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为什么雪的颜色是白色的吗?因为,它忘记自己曾经的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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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大学门口。
一身白色简约长裙的史黛拉·夏娃,头戴着一顶洋式的遮阳帽,长长的卷发随风飘逸,优美得像一个贵族后裔的公主。她悠悠信步地走进校园,一路吸引了不少男学生的侧目注意,有些人甚至眼尖地认出她来了,前两天刚来过的神秘***媲。
据说,这看似幼龄的***,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不过,她上次一同跟来的两个娃,今天好像不在呢。
其实,这一次就只有史黛拉·夏娃一个人来,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来这所大学了,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做了,那么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以后,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因为她已经问心无愧了!
翁妮夫人的办公室门前,这两天,史黛拉·夏娃一直有派人暗监视乔语的行踪,所以知道乔语今天也来了这里,找翁妮夫人去了。
只是站在门外,史黛拉·夏娃就听到里面低低抽泣的哭声了,她不自觉挑了挑漂亮的黛眉,想起之前盛凌止对她说过的话。看来,他是真的和乔语分了,这女人,在哭诉呢!
史黛拉·夏娃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摘下头上的遮掩帽,没有敲门,直接搭上门把,开门进去了——
史黛拉·夏娃的突然闯进,让办公室里的两人完全猝不及防,满脸泪痕的乔语更是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忙脚乱地转过头去,抽了好几张纸巾,擦了擦狼狈的小脸。
“小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敲门?”翁妮夫人非常生气,觉得史黛拉·夏娃是故意让乔语难堪的,想要怒斥责骂她,但又不敢得罪她强大的背景,只能婉转地讽刺她!
史黛拉·夏娃没在意翁妮夫人菜一样难看的脸色,只是看了看乔语,直接开门见山道:“乔语,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出来一下吧。”
可乔语现在是对史黛拉·夏娃恨之入骨又憎恶万分,别说和她说话了,就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语气十分厌恶地拒绝了:“我跟你,无话可说!”
“那好。”史黛拉·夏娃点点头,没有强迫乔语,而是转眼看向翁妮夫人,果断又利索地命令道:“翁妮老师,请你出去一下,我想跟乔语单独说些话。”
翁妮夫人当然是不想出去的,乔语是她偏爱的学生,现在受了情伤,还是史黛拉·夏娃从作梗的,怎么也不想让她们两人呆着。可迫于史黛拉·夏娃的气势,又不敢说些什么,颇不放心地看了乔语几眼,才叹气出去。
乔语本来是想跟翁妮夫人一起出去的,可这样又显得自己很没有气势,只能握着拳头,绷着脸,强装镇定。她看史黛拉·夏娃悠悠然坐到她面向的座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乔语顿时就火起了,瞪大眼睛,狠狠刮了史黛拉·夏娃几眼,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不想看到你!”
“彼此彼此。”史黛拉·夏娃也回了乔语一句。“不过,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些话。记得,你之前说你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对吧?”
不知道史黛拉·夏娃的葫芦卖什么药,乔语警惕着:“是又怎么样?”
史黛拉·夏娃点头,纤纤双重叠放在膝盖上,继续道:“可你明白这是什么概念,什么意思吗?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不,甚至只是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也本该着职责竭尽所能治疗好自己上的病人。而不是,因为一己私心而让病人的病情越陷越深。”
乔语听了就觉得烦,心烦,也烦这个比她优秀许多的女孩,语气愈发不加掩饰地嫌恶了。“这些职业道德,我都知道!当初我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下了心理医生的资格执照,我想用不着你这个外行人对我说道四!”
闻言,史黛拉·夏娃却笑了,没再拐弯抹角,一针见血道:“是吗?可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治疗好盛凌止!你不想他恢复记忆,对吧?”
乔语猛然怔住了,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看着看穿她心思的史黛拉·夏娃,就像见鬼一样。但越是被人试穿自己的恶意,乔语就越是加深掩饰,不肯承认,激烈地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告诉你,没有证据的话你就别乱编,你这是侮辱了我的人格!”
看着乔语竭斯底里的激动,史黛拉·夏娃倒是表现得异常镇静,依然故我地说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心理学,却没有去当心理医生吗?因为我的人格很黑暗,我还指望别人来拯救我呢!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拯救别人?也怎么可能当得成心理医生?那不是明摆要害死更多需要帮助的病人吗?”
说着,史黛拉·夏娃意味深长地瞄了乔语一眼,继续说:“我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一个人格丑恶的人,是不可能拯救得了谁的。但乔语,你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一点。又或者说,你早就意识到了,只是逃避继续私心装自己的善良,扮自己的好人。”
“别说了!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给我闭嘴!”乔语猛地倾身上前,双用力拍下桌面,阻止史黛拉·夏娃再说下去,秀气的小脸在这一刻竟然扭曲得有点狰狞!
但史黛拉·夏娃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依然一字一字重重地打在乔语的脸上,“你这样下去会害了盛凌止的病情的,你明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的,却还是继续对盛凌止的病情作出误导。我还以为你有多爱他呢,结果,不过如此。”
乔语被说得浑身颤抖,是害怕是心虚。但她却疯狂摇头,坚决否决,死不肯承认,还振振有词。“没有!我没有要害盛凌止的意思!我是爱他的,真的很爱很爱他的,你不要将我对他的爱,一竿子打倒!”
对!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盛凌止好,她那么爱盛凌止,怎么可能会害他!
她没有错,所以翁妮老师提出要帮盛凌止看一下的时候,她拒绝了!
她没有错,所以一直以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开盛凌止重点的病情,不想他记起一直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史黛拉·夏娃审视了乔语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下头,算是相信她说很爱盛凌止的话了,“好,你既然这么爱他,那么就更该要全力治好他。难道,你想看他一辈子被病情折磨吗?难道,你就不想看到他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对你真心的笑吗?”
乔语想,想到快要发疯了,她是多么希望盛凌止能像跟普通男人一样,对她笑,对她呵护,对她温柔。可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盛凌止的病情?你又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你和他,果然是有一腿的!”
乔语认定了史黛拉·夏娃不是什么好女人,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她和盛凌止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本来她是有会的,有会成为盛凌止的伴侣,现在,全毁了!
她恨这个女人!
“老实说吧,我和盛凌止没有一腿。不过,我之前对你说过我喜欢女人的话,其实也不是全假的。看你这样把自己越描越黑,我倒是于心不忍啊,想要拉你一把,让你可爱一点。”史黛拉·夏娃似真似假地说,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戏谑的笑意。
“你别再胡说八道地愚弄我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乔语觉得自己又被史黛拉·夏娃当猴子耍了,又气又恨又不甘心,真想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把她这张漂亮的脸蛋砸烂。
是啊,看她毁了容后,还有没有能耐勾||引别人的男人!乔语阴阴恶毒地想。
但偏偏又不敢付诸行动!
“随便你吧,我也没指望你相信。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也是最后一次与你见面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话,我已经提点到这个份上了,你是一个成年女性,想要走正道还是走歪路,你自己选择。”
说完,史黛拉·夏娃似是没看到乔语眼底愈发愤恨的恶意,慢条斯理地戴上遮阳帽,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门打开的一刻,看到翁妮夫人正在门外,尴尬地看着自己,就像害怕她会对乔语做出什么伤害似的,一脸警惕的防备。
史黛拉·夏娃无声一笑,只对翁妮夫人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乔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神经质似的不停地刨着沙发的皮料,一副忐忑不安的状态!
翁妮夫人见状,以为乔语这是被史黛拉·夏娃恐吓了,把人都吓坏了,连忙走过去,安抚道:“小语,她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别听她的话,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乔语满脑子的混乱,神不守舍的,也听不到翁妮夫人对她说了什么,只是不停重复思索着刚才史黛拉·夏娃对她所说的话。“老师,我……我没事,我想给盛凌止打个电话,你能出去一下吗?”
史黛拉·夏娃的话,翁妮夫人不爱听,但不得不去做。而乔语的话,翁妮夫人可愿意听了,也贴心地做了,不再***扰她,让她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起身就出去了,顺还帮她关上了门。
乔语拿着,就像是拿着烫的山芋似的,正犹豫着要不要给盛凌止打电话,把一些事情一些话给说清楚。她虽然很不喜欢那个女孩,但是不可否认,那女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直戳她阴暗的一面!
她是要回头,还是要继续错下去?
但如果夏,把这些话告诉盛凌止的话,那么盛凌止一定会误会她的,不再相信她的!
不行,不能这样!
怎么样都好,她都想继续留在盛凌止身边,做他的心理医生是她唯一最好的选择,她不能连这个位置也失去了,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挽留点什么!
她应该做回一名合格的、优秀的心理医生,哪怕是违心的……
终于,乔语还是下定了决心,打个电话给盛凌止,那头,很快就听到盛凌止低沉磁性的声音,但却非常建冷冽简短——
“什么事。”
乔语早就习惯了盛凌止这般冷漠惯有的口吻了,但只要一想到两天前她还是他的女朋友,心里就酸溜溜的,痛得很。只好故作轻松道:“盛凌止,刚才夏来找过我说了一些话,我希望你能过来大学这儿一趟,我想和你说些话。”
“夏?她来过找你?!”盛凌止原本冷漠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昂了起来,似还隐隐带着点激动!
盛凌止明显的差别态度,让乔语听得很不是滋味,心里更加郁结难受了,但这电话不打也打了,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寡淡地应一声“嗯”,不想再跟盛凌止多谈关于夏的事儿。
那头,盛凌止也没说什么,二话不说就答应会过来,当然,显然就不是因为乔语而来的,因为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问过乔语一句话,丝毫不在意乔语想和他说什么话,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个叫“夏”的小女人身上了。
当电话挂上后,乔语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呆然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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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堂学生人数不多的经济课。
史黛拉·夏娃就混在这些大学生的其,旁听着课,好好地重温一下,过去,校园里纯真的生活。
只不过这堂经济课才听了开场的十多分钟,史黛拉·夏娃就有点后悔了,难怪这大课堂上听课的学生那么少,这老教授说课的方式,实在太沉长乏味了,就像听吹催眠曲似的,无聊得很啊!
幸好,史黛拉·夏娃挑了一个比较偏僻又靠后的一个角落座位,所以就算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兴致缺缺地听课,前面教台上的老教授也很难看得到她。
听着听着,史黛拉·夏娃还真忍不住犯起困来了,也不管体面不体面了,干脆直接趴在桌上,拿过遮阳的帽子,小小掩住半张姣好的容颜,吹着窗外凉快的微风,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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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语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盛凌止,可是等了又等,却还是等不到盛凌止的到来。她一次又一次看着腕上的钻石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就等了一个小时了,远远超过他开车过来的时间了。
乔语怕盛凌止是在路上出车祸了,一边大步走出办公室,一边回拨盛凌止的号码。熟悉的铃声,竟然就在她前面不远处响起了,乔语下意识眺目望去,果真看到了正在走过来的盛凌止!
只不过,盛凌止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一边四处东张西望,似在找什么,他的眼里完全就看不到不远处的乔语。
听到铃声响了,盛凌止拿出看了一眼,随即似是发现了什么,眼眸迅速一抬,看进一间已经下了课的课室,嘴角微微勾起,脚步转了个方向,走进了那间课室,顺,还把乔语打来的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