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片地域全都成了冰天雪地的世界,就像是瞬间进入了冬天。
绕是穿着外套的黑棋都感觉瑟瑟发抖,更别说那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看起来简直就要晕过去了。
“拜托,我只不过在这边躺一下而已,谁觊觎你的东西了?”黑棋搓了搓了有些僵硬的手,暗暗心惊。
如此强大的力量,这家伙应该是金丹之上!而且并不是像凉桨那样不稳定,这灵气浑厚而坚实,完全不是黑棋这种实力可以抗衡的。
“谁知道呢?宁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斗篷男的张开五指,然后猛地一合拳——
“啊!”
地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根冰刺,将那两个精疲力尽倒在地上的人直接扎的千仓百孔,鲜血刚流出就被严寒所凝固,生生的成了一座被鲜血染红的冰雕。
“…真是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恐吓我。”见无路可走,黑棋干脆视死如归了:“明明随便就可以轻松地解决那两个人,却偏偏要使用比较血腥的一种,我这样一个无名小辈怎么值得阁下这样大张旗鼓?”
“恐吓你?”斗篷男轻笑,那笑容真是说不出的邪气温柔,而且还带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你值得我恐吓么?”
“所以我才奇怪啊。”黑棋退后了一步:“他们那两个人明明离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你却让冰刺正好蔓延到我脚边,几乎是再近那么一点点就能杀掉我,这不是恐吓我是什么?”
“哼。”斗篷男沉默了一会:“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还确实有人和我说过。”黑棋点了点头,终于想起了万里之外的喻九:“你们还真是像呢。”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就直接一点吧。”斗篷男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黑棋就感觉更冷一分,在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黑棋感觉自己的血管都停止流动了。
“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忙,至于为什么是你,你以后会知道的。”斗篷男捏住黑棋的下巴,给她硬塞进一颗药:“这是慢性毒药,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十天之后你就会死掉。”
“这个剧情我好像看过。”黑棋僵硬地摸了摸嗓子,这情景真是太熟悉了,前几年最流行的就是这种相爱相杀的言情小说,今天竟然被她给遇上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好好听我的话,听到了吗?”斗篷男看黑棋好像在走神,不禁微微放大了声音。
“咳咳,听到了。”这家伙怎么还不放手?捏下巴捏上瘾了吗?
“很好,那么接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帮我找一个落单的除三清门之外的弟子,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斗篷男松开了她的下巴。
“真粗俗啊,说话这么直白刚刚的气质立刻就被毁掉了。”黑棋摇了摇头:“你戴着斗篷不也挺好的,反正我也有斗篷。”
“我说什么就去做!”斗篷男这次换掐她脖子了。
“行行行!大哥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黑棋立刻见风使舵。
“啧,这样不是很好吗?”斗篷男再次松开她:“那么你就快点去,弄完了赶紧过来。”
“所以说刚刚那两个弟子你为什么不拿他们的衣服?”黑棋走之前回头问了一句。
“你不怕死吗?我说什么你直接去做不就行了?”斗篷男强忍住了掐死她的心,他拼命地安慰自己,现在不是时候,目前还需要这个家伙不是?
“好好好,我先走了。”黑棋不明白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她的那个问题不是很正常吗?正常人看到这一出脑子里肯定会出现这个疑问的啊?难不成他是忘记了?
事实上,斗篷男为了恐吓黑棋还真的就给忘记了,只想着吓她一下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黑棋绕来绕去,这里好像永远都是不见天日的森林,只偶尔能看见一些河流,至于山还真是一个都没有看到,除去那只乌龟山。
“真是麻烦,人都去哪了?”她爬上一颗大树,然而入目的永远只有大片的植物,她爬的更高了一些,远方仍然还是森林。
再走远了一些,离开被冰层覆盖的地方就又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棋甚至连自己都看不到在哪里,谁叫穿着一身黑呢?
这下还找个鬼,不对,这么黑说不定也就只能找到鬼了。
于是黑棋又原路返回,那个地方还真是很好找,毕竟正常的森林里突兀地出现一块冰天雪地怎么都太过显眼了。
“这么快?”斗篷男问。
“不,我只是想说外面太黑了,我根本连人和树都分不清楚。”黑棋说。
“……”斗篷男感觉自己的神经又开始跳舞,他记得他平常不是个易怒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这个家伙心中就总有一股熊熊怒火在燃烧?
(喻九:哥们,我深表赞同。)
“好吧。”斗篷男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是我疏忽了,那么就明天再去找吧。”
“?”这下换黑棋疑惑不解了,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客气?脑袋出问题了?
斗篷男也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就把平常的态度给拿出来了,毕竟几百年都对外戴着这幅面具,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就改过来。
对于威胁自己的人这么有礼貌一回事黑棋将其归类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妖族少主都能穿女装为什么绑架犯不可以有礼貌?
喻九今天打了三个喷嚏,他怀疑自己感冒了。
可是为什么妖会感冒呢?他疑惑不解。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黑棋就看到斗篷男坐在树下烤小鸟。
“你不是金丹了吗?怎么还吃东西?”黑棋问。
“我是结丹。”斗篷男说。
黑棋左右环绕了一圈还未褪完的冰层,不禁放弃了偷袭的想法。
“既然已经天亮了,那么你就去找人吧。”斗篷男拿出一壶料酒撒在小鸟身上。
“可是我还没有吃饭。”黑棋说。
斗篷男深呼吸,然后唯一可见的嘴角微微勾起:“我不介意送你飞升。”
“早上好,再见。”黑棋转身就走。
在很久很久之后,斗篷男每天都很后悔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真的把黑棋送去飞升。
往事不可追,现在也没有能力干掉黑棋,只能长叹一声。
啊,如果往事能重来,我绝对会在看到黑棋的第一眼就把她给剁了!
离开斗篷男后黑棋走了一条和昨晚相反的路线。
其实她可能已经略微猜到这个家伙是谁了,谁叫他的性格暴露的太快了呢?
不过现在需要的是找到除三清门之外的弟子。
黑棋悠闲地晃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来到了昨天刚进来的地方,这片被烧毁的草地还在,不过因为树干和树叶都含水充分的原因并没有引起大火,只不过树干有些被熏黑而已。
不对劲,虽然一个是跑一个是走,但是她可以确定这里到那条河流没有这么近,或者说这距离缩短的实在太多了,她不发现都难。
就在她对着树干陷入思索的时候背后突然穿来了一阵脚步声,于是她急忙躲到了树干后面。
脚步声虽然快但是不匆忙,看起来应该是没有遇到麻烦的弟子。黑棋蹲在草丛后,从树干与草丛之间的距离看了出去。
来人一共有三个,其中两个看衣服是三清门的,还有一个竟然是魔门宗的?
为什么会和其他门派的走一起难道是朋友吗?黑棋将身体压的更低了一些,然后继续观察。
“雪球,你看这里!”其中一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招呼着有的稍慢的两人。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雪球了!”被称为雪球的少女不满地加快了脚步:“这次又是…这里有人战斗过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十有**可能。”红衣女孩摸了摸被烧焦的枯草,然后蹲下闻了闻:“没有调料和食物的味道。”
“看来是有人在这里发起了冲突了。”穿着魔门宗衣服的男人开口:“这证明这森林里确实有其他人。”
“这里到底多大啊?都快两天了都没看见一个人。”雪球坐在地上:“我还以为会是很激烈的对战呢,没想到人都见不到,还以为进入幻境了呢!”
幻境!
黑棋突然回想起了昨天那个被炸飞的灵感,没错!那个时候她想到的不对劲是在和最开始那群魔门宗弟子对战的时候他们兵器划过地面的声音,地面明明都是泥土,但是那个时候她听的是划过坚硬东西的碰撞声,这完全不可能是剑刃划进泥土的声音。
这里很有可能都是幻境!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想法,在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森林和蓝天飞快褪去,在黑棋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小房间里。
这座房间看起来是长方形的,就像是塔内的世界。
难道说…她快速地往前奔跑着,然后碰到了边界,然后摸到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封住了窗口,但是没关系,能看见就行了。
窗外是她熟悉的那个魔门宗,天还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样子,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惊讶的神经变得缓和下来。
没错,从走进这座塔开始,她就一直处在幻境之中。
“确认了吗?如果已经回过神来就看一下我吧。”就在黑棋为之感叹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她回头,发现竟然是在之前看见的那个发符篆的男人,只不过这个身影有些透明,应该是分身。
“既然能看到我,那么就说明你已经可以去第二层了。”那个男人说:“十世塔的第一关就是幻境森林,只要你察觉到这是一个幻境就能通过,你是第二十九个通过的,还真是快呢。”
二十九?之前竟然已经有二十八个人察觉到了吗?
“如你所见,真实的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男人指了指窗外:“废话不多说,去第二层的通道已经开启了,祝你顺利。”
黑棋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在房间最左侧出现了一座楼梯,她恭敬地对着男人行了一个礼,然后踏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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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较急没有检查错别字,明天一起。斗篷男前面出场过,但是性格有些改变,毕竟他“戴了几百年的面具”,而且我也不小心写的有些暴躁了,后面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