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瑾飞身离去,而这个时候远处的人影也看的越发清楚,黑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现在她看起来很惨,但等下绝对会变得更惨。
想想看吧,两个重伤的人,虽然你们原来无冤无仇,但是涉及到了利益关系,立刻就成为了敌人。比试中少一个竞争对手获奖的情况就更大一点,这种情况换黑棋她也绝对会送这两个重伤的人上天。
“只能打了。”伤口洒上了药粉,绷带也绑好了,她揉了揉看东西有些模糊的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你不能动…”北临渊拉住她:“让我来。”
“拉倒吧北临渊。”黑棋毫不犹豫地将他按在地上:“我的伤口虽然狰狞,但是还是能长好的,最多是扯开流血而已,你要是再打起来毒素就会扩散,那个时候就算离开都会有生命危险,要我说你现在就直接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北临渊说:“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对敌。”
“呵,如果不是姬天瑾那种开挂的天才…”黑棋看着接近的人群,眼中涌出一股狂热:“厮杀不过是乐趣而已。”
“你…”北临渊还想再说什么,迎面而来的人就直接冲了过来,黑棋不假思索就拿着剑冲了上去,因为背对着的原因,北临渊不知道现在她脸上露出的是近乎狂热的笑容。
“最喜欢的事情?”
“当然是杀人了!”
剑锋划开皮肉,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天空,被黑棋反抗动作刺激到的人们下手更猛,不消一会她就伤痕累累,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就是在寻求这个啊…”她哈哈大笑,露出近乎扭曲的笑容:“离开?开什么玩笑,要是因为怕死就放弃这种乐趣,还不如死掉!”
“这个家伙…”看着浑身是血的黑棋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狂笑,与她对手的一名男修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是疯了吗?”
“呵呵呵呵…”黑棋的眼睛又因为失血而模糊起来,她猛地咬下手上一块肉,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起来,同时大脑也变得清醒:“疯不疯,又有什么区别呢?!”
“杀了他们!”男修感觉有些恐惧,直接拿着刀冲了过来。
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几十个人,黑棋打心底感觉到了畅快。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被围攻,然后…
同归于尽啊!
她举起了长剑,然后猛地一挥——
“一式,千军刃!”
一剑,飞沙走石,惊涛骇浪,天地都因为这气势而失去光芒,狂风呼啸,割裂的鲜血如同风一样飘洒,人类断裂的肢体就像雨一样掉落。
长剑因为承受不住而炸裂,整个大殿直接被这摧枯拉朽的力量破坏,崩坏坍塌,破碎的瓦片哗啦啦地掉落,砸在黑棋的身上,而她就保持着出剑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整个天地一片寂静。
“……”北临渊怔愣了好一会,直到黑棋瘫倒在地他才如梦初醒,急忙抱起她。
“麻烦…你带我去城外的乱葬岗。”黑棋手都快要抬不起来:“我,我已经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北临渊收起长剑,然后快速离开。
而他的背后,整个皇宫早已成一片废墟,一些修为不高的修士倒在破石烂瓦堆里,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兵器所破坏,破烂的甚至看不出是一个人。
—
“不用那么着急。”黑棋看着北临渊飞快地奔跑:“我只不过是有些虚脱而已至于伤已经不要紧了。”
北临渊注意到她说话都不再有气无力的了,不禁好奇地感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突破了。
“因为刚刚的事情吗?”北临渊问。
“没错。”没想到在那个时候,她突然就领悟到了千军刃的气势,不但一举习得,更是直接突破了,现在离结丹就差临门一脚。
“先别说我,你的毒怎么样了?”黑棋看着北临渊有些发青的嘴唇,顿时知道他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好,但是自己的手脚又实在无法动弹,不得不僵持在那里。
“……还好。”北临渊说。
“你明明看起来不太好。”黑棋说:“先放我下来,我看看有没有药。”
那些解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黑棋困难地翻出放着解药的盒子,只不过因为不知道北临渊中的是什么毒,只能挑了一些温和一点的给他,万幸北临渊吃过之后没有死反而看起来好了一点,真是谢天谢地。
收好药后两人继续往前,出了城门后继续走,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了那片乱葬岗。
一到乱葬岗黑棋的脑子里就又浮现了一段记忆。
那些人把封雪推下湖之后没多久皇上就发现封雪失踪了,他先是大为火光,以为封雪大胆妄为的逃跑了,后经过重重调查,最后发现是被几个宫女给推下水了。
封寒对此很高兴,他认为自己并不会比那个女人差,于是自己亲自上战场,结果输得一塌糊涂,直接被岚连攻三座城池,封寒不得已只能对外宣布因为妹妹死了非常痛心,所以精神恍惚,还顺便命下人去给封雪修坟,只不过大多数钱都被贪了,加上封寒也没有关注,最后就只有一座小小的坟,而尸体?那天封雪死了之后就被随意地扔在乱葬岗了,里面自然不是封雪的尸骨。
黑棋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些记忆了,原来是因为那天自己恰好就埋了封雪的尸骨!
她毒坏了嗓子让声音变得沙哑,她的名字和荣誉都被顶替,她的一生如此凄惨,就连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
一代名将,就此破落,只因她是女儿身,那个时代,性别就是原罪。
“愿来生你能生活在一个平等的地方。”她认真地希望。
黑棋从记忆里回到现实,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封雪真正被丢弃的地方。
将玉佩放在地上,整个世界陡然开始扭曲,崩塌,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有一美人站在那里向她道谢,那人真是国色天香,她从来都没看到过长的这么好看的人。
就在她想要看个究竟的时候,美人却消失了,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确有其事。
不过她也来不及分清,下一秒,她晕了过去。
—
“等那些人都死光了后,哥哥想做什么呢?”
白棋正在修理有些损坏的弓箭,听到这话后弹了弹弓弦,然后放下了弓箭:“那些人是死不完的,这天下贪心的人何其多。不过就算他们不死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离开的。”
“不是离开。”黑棋说:“我只是想问问哥哥今后的打算而已。”
“我没有什么打算。”白棋拿起刻刀:“只要可以和阿棋在一起就行了。”
“难道哥哥要一辈子跟着我吗?”黑棋跳下石头,来到白棋面前:“又准备雕我吗?换一个嘛。”
“不换,除了阿棋我都不想雕。”白棋拿起木块:“难道阿棋不想让哥哥跟着吗?”
“也不是。”黑棋靠在了白棋背上:“但是真的会有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
“当然不是,哥哥也是有自己的梦想呢。”
那就是……
他睁开了眼睛,刚破晓的天空还是阴沉的,他从床上坐起,看着手中的玉佩。
奇怪,为什么肩膀会疼痛起来了?明明最近都没有动过手。
收起玉佩,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竹简。
差不多该离开了,阿棋根本就不在这里。
她不可能死了,她明明说过会活到最后的,哪怕我死了也依旧会活下去,成为最后的那个人。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题外话------
本来设定的是将军为了掩盖还把脸也划烂了,但是这么想想真的从头悲剧到尾(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所以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