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的时候,高洁问秦月初用不用送她,秦月初当即坚决的摇头,“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你俩虐得渣都不剩。”
高洁挽着聂刚的胳膊,傲娇的说:“不用就算了,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儿。”
秦月初招招手,“知道了,快走吧。”
事实上,高洁很少秀恩爱,倒不是在意那句‘秀恩爱死得快’的俗语,而是觉得那样太矫情做作,用她的话说就是“恶心。”
甚至在不熟的人面前和她男朋友相处得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只有在秦月初面前她才会和男朋友做出一些亲密举动。
秦月初曾强烈抗议:“大小姐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在我面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我很尴尬好不好。”
高洁却对此满不在意,“尴尬吗?有什么好尴尬的?咱俩都那么熟了还尴尬什么啊。”
秦月初被噎得不知如何反驳,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她想,要是哪天高洁和男人在她面前上演激情真人秀,她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嗑着瓜子欣赏的。
高洁和聂刚走到车前,聂刚贴心的替高洁打开车门,待高洁坐定后又替她系上安全带。
高洁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跟她挥手再见,她也挥手示意了一下,看着他们的车子渐渐驶入车流,秦月初也陷入了沉思。
刚才听高洁说要和聂刚结婚的时候,她着实吃惊不小,要知道高洁的每个前任不管是颜值还是经济实力还是社会地位都比聂刚强上十倍不止啊,上学的时候身边围绕着的尽是校草、系草或者年级扛把子一类的人物,工作之后就多和企业精英们有所纠缠。她最疯狂的一次还和年纪大她将近二十岁的企业家交往了半年,后来因为代沟问题分手了。
结合这些参考人物,当高洁把其貌不扬、做室内设计的聂刚带到她面前,笑嘻嘻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的时候,她还疑惑这姑娘怎么换风格了呢。
高洁是谁啊?中学起就人送外号女版卡萨诺瓦的富家女啊!
交男朋友从没有超过半年的。
她第一次见到聂刚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过不了一个月高洁肯定就会把他给踢了,却没想到一个月两个月……一年多过去了,聂刚仍然牢固的站在高洁身边。
简直是奇迹!
尽管如此,秦月初也从没想过高洁和聂刚能愉快的走进婚姻殿堂,因为两人无论是家世、外形还是性格都相差太远。
就比如刚才,高洁一件一字肩紧身露脐短褂子搭配一条白色热裤一双细高跟,时髦又性感,一头火红色的短发用一根发带束住,整个人看起来既有符合年龄的韵味又不失青春俏皮的味道。
再看聂刚呢,他那一头相较于其他男子要长许多的头发,让他身上那件名牌衬衣看起来都毫无质感气场可言。
“不会是一时兴起吧?”秦月初暗自揣测,“要不要再劝劝她呢?”
心里揣着这个问题,秦月初来到了工作的地铁站,换好工作服准备去打指纹,手臂忽然被身后传来的一股力道给拉住,秦月初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走什么神呢。”
说话的是与秦月初关系要好的同事谢桥,秦月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差点踢倒垃圾桶。
讪讪的笑笑,“没休息好,有点儿打瞌睡。”
谢桥顺势挽住她的胳膊,调侃道:“还以为你是在愁相亲的事呢。”
秦月初的脸色黑下来,“怎么,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个整天为相亲发愁的人吗?”
“嗯差不多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绚烂璀璨的灯光把黑洞洞的夜空渲染成了调色盘。时兴时停的晚风把混合了各种花香味的空气吹进千家万户,强势的向人们昭示着春的气息。
一天里最温馨甜蜜的时刻莫过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了,这样的幸福时刻即使是大富大贵如钱家这样的家庭都格外重视。
钱家大院里,女主人方婼正在布置碗筷,其实这些小事完全可以由家里的保姆做,但方婼坚持要亲自动手,她觉得能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都是一种幸福体验。
镶金边的精致碗盘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华贵的光芒,让人有一种这样的餐具只能收藏在金碧辉煌的橱窗里供人欣赏,不能拿来使用的感觉。
方婼刚布置好碗筷,保姆就开始上菜了,方婼亲自指挥,哪道菜摆在哪儿都是有讲究的,“这个摆这儿,老二喜欢吃;山药摆这儿,老头子喜欢;这个……”
她话还没说完,保姆就把菜摆在了主位右侧的位置,笑着接话道:“老大喜欢吃。”
方婼把手在保姆身上轻轻搭了下,转身走到楼梯口,冲楼上喊:“老钱大钱小钱下来吃饭啦!”
不出三秒,楼上就传来拖鞋用力踩在地板上的啪啪声,“来咯来咯!”
方婼看着小儿子急匆匆的样子,深怕他摔着了,赶紧伸出手去牵他,“哎呀你慢点儿,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
钱复来拉住母亲的手顺势抱住她,跳着脚说:“吃饭饭咯吃饭饭咯!”一边跳一边拥着方婼往餐桌走去。
身后,钱家男主人钱月楼和大儿子钱有材踏着稳重的步子,一边聊公事一边走下楼。
方婼在给大家盛饭,瞅一眼父子俩,提醒道:“别忘了规矩啊,吃饭时间不准谈工作。”
父子俩随即收了声。
晚餐很丰盛,道道都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三尺。只要是一家人能聚齐一起吃饭,方婼都会让保姆按照各自的喜好做一两道菜。
只是,平时其乐融融的用餐氛围今天却有点儿不同,方婼一句话也没说,目光时不时的往钱有材身上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先前她接到张蓉的电话,问大钱到底有没有去和她女儿见面,据她女儿说被大钱放了鸽子,可大钱下午出门的时候是说去见面的啊……
再看看小钱,就顾着吃!也不汇报汇报他询问的结果。
哎,养儿真是不省心啊!
方婼心里跟鸡毛掸子挠一样的痒痒,她顾虑着大钱的脾气,怕把他问烦了他会发火,可她又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钱究竟有没有去和张蓉的闺女见面。
一番激烈的心里挣扎之后,方婼还是决定问问,管他呢,有老钱给她撑腰,大钱不敢放肆的。
“大钱呐,今天去和那姑娘见面,感觉怎么样?”
一瞬间,钱有材感觉三道八卦的目光嗖嗖嗖的落到了自己脸上,他抬头,坐在他对面的钱复来正在调动所有的脸部肌肉给他打暗号。
他笑得戏谑,云淡风轻的说:“你问你的宝贝小钱吧。”
转眼间,两道八卦的目光又嗖嗖嗖的落到了钱复来脸上,钱有材则是用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对着他。
钱复来一下子变得局促起来,暗暗向他那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哥射去一个冷箭般的眼神。
这家伙!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注意力转移?
“小钱,怎么回事?”方婼问。
“额……”
钱复来一时语塞,事先准备好的台词这时却在脑子里争先恐后的往外冲,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只好调动脸上所有的肌肉,挤眉弄眼的向他亲爱的大哥求救。
钱有材倒是悠闲,接收到弟弟的求救眼神后还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才慢悠悠的说:“妈,实话跟您说吧,下午我根本没去。”说完这句,在方婼要说话之前他又接着说:“您先别急着生气!我是真有公务走不开,不信您问爸。”
方婼用眼神询问钱月楼,钱月楼点头证实说:“恩,德国的客户提前到访,我让大钱接待的。”
方婼怀疑的目光在钱有材和钱复来之间徘徊,“那这又关小钱什么事?你们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钱有材低笑一声,放下筷子说:“小钱正好在约见的咖啡店,正好碰见了那位姑娘,又正好……”他意味深长的把尾音拖得很长。
方婼懒得听他故弄玄虚,直接问钱复来,“又正好什么了?”
钱复来起先还难得的有些腼腆,但既然话锋都被大哥挑起来了,他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说:“正好我和那姑娘看对眼了!哦不对,确切的说是我看上她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方婼一副被扫了兴的表情,“你啊?你还是算了吧,人家小秦可是正经姑娘,你别祸害人家。”
钱复来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钱夫人您什么意思啊?您意思是我不正经?您这是诽谤您知道吗!”
方婼哼笑一声,“咱家就你最不正经!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没个正行的,我啊还是把早日抱孙子的愿望寄托在大钱身上比较靠谱。”
钱复来深受打击被伤了心的样子,弱弱的说:“我一定是银行卡积分换的。”
一家之主钱月楼说话了,“不怪你妈这样说你,身边整天围着些莺莺燕燕的确实不像话!你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能独立谈判了!”
钱复来的头快低到碗里了,“我一定是家里买大白菜送的。”
钱有材适时替他说好话,“爸妈,你们要对小钱有信心,兴许这次他是真打算收心了呢。你们不知道,他一回来就直冲我书房警告我不准打他女人的主意。”
额……这似乎不像是在解围,倒有点像火上浇油的感觉。
果然,方婼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嘲讽的说:“他收心?与其相信他会收心倒不如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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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夫人坑起儿子来真是毫不嘴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