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幕后的投资商,吴涛之所以对màn huà杂志的市场反应,没有把握,是有原因的。
一来,他不是màn huà界的专业人士,对杂志的筹办无法亲历亲为,心里自然会没底。
二来,单期销量一度达到60万份的画书大王刚刚被封杀不久,国内的màn huà出版物,正处于寒冬之际。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本màn huà杂志想要生存下来,实在太难了。更别提能够打响名气,一炮走红了。
与此同时,金陵,宁海大厦的写字楼内。
新màn huà杂志社的办公地点,定在了这里,和元康公司处于同一栋楼内。
深夜了,王镛生还在办公室里,面前摆着刚出的样刊。
再过两个小时,先期印刷的6万册màn huà杂志,将开始装箱运出,面向华东六省一市的范围,定向铺货。
曾经灰飞烟灭的希望之火,能否重新燃起,就在此一举了。
拿起杂志,封面上赫然印着暴酷漫客四个大字,东家吴涛起的名字,希望能沾沾这小子的运气。
翻开扉页,这是一本国漫为主流的杂志。
曾经在画书大王崭露头角的颜开、陈翔、郑旭升,徘徊一段日子后,带来了他们的新作品,重回了màn huà界的怀抱。
他们都曾经在王镛生的旗下,如今旧主重整旗鼓,他们自然要前来投奔。
更何况在这màn huà业寒冬之际,他们根本就没有更多的选择。
当然,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话,会发现,除了这几位小有名气的màn huà家作品外,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作品星魂,也占据了不小的篇幅。
这就是吴涛推荐的那部作品,确实还不错,所以就录了。
粗略地翻完之后,王镛生觉得再无遗漏,于是丢下样刊,揉揉眉头。
年龄大了,本就觉少。
虽然吴涛给他安排的住处就在马路对面的锦绣华庭,他依然没有回去的意思。
因为就在刚刚,他的那些老朋友还都打diàn huà来说,劝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大环境如此,那么多销量不错的màn huà杂志都倒了。
甚至有人劝他少印点,试试水,免得损失太大,收不回来。
可是6万册,只是曾经辉煌的画书大王的十分之一啊,如果市场连这么点发行量都消化不掉,那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成功。
好在,他曾经的书商关系还在,而且对方还认可他的招牌。所以6万册杂志,他并没有费多少功夫,便铺了出去。
接下来,只有一个字等!等明天的市场反馈!
3月24日,星期天。
金陵,天色刚刚蒙蒙亮,街头巷尾的报摊岗亭便陆续开业了。
老孙是三牌楼路口的一家报摊岗亭的老板,兢兢业业地干了十多年了,从一个摆在地上的小报摊,做成了今天的岗亭规模。
在老孙看来,今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一大早,他提着豆腐脑油条,哼着小调,开了小窗,亮起了灯,摆出diàn huà,一天的生意有又开始了。
不多时,便有邮递员骑着摩托的邮递员路过,将满满一袋子的报纸放到他的摊点上,然后拿出一摞摞散发着油墨味的杂志。
油条赶快塞,豆腐脑赶快怀。因为他知道那些买报纸的老主顾很快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一辆三轮车嘎吱嘎吱地骑过来,隔远就高喊着道:“老板,新出的杂志,要不要来点?”
“新出的?什么类型杂志?”老孙蹙着眉头,对于新出的杂志,他一向谨慎。
别看有些杂志卖的挺火,可那都是大浪淘沙的结果。
在那些火爆杂志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种发行不足三两期的新杂志。
见光就死!
不过这么多年,老孙对于什么杂志好卖,什么杂志不好卖,早有了自己的经验。
所以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来人也是不含糊,回答的清清亮亮,“画书大王总编新搞的杂志,暴酷漫客!”
一听是画书大王的总编搞得,老孙顿时来了兴头。放下豆腐脑油条,在毛巾上抹抹手,从小窗里伸出来道:“给我来本瞧瞧。”
“好嘞!”
老孙看得很快,五秒钟后,当即拍板道:“要了!”
“得嘞,您要多少本,50?”
“先来100!”老孙说的是豪情满怀。
送货的书贩抬眼一看,“你这里背靠学校,是得多拿点。”
一举搬了两摞下来,写上数字,让老孙签了字,完事走人。
然而一上午过去了,100本,才堪堪卖出去10本。老孙顿时坐蜡了,难道看走眼了?
中午婆娘过来送饭的时候,也看到了摆在明处的新杂志,知道没卖出去多少后,顿时开始埋怨絮叨。
老孙不胜其烦,直接来了句“你懂还是我懂?”,堵住了自己老婆的嘴。
吃过了中饭,路过的学生开始多了起来。
摆在明面上的暴酷漫客,终于引起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老板,这个杂志来一本!”
“老板,钱放这儿了”
“这杂志看着很酷啊,老板来一本”
老孙总算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等到晚上婆娘再送饭来的时候,老孙彻底扬眉吐气了,拍着剩下的寥寥几本存货道:“瞧见没,这么多年,我看上的杂志就没错过!”
“德行!”婆娘撇着嘴,忽然咋呼道:“就剩这么几本了,你还不赶快进货?”
“哎呀,你说的对哟,可我没留书贩的diàn huà啊!”
“瞧瞧你做的这叫什么事”最终老孙还是没躲过自家婆娘的数落。
同样的情况,在中海、西杭等各地上演。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暴酷漫客杂志社,便接到了各地书商的反馈diàn huà。
王镛生一夜没休息好,此刻躺在办公室里,精神不大好。
忽然助理一阵风般地闯进来,兴奋地大叫道:“总编,总编,各地书商都来diàn huà了!他们还要更多的货,咱们的杂志供不应求啊!”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年逾六十的王镛生,像个年轻人般,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的浑身发抖之余,快速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喜讯。
助理再次清楚明白地重复了一遍。
王镛生听后,在办公室里来回奔走。
“这么快就卖断货,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啊!快,通知印刷厂,加印4万册!”
助理匆匆离去,王镛生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天际,喃喃道:“这算在màn huà业的寒冬里,吹响了春天的号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