回到天前,刚初见盛凌止的那一天,一样的疏离冷漠,现在是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了!“很好,我算是弄懂了!但盛凌止,我不会如你所愿的,别说我今天没杀人,就算我今天真的杀了人,你也弄不垮我!”
发誓一样!
这一次,她是真的累了,倦了,心也凉了,是该结束了!
“放。”没有吼,没有吵,没有争辩,史黛拉·夏娃只是淡淡陈述这两个字,就像对待路过的陌生人一般,没感情。
可她越说要放,盛凌止就越是放不开她的,心里乱得不能自己,也能意识到,这一次他要真放开她的,她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他的面前了!
盛凌止的不再干爽,就像他和史黛拉·夏娃之间的关系一样,原以为是一对爱拌嘴的小冤家,回首再看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畸形,不正常的!
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天台上又跑进来了一个人,是神色悲痛的翁妮夫人!
翁妮夫人只看了盛凌止一眼,然后视线就锁住在史黛拉·夏娃身上,像是憋足了勇气一般,疯了似的冲到史黛拉·夏娃的面前,上去就掴了她一耳光,愤怒嘶吼:“你怎么就这么恶毒?乔语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杀她灭口不可?!你就是个畜生,乔语那么好的女孩儿,你竟然能够狠下心残杀她,你还有没有人性!!“
“你把乔语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该让你接近乔语的……你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你自己过得不快活,就要把乔语拉下来陪你垫底受罪吗?你年纪小小就造这么多孽……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翁妮夫人的脑袋完全已经发蒙了,刚才她在一楼,亲眼看到乔语从天台摔了下来,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可是她最最得意,最最喜欢的学生啊,就这样在她面前香消玉损……
她的乔语还那么年轻,大好的前程,大好的作为,都被面前这个女人毁掉的!
“够了你!”盛凌止怒红了双目,见不得翁妮夫人责打史黛拉·夏娃,一就拽开了发狂的老妇人,劲一时忘了收住,直将翁妮夫人推得远远,她一个站不稳,就摔地上去了!
翁妮夫人怒火攻心啊,不甘心啊,看着护着史黛拉·夏娃的盛凌止,恨得不能自己,不停地哭骂着,老人家好像在一夕间,白了不少头发似的,沧桑的苍老。
史黛拉·夏娃低低垂着眸,僵硬伸抚上自己被翁妮夫人扇了耳光的一边脸颊,扯了扯唇,凉凉的笑了。她看着发狂的翁妮夫人,听着她颠倒是非的咒骂,看着身旁对完全不相信她的盛凌止,突然觉得很可笑,荒天下之大谬的可笑!
“翁妮老师……我没有杀乔语……”
明知道解释是多余的,但史黛拉·夏娃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向一直对她有偏见的翁妮夫人解释。因为,翁妮夫人是她在英国时候,第一位教她的老师。
那时候她还不能说话,只有翁妮夫人肯放下耐心,慢慢,一点点将知识教导给她。
“呸!你没有杀她?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吗?史黛拉·夏娃,你就是个恶心的怪物!只有你们这样畸形的家族,才会将乱|伦引以为豪,像你们这种里里外外都是肮脏的人,要换做以前欧时期,早就被拉出去当众用大火烧死了!”
翁妮夫人完全就是一副疯婆子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大学教授该有的样子,嘴里更是连珠骂出一连串恶毒的话,怎么恶毒的就怎么骂!她本来就很不喜欢史黛拉·夏娃这个学生的了,当初也是被罗切斯家族的人,用强制的段“请”去庄园,不情不愿地给她上课的。
后来,在庄园里呆久了,翁妮夫人也听到一些风声,更是怕得抖抖瑟瑟的,同时对史黛拉·夏娃这个学生,打从心底厌恶!
翁妮夫人是一名宗教信徒,她是怎么也接受不了亲人乱|伦繁衍后代,这样罪恶的事情!
怎么就有这样一个恶心的家族呢?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恶心的女人呢?怪物,通通都是怪物!
该烧死的,该用大火烧死这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翁妮老师,注意你的话!”翁妮夫人骂得正爽,突然听到史黛拉·夏娃这一声警告,骂声立即顿住了,整个人都定住了,满面惊慌地看着史黛拉·夏娃,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说出了史黛拉·夏娃的真实姓名!
这次糟了,这次糟了,她怎么就这么糊涂,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她不但骂了史黛拉·夏娃,还毁了保密的条约,怎么办?怎么办?
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翁妮夫人俨然只是一介凡人,一个贪生怕死又自私虚伪的凡人。她完全抛弃了一直以来伪装得很好的形象了,不再端庄也不再和蔼可亲,而是像奴隶一样,爬到史黛拉·夏娃的脚边,抱住她的脚,哭喊求饶:“小姐……小姐……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一时生气,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不要不要回去……告诉先生……”
史黛拉·夏娃疲倦地闭上了双眼,她觉得这里很混乱,这个世界很疯狂,所有人都很丑陋,她最抗拒、最不想看到的一面,却还是让她看到了。
该相信她的人,不相信她。
不相信她的人,简直就恨不得立刻弄死她。
史黛拉·夏娃睁开眼了,转头抬眸,淡淡地看向盛凌止,没有说话,也心累得不想说话了,在等,等盛凌止的质问!
盛凌止的眼神很冰冷,冰冷得令史黛拉·夏娃心底发颤,就连他的声音,也一如他此刻的眼神,锋利、冰冷、又充满讽刺!“现在,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如她所愿,盛凌止终于还是问了,因为他也听到翁妮夫人的话了,不得了的一番话,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也无法再试图妄想。
这,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史黛拉·夏娃淡淡扯唇,只挤出五个字:“史黛拉·夏娃。”
“很好!非常好!你赢了!全赢了!”盛凌止怒到了极致,却反而冷冷讥笑了,阴冷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史黛拉·夏娃,就像毒蛇一样,凶狠的,微微翻起了血红色,已经透露出残佞了。
“这几天,你耍得我很开心吧?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转,你一定很有成就感吧!你演技很好,我自叹不如,但这笔账,不会就这样算的!我会连本带利还你的,等着吧,史黛拉·夏娃!”
最后那五个字,盛凌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毫不掩饰自己被背叛被耍弄的愤怒,以及对史黛拉·夏娃史无前例的憎恨!
他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女人,不止是因为她的身份是他的敌人,而是因为她一而再再而的欺骗,他对她付出了真心,奉上了诚意,而她却在暗冷冷地看他的笑话!
恶心,恶心,恶心透了!!
盛凌止带着身上浓浓涌现出来的杀气,离开了,连看也没再看史黛拉·夏娃一眼,就离开,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污染了他的眼睛一样,这种恶心是打从心底透出来的!
他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了临近暴走的情绪,他一定会杀了这个可憎可恨的女人的!!
由始至终,史黛拉·夏娃没能解释到一句话,也不知道什么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事实就摆在眼前,再怎么解释,都是徒然无功的。改变不了的事情,就是改变不了。她是骗了盛凌止,她是伤了盛凌止,所以她只能认栽,承受他的恨他的怒,眼睁睁地看着他,卷着一身憎恨离开——
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盛凌止从来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他会对她展开报复的,这就是她之前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的决定就是错了的呢?
她不该管盛凌止和乔语的事情的,也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要没有她的插,乔语不会死,盛凌止也不会……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史黛拉·夏娃只能接受这样最不堪的结果,她低头,看了看依旧抱住她,哭泣求饶的翁妮夫人,突然间就觉得很烦了,烦躁得要命!
她在他们眼里,真的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吗?!
史黛拉·夏娃不想再跟翁妮夫人纠缠下去了,她也没有要杀害翁妮夫人的意思,正打算要推开她的时候,兜里的突然响了——
史黛拉·夏娃不耐烦地皱了皱黛眉,掏出了,实在心烦得很,也懒得看清来电号码是谁,直接就接起了电话,劈头就一句:“谁?”
“怎么?心情好坏?”那头,传来了一把魅惑含笑的声音,是路西斯·亚当的声音!
史黛拉·夏娃蓦然睁大了双眼,惊了一惊,诧异道:“亚……亚当?”
“是啊,不高兴听到我的声音?”路西斯·亚当笑着回道,略带着一点暧昧。
“不是,只是我刚才没看来电显示,所以不知道是少你。”史黛拉·夏娃胡乱地解释着,然后又补问了一句:“你办完事回来了?”
“嗯,回来了,现在正在回去庄园的路上,你呢?”路西斯·亚当似是不经意地询问,尾音染上丝丝低柔的魅惑。
“我……”史黛拉·夏娃的头皮开始发麻了,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路西斯·亚当的话,毕竟,她这几天做的事情,太过出格了,绝对不是路西斯·亚当所喜欢的!
但很奇怪,听不到史黛拉·夏娃的回答,路西斯·亚当也没有强迫她,反而很体贴地转开了话题,改问:“夏娃,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想我吗?”
“嗯……”史黛拉·夏娃反射性地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闻言,路西斯·亚当满意地笑了,愉悦的笑声,沉沉浮浮地回荡在两边,就像古老的大提琴般,十分好听。“口不对心的小东西。我就在庄园里等你回来,但不要让我等你太久了。”
“好……”
——————————————————
作者要说的话:今天更新一万五字哦,给力订阅哦,稍后还有一更,嗯是的,亚当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