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内,一道道流光剑影肆意舞动,夜晚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白色身影不停地晃动,手中的剑映射出男子俊美的脸庞,此刻男子的脸色凝重,带有一丝寂灭,一招一式仿佛千万孤魂在叫嚣着…。来到南疆三日了,关于圣莲珠的下落毫无进展,今日白日收到了千影阁的信鸽,是千夜寄来的,信上说:时日无多,速速归来。简短的八个字压在了司清翎身上,虽然千夜并无责怪的意思,但司清翎素来自傲,他手中接来的任务从未延迟三日。自尊心作祟,他并未理会千夜的召回信,依旧在南疆耗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不愿离开这里,像是圣莲珠,又像是脑海里那张清冷的脸……
司清翎不停地挥舞手中的剑,额头有一层薄汗顺着鬓角流下,他没有想过停下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意识。“这么凌厉的剑招,戾气还挺重。”拐角处出现一张他异常熟悉的脸,看到是她,司清翎收起了手里的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卿瑟一脸讶异地看着身旁坐着的男子,他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开口,莫不是舞剑伤了脑子,“今日怎地转性了,还知道关心我?”“你多虑了。”“口是心非的人。”卿瑟突然盯着司清翎的脸,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展开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擦了擦司清翎脸上的薄汗,她明显感受的到男子身躯一抖,僵着迟迟不敢动,这是害羞了吗,我一个女儿家家的还没说什么呢,你害羞个什么劲,还挺可爱。
司清翎原本正想说点什么,突然额头上多了个丝帕,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细闻竟还有鸢尾花的味道。他没有想到女孩会突然…心里有点慌甚至涌出了他从未感受到的一种感觉,竟莫名的心跳加速,他竟然还不排斥。不应该啊,自从他的娘走后,司清翎就排斥别人的触碰,可是这次是为什么…。
“你会喝酒吗?我想喝酒了。”
“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知道这里哪的酒好喝。”
“你从小便生活在南疆吗?”
“恩,无父无母,随流民流落到这里,幸运的是来了这座宫殿有一个养活自己的法子,便在这落地生根了。”
司清翎看着卿瑟的侧脸听她说完,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竟有些如释重负。
“好了,你等我,我去酒窖拿几坛好酒去。”
刚说完,少女便急匆匆地跑了。司清翎扯了扯嘴角,这么个急性子必定是要吃亏的。
少女一路小跑进了酒窖,“圣女殿下。”“恩,去给我挑几坛醉凉梅。”“是。”“等会,我还是自己去吧。”“殿下,酒窖太过寒凉,还是属下去吧。”等他一抬头,哪还有圣女的影子,“圣女今日是怎么了,以前都是她的婢女来拿酒,也没有这么急过。”“不要随意猜测主子的意思,这是最基本的活命路。”
这边司清翎等的略有些失神,想起身寻一下卿瑟,刚起身便看到远处一个身影小跑着过来了,怀里抱着两坛酒。
“着急了吗,因为那个酒窖有点远,还有人把手所以我费了些时间。”
“无妨。”司清翎轻轻摸了摸卿瑟的头,“不用跑着来,我不急。”
他…。他摸了我的头?
“没事没事,来来来坐下尝尝。”
“你想去宫顶吗?”
“什么?”
卿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揽了腰身,男子身上有股好闻的气味,不同于别的男人身上总有股汗臭味,她仰了仰头又被司清翎的美色迷惑了,一时没忍住摸上了司清翎的脸,“柳云笙,你生得真好看。”司清翎差点一个踉跄没站住脚跟,轻轻放下卿瑟,可能卿瑟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过于轻浮了些,尴尬地收回了放在人脸上的手,咳了几声:“快坐下,一会酒的温度升高了就不好喝了。”
入口清凉,不似寻常那种酒辛辣,但又不失酒味,还品有一丝梅花香,酒度适中。但仅限于酒量好的人,像这位就没这么好的酒量了:“唔,好喝,喝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好喝,就是为什么我明明拿了两坛,怎么还有一坛呢?唔,剩下这坛你喝了吧。”哪里有什么第三坛,明明就两坛,看样子是略醉了些。司清翎没有理她继续自顾自地品酒,他还从未喝过这种味道的酒,甚是不错。
脸上一阵凉意,卿瑟双手捏住了他的脸,左右看看,“唔,越看越好看,你说我将来的夫婿要是像你这般好看多好,那样的话我出门多有面子,将来孩子出生肯定又会是个高颜值的……。”说着说着便倒在了司清翎的肩头睡着了。将来的夫婿吗?他想伸手摸摸女子的脸,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卿卿,我没有资格接近你,从我走上这条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那刻起就注定我不能拥有那么美好的感情,可上天偏偏让我遇到了你,我也说不出你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我竟然不讨厌你的触碰甚至还有点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司清翎还是摸了摸她的脸,眼神中流露出抉择,我必须放弃你。
他一路将卿瑟抱回了房间,他也曾怀疑过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会住在如此华丽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看起来稍年长的姑娘,听卿瑟说她叫凉幽,也是个婢女,他俩一直住在一起。“圣…”“卿卿怎么了,”凉幽正在帮卿瑟铺床,听到门声以为是圣女回来了,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抱着圣女,圣女曾经跟她说过有个男子跟她很合得来,并叮嘱凉幽在人前称她为卿卿,切勿暴露了身份。
而凉幽从小看着卿瑟长大,她知道圣女一路走来的艰辛,没遇到这男子时她很少跟人说话接触,几乎没笑过,现在活泼多了,话也多了,经常拽着她的袖子说柳云笙怎么怎么了,凉幽一开始觉得圣女这样挺好的,不会把事情憋在心里,可时日一长,凉幽渐渐发现圣女好像依赖上了柳云笙,她派人查过柳云笙的身份,密探说柳云笙是云阑朝的一名小小的使臣,并没有多高的地位。在王宫里生存下来的人天生多疑,凉幽总觉得柳云笙没有这么简单,可又说不出为什么只能盯着他。
“她喝醉了,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司清翎放下卿瑟就转身准备离开。“请等一下,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大人应该是云阑使臣。”司清翎并未理会凉幽,“大人身份尊贵,而卿卿只是一个婢女,身份悬殊,这个道理想必大人应该明白。”司清翎听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作声,径直走了出去。凉幽看着门外叹了口气:“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应了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