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初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并且有时候性格刚烈,最受不了撒娇卖萌那套。像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很凶的和她吵,或者态度坚决明确的命令她不许反驳,这样或许还能奏效。一味的撒娇卖萌只会招来她的厌烦而已。
可惜钱复来还没有摸清她的脾性,只把用在其他女人身上的那些套数套在她身上,结果——可想而知咯。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再啰嗦一句立刻给我走人。”秦月初已经被他烦得临近爆发的边缘了。
钱复来还在不甘心的做垂死挣扎,“为什么啊?我可以给你们出力,你可以刷我的卡,完了我还可以给你们当司机送你们回家,一举多得你何乐不为呢?”
秦月初把最后一点牛奶吸进嘴里,咽下,一字一句的说:“我们不需要。”
“哦——”钱复来脸上的笑一下子垮下来,失落的低下了头,一手还端着盘子,另一手还拿着一个包子往嘴里塞,但动作却停止了。
他这幅样子明明看起来是很可怜的,但秦月初却有点想笑。
忽然,刚刚还心情低落的钱复来猛地抬起头来,眼里闪着精光,“你晚上一个人在家一定有些害怕吧?最近社会新闻总报导那些匪徒深夜敲独身女人家的门,然后将其奸杀的新闻,现在的匪徒真是越来越凶残狡猾了!干脆晚上我来陪你吧!给你当保镖,或者你想热闹点那去我家也可以!”
钱复来对自己提了个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感到骄傲自豪。
秦月初却不上他的当,当即冷笑否决道:“谢谢您好意了,您大可以放心,咱小区的治安好着呢。”
“嘿嘿,您客气。”
饭后送她去上班,到了该下车的地方,钱复来还不死心的央求着:“晚上真的不要我陪吗?你一个女孩子在家真的会很危险的。”
秦月初直接瞪他,“有什么危险?诅咒我是吧?”
“哪儿的话啊,我就是担心你。”
“行了我去上班了,赶紧走吧。”
“那……下班我来接你……”
“高洁会来接我,聪明的你就不要出现,否则……”秦月初眯着眼睛朝他点了下头,表情里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
“是,小的遵命。”钱复来苦笑两声,“去吧,我看着你走。”
于是,在钱复来的注视下,秦月初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地铁站走去。
时值盛夏,但今年的盛夏却没有去年那般让人感到酷暑难耐。六月底的一场雨延续贯穿了七月,让盛夏到来的第一月就浸润在雨水里,天气凉爽得让人有种还处在初春时节的错觉。饶是如此,但还是阻挡不了女人们爱美的天性,依旧是能穿多清凉就穿多清凉。
繁华热闹的商圈从来不缺时髦性感的都市女郎,和她们擦肩而过,秦月初不禁开始想:男人都喜欢那种类型的吧。
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极少有的自卑感忽然油然而生,摇摇头,“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像男人婆?”
目送让自己自卑的女郎们走远,秦月初嘟了嘟嘴,继续走自己的路。
学校里早已放了暑假,培训班的旺季随之到来,举着广告牌的业务员们在商圈里随处可见,看到那些一脸不情愿的被家长拉着上前咨询的孩子,秦月初暗自感叹:还好我的童年时代不是竞争如此激烈的时代。
刷卡进入站内后来到休息室,只见陈丽丽正和她关系要好的同事在耳语。秦月初不想去探听她们又在说谁的八卦,因为这个陈丽丽跟她向来是不对盘的。
她们俩是同期进集团的,陈丽丽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傲慢很盛气凌人,她上班第一天的一身名牌给她赢得了不少女同事的热情,加之那张长相不俗的脸蛋,也让她得到了很多男同事的关心,其中就包括秦月初的组长——孙平山。但凡事都有两面性,陈丽丽在获得众星捧月般待遇的同时,也引起了另一部分同事对她的厌恶反感。
秦月初对此表示无感,性子冷淡的她在同事们眼里有点不合群,和备受争议的陈丽丽的关系也只是维持在见面点头的基本层而已。没有刻意生疏,也没有特意套近乎。
所以不了解她的人如果仅凭外貌来判断的话,会觉得她有点高冷,不好相处。但和她一接触就会知道,其实她是个很随和热心的人。
也许就是因为她凡事都太冷淡所以让人觉得她有些故作清高吧,至少陈丽丽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一直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就会含沙射影的讽刺她几句。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懂得了处事之道的缘故,陈丽丽这两年收敛了很多,性子没以前那么嚣张了。
本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的,但如果就这样悄悄进去一点儿动静没有的话,难免会落个偷听的嫌疑。于是秦月初刻意装出要摔倒的样子,顺势一掌撑在门上,巨大的动静终于让她们停止了秘聊,把注意力转向秦月初。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秦月初淡定的解释道。
围在一起的人很快散了,回到各自的衣柜前做上班的准备。
这时候,谢桥进来了。休息室的氛围僵硬得让人不想久留,但其实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只要有陈丽丽在的地方,氛围很难不僵硬。
所以谢桥选择忽视她的存在,走到秦月初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甜甜的说:“月初姐早。”
谢桥是两年前进的集团,是个非常活泼热情的女孩儿,整个信号部里,也就她有本事能和秦月初一起吃饭逛街。
她的热情总是让秦月初无法拒绝,“早。”
话音刚落,休息室里就响起一声冷哼,然后是一句极具侮辱性的话,“骚浪贱。”
不用想,这话肯定是陈丽丽说的。整个信号部就她最不怕挑事,还乐此不疲。
谢桥当即就皱着眉头质问,“陈丽丽,你说谁呢。”
陈丽丽又是一声冷笑,轻蔑的说:“谁是骚浪贱我就说谁。”
“你!”谢桥被堵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怼回去,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比陈丽丽弱,她又插着腰说:“明人不说暗话,陈丽丽,你有什么话大可以扯出来说,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
“呵呵,我只怕说出来会脏了人家的耳朵!”
“你!”谢桥再一次语塞。
“陈丽丽,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用这种语气跟同事说话。你若把话说完,大家还会觉得你爽快耿直,你要只一味的这样含沙射影的讽刺,大家只会觉得你是没事找茬。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误会或者矛盾不如直接说出来化干戈为玉帛。毕竟直言不讳,大家都不累。”
这次换陈丽丽无言以对了,但她也没有生气,只鄙视的看了秦谢二人一眼就走了。刚才与她交头接耳的那些人也跟着走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秦月初和谢桥,谢桥余怒未消的冲着她们的背影骂道:“有病!”
秦月初安慰她:“算了,她就一纸老虎,别跟她一般见识。”
谢桥做了几个深呼吸,“对,她就是小人之心,不跟她一般见识,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免得贬低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