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
康文娴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是:“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个非常诗意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的在食指上抠了一下,她再次懊恼的骂自己这是说的什么话!
欧长亭听了,挑了挑眉。诗意?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刻板严肃的面孔,他实在是怎么想象都无法把那个严厉的老人和诗意这个词挂钩。
康文娴的局促不安以及说错话后的小别扭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倒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婉大方的女子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他不禁顺着她的话疑问道:“为什么?”
康文娴的反应也是很快的,在发觉自己失言后她就想好了应对计策,听到欧长亭的疑问,她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很美的一副画面,他一定是见过这样的美景,并且对此印象深刻,想要你一生都能欣赏到这样的景色,所以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欧长亭手握成拳抵在唇上掩住自己的笑声,倒不是笑康文娴的解释,而是笑那个给他取名字的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有这样细腻心思的人。
“嗯,可能吧,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我这名字的灵感是怎么来的。”欧长亭说:“看来我得回去问问才行。”
三两句话的往来之后,康文娴觉得没那么尴尬了,对方也应该没把她的失言当成一回事吧。于是她露出轻松和善的微笑,大方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康文娴,是这家餐厅的钢琴师。”说着,她还友好的伸出了手。
欧长亭伸手与她交握,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关于她的所有一切,不过听她自己介绍自己的名字,也还是会有一种终于知道美人芳名的喜悦感。
他依葫芦画瓢的说:“文娴,文静娴雅。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有预知未来的魔力。”
康文娴愣了一愣,起先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然后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夸长得好看了,但她觉得话从这个欧长亭嘴里说出来就是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让人觉得他很真诚,没有半点说笑调戏之类的感觉。
音响里的晚安歌曲已经播放完毕,环视一周,餐厅里的客人都已经走光了。二人还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沙丁却适时的在康文娴说话前开口提醒欧长亭,“老板。”
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没有分开,欧长亭不着痕迹的在她掌心捏了一下,然后松开,“你们打烊了。”
康文娴收回手,同另一只手交叠放在身前,“是啊。”
欧长亭说:“那我不耽误你们,我走了。”
“好,慢走。”
“明天见。”
“再见。”
听着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康文娴这才细想,明天见,他明天还会来?
几个一直在一旁潜伏着的女同事蜂拥围上来,或艳羡或玩笑的说:“哇哇哇文娴,你刚才是主动跟大帅哥搭讪了吗?”
“诶,帅哥叫什么名字啊?”
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小心思似的,康文娴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谢他送我花而已。”
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这些女人信服,她们无情的拆穿道:“哟,是大帅哥你就要感谢了,之前那些送礼物、给小费的客人怎么没见你这么郑重的跟他们说谢谢啊?”
“就是就是,文娴,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比番茄酱还红吧?”
女同事们一齐嬉笑起来,康文娴脸上挂不住,只能强装镇定的说:“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
大家还不肯放过她,“心虚了吧?”
“文娴我不管,大家姐妹同事一场,你要攀上了高枝成了阔太可别忘了姐妹我啊,到时候也给姐妹们介绍几个金龟婿呗。”
“就是就是,就算当情妇我也愿意……”
她们越说越没个正形,康文娴就不爱听这些,最主要是她不想把欧长亭归类于金龟婿,她觉得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这些女人你要是不让她们说个够的话,她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康文娴只得耐着性子和她们绕弯子。
相较于她的不能脱身,欧长亭就要惬意多了,他坐在车子右后座上闭目养神,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刚才和康文娴交谈的画面,嘴角时不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噗哼……”
驾驶座再次传来马瑟不怀好意的笑,打断了他的回想。他薄怒道:“你小子有病是不是。”
马瑟也意识到自己笑得太放肆了,努力憋住,请罪道:“对不起老板,我本来不想笑的,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就又笑了几声,连说话的声音都被带跑音了。
“有什么好笑的。”
马瑟嗓子都要笑哑了,他咳了几下正了正声音,说:“老板,我也开始好奇你的名字的由来了,你这么文艺的名字到底是谁给你起的啊?”
欧长亭脸色黑下来,“闭嘴。”
马瑟继续喋喋不休的说:“文娴文娴,嗯,这名字真好听,人也长得好看,就是不知道人还干净不干净。老板你注意到没,你刚才夸她的时候她还脸红呢,哎哟我去,这么经不起撩啊,这也太纯情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欧长亭听得心烦,他继续闭目养神,同时轻描淡写的吩咐沙丁,“沙丁,用你的方法让他闭嘴。”
马瑟一听,顿时就安静下来了。沙丁的方法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而他也着实是怕了他那一双强健有力的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