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客厅里只亮着两盏橘色的壁灯,张蓉和秦沛的房门半开着,白色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房间内有说话声,仔细一听,夫妻俩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秦月初放下东西,走过去推开半敞着的门,只见中式古风的大床上铺满了两人的衣服,地上随地散落着鞋子和帽子等一些日常用品,张蓉和秦沛背对门盘腿坐着,把堆成一团的衣服叠好放进面前的两个大箱子里。
“爸妈,你们干嘛呢。”
闻声,秦沛侧头看了一眼,“女儿回来了,我们收拾行李呢,明天和你妈去欧洲旅游去。”
“去欧洲旅游?”秦月初惊诧的问:“什么时候定的行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但刚一问完她就想到了,肯定是张经理公司组织的,他们公司每年都要组织管理层出去旅游。秦沛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正好现在学校放暑假,可以陪你妈好好出去玩儿一趟。”秦沛喜滋滋的说。
秦月初委屈的噘嘴,可怜巴巴的说:“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只听张蓉冷笑一声,“为什么要跟你说?反正你也去不了。”
“我可以请假!”
“得了吧你,这是我和我老公的名额,没你的份儿。”她瞥了秦月初一眼,又说:“没对象就乖乖的上你的班吧,还想和别人的老公一起出去旅游,想得美。”
秦月初死心似的闭了闭眼,是的,张经理每次都只报她和秦校长的名额,他们夫妻俩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看美丽的风景,留秦月初在家里孤苦伶仃的自己做饭自己洗碗自己勤劳的上班。
“秦校长您能不能管管您老婆啊?说话太难听了。”
“呵呵,快30岁了还没对象的老姑娘还想听好听的,真是想得美哟。”
秦月初气得不行,“我就是要当老姑娘,怎样?不过张女士您放心,我会当个富有的老姑娘的!看您还说我,哼!”说完,她豪气冲天的转身要回房间,刚转了四十五度又转回来,纠正道:“我今年29,还没到30呢!哼!”
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倒在床,裹着被子左右滚了几圈,有尖叫声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秦月初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懒散的在包里摸索。
信息是钱复来发来的,问她到了没。
秦月初想骂他白痴,这有什么好问,从一楼乘电梯到十二楼要得了多少时间。
“到了。”
“叔叔阿姨睡了吗?”
秦月初瞥了眼那个方向,“没呢!忙着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秦月初叹口气,问他到哪儿了。
“你家楼下。”
“还没走?”
“嗯。”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进来,“有点儿舍不得走。”
“那你就在车里睡一晚吧。”
“无情的女人,都不请我上你家睡。”
“请你,你好意思来吗。”
“你请了我就敢。”
‘那你上来啊。’秦月初打出这句话又删掉,她要真这样回了,照那小子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上来。
“好了,回家吧,我要就寝了。”
“好,我们梦里见。”
秦月初看到回复后把手机甩开,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楼下,钱复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复,猜想她在看到那条信息后一定满脸不屑的骂他了。脑海里立时浮现出她撇着嘴骂他的样子。
收好手机,抬头望向十二楼,嘴角情不自禁的晕开笑意。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冥想,是雷涛打来的,说几个哥们儿正在一起喝酒,问他来不来。
钱复来一看时间还早,便欣然同意了。
某家犹如金殿堂般金碧辉煌的会所,钱复来他们这一帮人经常来这儿花天酒地,所以钱复来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雷涛他们所在的包房。
里面坐着男男女女十来号人,钱复来大致扫了一眼,都是熟面孔。包括雷涛在内的四个人是他的发小,光屁股长大的交情,其余几个则是雷涛最近才介绍认识的新朋友,但钱复来和他们很少接触。那几个女的则是会所的陪酒女郎。
一见到他进来,雷涛就夸张的说:“哟哟哟真是稀客啊,我是得有多大的脸面才能把我们的钱二少请来啊。”
走近后,钱复来伸脚在雷涛小腿上轻踢了下,“滚,少说风凉话。”
挨着雷涛坐下后,钱复来拿起台子上的烟点燃,深吸一口,开始吞云吐雾。翘起一条腿,手肘撑在雷涛肩上,一副皇太子的架子。
雷涛向门口处站着的一名女郎招招手,“来,给钱二少倒酒。”
那名女郎的穿着十分暴露,身材也非常吸睛,是男人一见了就挪不开眼睛那种。
但钱复来他们什么样姿色的女人没见过啊,早就见多不稀奇了。
那名女郎站着没动,雷涛不耐烦的呵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滚过来倒酒。”
女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然后照着规矩婀娜多姿的走过来,在台子前蹲下,把冰块和几种酒汁倒进调酒器里,动作熟练的开始调酒。
冰块摇晃撞击的声音异常清脆响亮,调酒器在女郎手里上下翻飞左右旋转,像表演杂技般精彩。
钱复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目光从女郎的手上移到她美艳的脸上,再往下看,是雪白丰满的胸脯。被紧身的胸衣挤着,更加高耸诱人。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讨喜。
钱复来眯起眸子,吐出一口烟,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听得哐当一声,只见原本在女郎手里跳跃翻舞的调酒器掉到了地上,骨碌碌的滚出去,直到被前面的沙发脚给挡住。
雷涛一声暴呵,“摆着臭脸给谁看?经理没教过你就算家里死了人也要对客人笑的规矩吗?”
那女郎腮帮子咬得死紧,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倔强的瞪着雷涛。
“看什么看,还不快捡起来重新调。”
女郎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僵硬的站起来去捡调酒器,她蹲下身去捡的时候,坐在面前的几个男人瞄着她胸前深深的沟壑,调戏似的吹起了口哨。女郎对于男客人们轻佻无耻的举动早已经习惯,这个只能算是小儿科而已,但女郎站起身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用蔑视的目光瞪了他们一眼。
“哟呵,这小姐脾气还挺大啊。”
女郎不言,转过身要回到钱复来面前继续调酒,胳膊却被其中一个男人拉住,“别走啊,给我们也倒一杯啊。”
这里的话音刚落,那里雷涛的怒吼就再次响起,“滚过来!”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一只杯子被他砸到大理石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过来!”他再次命令。
空气仿佛被冻住一般,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雷涛身上溢出来的冷空气,拉住女郎的那个男人识趣的放开手,尴尬的圆场道:“去吧去吧,快点儿!还愣着干嘛!”
一脸看好戏模样的钱复来也调整了姿势坐好,不由得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眉头紧蹙,一脸倔强的调酒女郎。目光再转到一脸寒气的雷涛身上,只见他双眸死死的盯着女郎,眼睛像钉在了人家身上似的。
钱复来暗自偷笑,这小子也有今天。
很快,女郎调好了酒,就着跪地的姿势双手端给钱复来,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僵硬且带着怨气的,“钱二少,请喝酒。”
钱复来眯了眯眼睛,倾起身,伸手把烟头放进了酒杯里,火星被湮灭响起‘滋’的一声。
“冰块加少了。”说着话,他又恢复了翘腿坐的姿势,“喝着不爽。”
这分明就是戏弄,女郎做了个抿唇的动作,把目光转向雷涛,而雷涛就那样脸色阴沉的盯着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女郎只好又倒了一杯,多加了些冰块,“钱二少,请喝酒。”
这次,钱复来没再刁难,接过之后一饮而尽,“嗯,爽!”放下酒杯后他就站起身,“走了。”
大家惊讶,“怎么刚来就要走?”
钱复来已经走到了门口,靠着墙壁幽幽的对众人说:“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有点眼力见,别打扰人家雷子的好事。”
说罢他就开门出去了,把大家讨论他最近行踪的声音关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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