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萍一大早起来看到付涛没有回家,有些心急,做了早饭放在桌上就出门去了,准备去公司找付涛。可是正走在路上迎面就碰到在路上散步的余敏,这样的巧遇,让两人相视一笑,二人便坐在路边交谈起来。
“真巧啊。”余敏因为遇上祝玉萍心情大好。
“是啊,你怎么走路去上班啊?你不是开车的吗?”
“我出来散步,你去哪儿啊,一大早的?”余敏说。
“哦,付涛也是忙,忙得两天没有回家了,我去公司看看他去。”
“你也别怪他,我也常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担心他。”祝玉萍笑了笑。
“诶,听你的口音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余敏好奇地问。
“是啊,我祖籍山东。”
“这么巧,我也是山东人,我是济南的,你呢?”余敏越发的有兴致,可是当余敏说出济南两个字时,祝玉萍心中一惊,没敢回答自己也是济南的,就敷衍道。
“差不多也是那一块儿的。”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诶,你……”余敏正想继续交谈下去,祝玉萍却有些慌张。
“那个,余敏,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祝玉萍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堆问题的余敏自言自语。
“这是怎么了?”
而祝玉萍回到家中,看到付涛已经回家了,躺在床上睡觉也没有过问他,直接打开屋子里的抽屉胡乱翻找,把刚睡着的付涛吵醒了。
“你慌慌张张地在找什么?”祝玉萍仍旧没有理他,最后在衣柜里的一个旧文件袋里找出了一张纸,发黄的纸张上面贴着余敏旧时的照片,而上面的名字却是严曼婷。这张1八年前的旧信息表,把祝玉萍直接吓到两腿瘫软,坐到了床上,付涛看了,一把扶住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付涛看着慌乱的祝玉萍也开始心急起来。祝玉萍两眼呆滞,转头看了一眼付涛,发着抖把手里的纸递给付涛。付涛看了看小心地说。
“这不是家琪的生母的信息表吗?你怎么突然想起拿出来了?”
“我见到她了?”
“你见到谁了?你见到家琪的生母了?”付涛紧张地看着祝玉萍。而此时的祝玉萍早已没了主张。
“她们见过面了,她们见过面了!”
“什么?家琪和她见过面了!”付涛这时更加紧张起来。
“就是上次家琪遇到的那个余阿姨,她就是家琪的妈妈。”祝玉萍害怕地抓住付涛的手。
“可家琪的生母不是叫严曼婷吗?怎么会变成了什么余敏呢?你要搞清楚,不要自己吓自己。”付涛也着急但还是努力安慰慌乱的祝玉萍。
“我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直到刚才在路上遇到她,才知道她跟我们一样是从济南那边过来的,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生活过,这张照片上的就是她。老公,家琪是我的女儿,我不要失去她,我不想失去她。”祝玉萍空洞的眼神让付涛有些失措,她紧紧地握着付涛的手。
“玉萍!玉萍!”祝玉萍这才从自己害怕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看着回神的祝玉萍,付涛松了一口气,说。
“家琪是我们的女儿没错,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失去她。我问你那个余敏知道家琪是她的女儿吗?”祝玉萍想了想迟疑地说。
“应该不知道。”
然后付涛看了一眼发黄的信息表。
“把它烧掉。”祝玉萍吃惊地看着付涛,而付涛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过了一会儿,祝玉萍拿着余敏的信息表站在厨房里,看着天然气蓝色的火焰,手颤抖着把那张保留了1八年的纸慢慢伸过去。
“我当初保留这张纸就是为了有一天如果家琪的生母来找她,还可以让他们相认,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如此不愿,家琪是我养大的,对我来说,她跟家俊没有区别,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要我辛苦养育的女儿给人抢走,我不要。”祝玉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张信息表渐渐燃成灰烬,这时付妈从外面回来,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吓了一跳,大喊。
“玉萍,是不是着火了?”然后冲进厨房一看,看着祝玉萍在烧东西,焦急地拉住她,抢过她手里仅剩的一点儿纸放在地上踩灭。
“你在烧什么东西?也不怕家里起火。”可是这时祝玉萍的眼泪如下雨般落下来,付妈看了也心急了,祝玉萍突然抱住付妈嚎啕大哭。
“玉萍?”付妈疑惑地拍着祝玉萍,没再问下去。而付家琪这时却在宿舍睡着大觉,怎么会知道家里为了她都发生了一些变故。米娜这时从外面回来,把给付家琪买的早饭放在书桌上,对着蒙头大睡的付家琪说。
“家琪,我给你买了早饭,快起来吃。”
说完米娜走到镜子前开始卸妆。付家琪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米娜看见她那个样子笑了笑。
“你昨晚睡得很晚吗?”
“恩。”
“你干嘛去了?”被米娜这么一问,付家琪才想起昨天晚上白冬旭为了她那张可怕的脸。而米娜看着发呆的付家琪,疑惑地走过去,笑眯眯地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她。
“你在想谁呢?是不是那个常常跟你走在一起的帅哥啊?”付家琪看着米娜挑逗的眼神,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谁会想他。”
“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在想他。”米娜靠在窗边看着付家琪拿起牙刷,继续说。
“亲爱的,不要试图用沉默来掩饰你的内心。姐姐我看的可是真真儿的。”
“呃——”付家琪停下刷牙无语地白了她一眼,然后开始漱口。
“诶,改天约出来给我认识认识啊,我保证不跟你抢。”付家琪擦了一下嘴,说。
“我谢谢你。”
“不客气。”
“砰——”这时宿舍的门被一脚踹开,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旁边的宿管阿姨都吓到了。家琪见了,挡在米娜的前面。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话虽说的很有气势,可是两个女孩子还是很心虚。那个带头的男人猥琐地笑了一下。
“小妹妹,别激动,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身后那个妹子的,你让开点儿,小心哥哥一会儿不小心伤着你。”
付家琪害怕地看了一眼米娜。
“你再等几天,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看米娜的样子似乎是被打过好几次了,已经开始害怕了,她紧紧地抓住付家琪的手。
“妹子,不是哥哥为难你,上次就已经宽限过几天了。”
“可上次我给过你们钱了。”
“上次那些连利息都不够,既然来了,怎么说这次你也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
“什么利息都不够,上次我基本上还了三分之一,怎么会连利息都不够。”米娜着急了,想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却被付家琪拉住。
“你爸借的是高利贷,知道什么是高利贷吗?就是利滚利的那种,知道吗?”
“即使是高利贷也不用那么多,你这分明就是敲诈。”
那个男子一听米娜说的话瞬间不高兴了,走过去一把抓住付家琪把她扔到一边对着米娜就是一巴掌,吓了付家琪一跳,这时宿管阿姨带着学校保安急急忙忙跑过来。
“你们干什么?”
保安以及们就拉住这三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更加猖狂地对捂着脸的米娜说。
“可以啊!这次有准备。”然后那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付家琪和宿管阿姨扶起米娜,看着那个男人。
“等你到了警察局再笑,走。”几个保安押着三个男人准备送去警察局,可是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大声嚷道、
“哎呀,不知道那个老头子现在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米娜一听,心慌了。没错,那个男人口中所说的老头子自然就是米娜的爸爸了,米娜突然叫住保安。
“等一下。”
“保安大哥,能不能放了他们?”米娜央求道。
“对不起,他们三个破坏校园治安,如果我就这样放他们走,我们没法跟校方交代,这里是学校,上次就没有逮住他们,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听到保安这么说,米娜着急了。
“可是我爸爸还在他们手里,如果他们出事了,我爸爸也会出事的,保安大哥,我求求你好不好?”米娜说着眼泪呼之欲出。
“对不起,带他们走。”
“有人要给他老爸收尸了?”那个男人大笑着,却被保安用力地拍了一下头。米娜看着保安把三个人带走,突然追上去。
“米娜!”付家琪突然拉住她。
“我也不想管他,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米娜说完又追了出去,付家琪看了也追了上去。在后面看着米娜求保安放了那三个痞子。付家琪拨通白冬旭的电话,而白冬旭正蒙头大睡,拿起电话不耐烦地说。
“谁啊?”
“是我,快来啊,出事了。”白冬旭一听付家琪说出事了就从床上蹦起来,迅速穿上衣服,飞快地跑了出去。而付家琪早就在他宿舍楼下等他,白冬旭一看到付家琪就着急地冲过去,抓着她的手左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出什么事儿了?”
“是米娜,她出事儿了?”付家琪心急地抓住白冬旭的手。
“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白冬旭确定不是付家琪出事就松了口气,没想到付家琪更急了。
“一样的!拜托你啊。”
“在哪儿?”
“走。”然后付家琪急急忙忙地拉上白冬旭追到校门口,而这时警车已经在校门停着,警察已经在跟保安交谈那三个痞子的事情。而米娜一样在一边求情,付家琪走过去拉住她。
“米娜,别求了。”
“你别管我。”
米娜已经不能理智地思考问题了,眼中含着泪水,几乎绝望地拉着警察的手。
“我爸爸还在他们手里,如果你们抓走他们三个,我爸爸会有危险的,我求求你,警察大哥。”
“什么?还有人质!?”警察这下提高了警觉,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警觉的白冬旭看出了警察的疑惑便一伸手用力地把米娜拉到身边小声地对她说。
“你别说了,你再说下去,事情会更麻烦的。”
“你是谁?”米娜大喊。
“米娜,他是我朋友,来帮你的。”
“他能帮我什么?他能帮我救出我爸爸吗?”白冬旭看着极不冷静的米娜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突然大声地冲她喊。
“你冷静点儿,你刚才已经对警察说出你爸爸在他们手里的事情,现在就已经不是校园暴力那么简单了,知道吗?已经是刑事案件了!”
米娜听了更被吓到了,木讷地看着白冬旭。这是一个警察走过来,说。
“这位同学,我想请你跟我会警察局一趟,跟我们说一下事情的详情,可以吗?”米娜看了警察一眼,眼泪流了出来,付家琪看了转头对警察说。
“我们会去的,请等一会儿可以吗?”警察看了看付家琪,又看了看流泪的米娜,就点了点头走开了。等米娜情绪缓和了些,他们一起去了警察局。
“米娜同学,请问你跟那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们。”米娜心里牵挂着她的父亲,不敢说实话。付家琪看了有些着急,就拉着她的手说。
“米娜,都已经到这里了,就让警察去解决好不好?”米娜这时又哭起来,她拭去自己的泪水哽咽,说。
“我爸爸因为赌钱跟地下钱庄借钱,他们是来要钱的。”说着旁边的一个女警官开始用笔记下米娜说的话。
“那他们是为了要钱去你们学校找你的?”
“恩。”米娜点点头。
“你说你爸爸在他们手里,具体是什么情况?”米娜看了一眼警察有些茫然,害怕地说。
“我不知道,他说如果我不还钱,就让我给我爸爸收尸。警察大哥,我求求你,帮帮我。”
“你别激动,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们的其他警官在审问刚才那三个闯进你们宿舍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而这时米娜的爸爸米远富慌慌张张地走进警察局,看到米娜坐在警察局里,生气地大喊。
“你这个臭丫头,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说着米远富就举起拳头向米娜冲过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旁边的警察拿住了。警察扭住他的手,疼得他直叫唤。付家琪看着骨瘦如柴,衣冠不整的米远富心里一惊,她想象过米娜父亲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一副样子,心疼地看了米娜一眼。过来一会儿,米娜解释清楚了事情,就带着米远富离开了警察局,刚看到警察转身离开就又举起拳头,白冬旭连忙挡在米娜身前用极具威胁的语气说。
“你想干什么?想进去陪那三个人是不是?”米远富看着人高马大的白冬旭有些心虚,就放下自己的手指着米娜说。
“你这个死丫头,他们让你还钱你还就是了,非要搞到这里来,你存心的是不是?”米娜眼中满是悲伤、忿恨,生气地对米远富大喊。
“是,我是存心的,你最好被那些人弄死,省的我成天担心你。”
“你说什么?”米远富大怒。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给我记清楚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你还一分钱,不会再管你,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然后米娜崩溃地哭起来,跑开了。
“米娜。”付家琪紧跟着追了上去,米远富看着跑开的米娜,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这个不争气的白眼狼。”
白冬旭听了心里一阵火突然涌上来,看着眼前让他极度讨厌的米远富,瞪着一双像要杀人的眼睛一步步逼向他,吓了他一跳。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警察局。”
“呵呵。”白冬旭冷笑一声,说。
“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再敢去找她们,我会让你知道比地下钱庄更可怕的是什么?”米远富被目含凶光的白冬旭吓到了,没敢吱声。然后看着白冬旭离去,才松了一口气。
米娜跑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付家琪看着情绪失控的米娜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这时白冬旭走过来看了付家琪一眼,付家琪无奈地摇了摇头。
“米远富,我不会再管你,我绝对不会再管你。”米娜眼中带着愤恨,委屈,瞪大了眼睛大喊着。付家琪看着米娜的样子,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拉着她的手,米娜突然抱住她,哭着喊她的名字。
“家琪,家琪,呜呜呜……”
付家琪抱着米娜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心里想着她怀里的朋友过去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而白冬旭刚才经历的仿佛让他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让他感慨万分。想着自己对伍海媚的态度,又想着米娜这样的女孩子,突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白冬旭把米娜和付家琪送回宿舍楼下,看着她们上楼去就离开了。回宿舍的一路上突然想起伍海媚,想起回家,就快步出了校门打车去了伍海媚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