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意在原地站着僵持了好久才被两位闺蜜给拉走了,临走前留给秦月初一个带恨的眼神。
还没有到天黑的时间,但由于天空中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压得很低,所以看起来像天黑了一样。雨势已经小了很多,打在屋顶上的声音也没有那么重了,秦月初不用再担心雨水会渗透屋顶的茅草,让屋子里变成水帘洞了。
“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秦月初拉着钱复来的胳膊。
钱复来似乎有点后悔,呼吸声没有刚才那么急促了,“打就打了吧,她这张嘴迟早会惹祸,这巴掌就当给她提个醒,让她记住在外面不能那么嚣张。”
说罢,他走回到餐桌前,坐下。洒在桌上的汤水已经流到了地上,他抽出几张纸巾把桌上残留着的汤汁擦干净。
秦月初跟着走过来,坐到他对面,“再怎么你也不能动手啊,不管怎么样你动手就是不对。”
“她都那样说你了我还不能动手啊?”钱复来把被浸湿了的纸巾扔到地上,“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他嘀咕道:“怎么每次为你出头你都还要来怪我呢,搞得我总是吃力不讨好。”
“我不是怪你,只是说你不应该动手。”
“有差别吗?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对。”
秦月初看了他几眼,知道这小子心里现在也不好受,毕竟那是他的妹妹啊,看兰意对他的依赖程度就知道他平时有多疼爱她。
这下却因为一时冲动对她动了手,肯定心疼死了。
“不是说你不对……哎算了算了,你还是快去安慰安慰她吧,你这一巴掌不知道打得人家多伤心呢。”
钱复来一挥手,把脸别向一边,不耐烦的说:“安慰个鬼!我这个哥哥还不能教育她了?”
这傻小子,还逞强。
“那好,不去就不去吧。吃饭。”
钱复来吐了口气,转头看着秦月初,拿起桌上的电话,“我让厨房给你做烤鱼。”
他的体贴反倒让秦月初感到心虚,她刚才说想吃烤鱼只是为了呛兰意,并不是真的想吃。
但是……
看看他阴郁的表情。
如果她现在说又不想吃了的话,他不会冲她炸毛吧?
钱复来是个行动派,秦月初心里打小鼓的这点时间他已经重新订了一份餐。
放下电话,见秦月初正一脸犹豫的看着自己,问她:“干嘛这样看着我?”
秦月初手指在桌面上划着圈圈,“就是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安慰安慰她。”
“嚯……”钱复来不高兴了,“怎么弄得我两头不是人啊!我维护你,兰意要生我气;我打了她你又来怪我,嘿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秦月初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个道理,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眉心瞬间皱得老高。向秦月初示意一下,然后拿着电话到旁边接起。
秦月初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情绪激动得手脚都比划了起来。
挂了电话,他走回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说:“我还是得去看看,不然这丫头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月初低头喝汤,“哦。”
“我很快回来。”钱复来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听着他蹬蹬蹬下楼的声音,秦月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七点。
“所谓的‘很快回来’起码也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吧。”
秦月初这样想着,百无聊赖的开始玩手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钱复来走后没多久,服务员就送餐来了,秦月初调侃说:“你们的效率真高。”
服务员笑着回应:“钱先生吩咐的,不能不重视。”
“说得他像个什么大人物一样。”
“客人是上帝嘛。”服务员把新做的烤鱼放到桌上,又把先前送来的那些清淡食物放进餐车里,“您慢用。”
秦月初找了部电视剧来看,也不打算等钱复来回来,自己就开始吃了。
事实证明,她先前的想法是对的。在她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边看电视边吃完饭之后,已经是九点半了。
钱复来还没有回来。
她关掉电视,站起来,肚子的饱胀感撑得她难受,她摸摸虽然饱胀但依旧平坦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啊,好撑啊。”
被困的钱复来终于回来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边走边嘀咕:“以前怎么没觉得兰意这丫头撒起娇来是这么的让人讨厌呢?”
雨已经彻底停了,空气凉得让人倍觉舒爽,走廊上亮起了柔和的夜灯,一想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他爱的人正在等他,钱复来所有的烦闷便都消失了,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屋檐下,秦月初正靠着栏杆仰望黑漆漆的夜空,夜色像是墨水被打翻进水里一般,黑得很不均匀。
眼角余光出现钱复来的身影时,她自言自语似的问:“你说的很美的景色呢?怎么没看到?”
钱复来走完楼梯来到屋檐下,与她并肩而立,“要晴朗的天气才能看见。”
“哦。”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秦月初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嗯……没事……”他随即换了一种语气说:“不过我有点生气!”他一本正经的看着秦月初的眼睛,说:“妹妹你刚才怒怼兰意的时候一口一个‘你亲爱的二表哥’是什么意思啊?这句话听起来很刺耳诶!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亲爱的’——”他郑重的强调,“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亲爱的。”
对于他的这番表立场的说法,秦月初只有四个字评价,“油嘴滑舌。”她转身往屋子里走,外面的风吹得她有点冷了,“她是‘随便什么人’吗?她可是你亲爱的小表妹呢。”
“你又来了,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早上,二人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掀被子的力道给惊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兰意那双瞪得快出血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吃了的眼睛。
钱复来率先反应过来,夺回被子重新盖住身体,嘶哑的晨腔问:“你怎么来了?”
换来的是兰意撕心裂肺的爆吼:“我不来就没人看到你俩干的好事了是吗?”说着,她再次把二人身上的被子掀开,下面那两具四肢纠缠在一起的躯体刺激得她想杀人。
“你们怎么能睡一张床上呢!你们结婚了吗!”
二人的瞌睡虫被她尖细的声音震得跑光了,秦月初在枕头上蹭蹭侧脸,脑袋靠近钱复来的颈间,呢喃道:“好吵。”
钱复来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转头又压抑着愤怒冲兰意喊:“我让你进来了吗?给我滚出去!”
时隔不到十二小时二表哥就第二次对她说了‘滚’字,兰意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红着眼眶咬牙跑了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小,钱复来收紧胳膊,轻声对怀里的秦月初说:“别管她,继续睡。”
‘睡’字还没说完,小腿上就遭了重重一踢,同时,伴随着秦月初的骂声,一个枕头重重的砸到了他头上。
“钱复来你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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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兰妹妹也是可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