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你又怎么样,之前一直觉得你可怜,不愿欺负你,本来你们分手了就没你什么事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蒋敏一步步走向乔安,倾身勾住乔安的碎发夹到耳后,露出一段雪白的玉颈,忍不住轻柔贴在她耳垂的凹陷处:“我看到你这故作冷清的样子,就想狠狠的撕碎它”。
话落,蒋敏有些慌乱的站直身体,皱眉懊恼自己刚刚的孟浪,她似乎低估了乔安,每次看到她总会做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乔安抬眉,眼底有着看不懂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稍抬了下,却又旋即放下,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缓缓开口道:“你硬要跟我作对尽管放马过来,不要累及家人,不然别怪我。”
蒋敏无所谓的怂了怂肩:“拭目以待。”
距离那次宴会已然过去了一个月,学校已经放假,陆陆续续的学子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乔安打算今年寒假回家看看,上次蒋敏的话让她有些不安,以往乔安的寒假都是在外打工,因为母亲的住院费和护工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至于她的学费和生活费是她在家里翻到一张存折,金额不多,但省着用还是够度过大学四年。
说来那次宴会乔安估计是收益最大的人,那个满脸胡渣的人名叫张昊,前世她遇到张昊时,他已经是米讯公司的顶级设计师,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员工,在公司听同事说过张昊的故事。
张昊这人还未毕业就拿着他那套设计策划到处找人投资开公司,虽是j大的学子,但籍籍无名,许多人听他的言论只觉得异想天开,也有公司要求看设计策划,他不同意,只说要对方答应他的要求才可,于是不了了之。
倒也有公司向他伸出橄榄枝承诺等他毕业后可以去面试他们公司,只是张昊也明白这只是出于客套,这人也傲气的很,虽处处碰壁,但却越战越勇,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隔两年后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已是业界顶级设计师。
上次宴会乔安没想到会遇见他,自然不肯放过,她手中几只股票已经抛售出去,开个小公司已经绰绰有余,她把一切都交给了张昊,并写了一个名单,上面的人都是前世张昊设计团队中几个有名的人,乔安希望这世有了一个更高的起点的张昊能带领前世的原班人马更上一层楼。
乔安买了回家的票,打算跟苏晴说一声,明天就回去。
“听说你们r县有个旅游景点,梅花是一绝,我要跟你一起回家,顺带去看看”。苏晴开心的道
乔安无奈:“我家情况有点差,家里没人住也没人收拾,你要是不介意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噢耶,不介意,乔乔最好了”。苏晴猛的给了乔安一个熊抱。
两人提着行李箱走在乡间的道路上,苏晴左看看右看看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果然还是乡下的空间清新些,乔安,有件事我想问你可以嘛”?
又来了,这一路上苏晴就像个好奇宝宝喋喋不休,乔安有些头疼
“不可以,你闭嘴,马上就要到家了”。
苏晴不满的撇撇嘴。
“到了”。乔安开锁推开有些老旧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脚下跨槛,屋内陈设简陋的一目了然。
苏晴错愕的看着这间小屋,墙壁是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黄色土砖砌的,砖内还夹着不少枯草,门口左边好像是一个土灶,旁边放着柴火。
土灶后面的土黄色墙壁已经被熏的发黑,地面凹凸不平,像是泥土,只不过表面已经乌黑的像是炭,几根横梁悬在上头,挂着蜘蛛网,小屋的右侧跟左侧还有一道木门,想来是通向卧室。
现在是冬天,可苏晴还是被空气中扬起的灰尘呛的打了几个喷嚏。
“乔乔安我们今晚睡这”?苏晴小心翼翼偷看乔安的表情。
乔安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被惊醒回过神来:“乡下只有宾馆跟旅舍,你先去吧,选好地方发短信给我,我收拾下这里再来”。
“两个人快一些,我也帮忙吧”。苏晴脱掉外面的羽绒服,把衣袖扎上去,就要去找桶子抹布。”
乔安抓住苏晴的手腕,“不了,谢谢你,我想自己收拾”,乔安的眼里带着莫名的情绪,苏晴感觉到她的心情低落,心里也有些难过,分不清是同情还是怜悯。
“哦,那好,我先把我们的行李箱拖过去”,苏晴应到。
乔安站在屋中半响才找起了桶子抹布,就着冰冷刺骨的井水擦拭起了家中寥寥无几的桌椅。
好不容易擦拭完回到宾馆的乔安洗了个热乎乎的澡,走出浴室,撇了一眼快要被憋的内伤的苏晴
“帮我吹下头发”。
“哦”,苏晴傻傻的应道,接过乔安手中的吹风机。
吹完,苏晴还在纠结问不问,那边乔安就说话了:“看你刚吹头发的份上,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乔安,你的家人呢”?
乔安打开电视,靠在柔软的大床上:
“在我读高二的时候父亲出轨卷走家中重要的首饰跑了,母亲一个乡下人这辈子都没出过县城打不起官司离婚。
乡下人最讲究面子,觉得出了这事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无人帮衬,外公去世外婆已经年老即使有心也无力,之前家里还有余额供我读书,妈只能靠平时卖点农作物、手工品维持基本生活,我平时打点零工,倒也生活的下去。
直到我高三毕业还未来得及把考上j市的消息告诉她,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母亲自杀,未果。醒来后精神就出现问题,清醒的时候还能下地干活,不清醒的时候逢人就打骂,嘴里还念叨着不是她的错,我只能求村长帮忙把母亲送进精神病院,从那以后我放假或课余时间都在外兼职工作,交付母亲的住院费和护工费。”
苏晴看着乔安漂亮的侧脸,倾身抱住她,在她的脖颈蹭了蹭眼角的泪花,许久,“我们明天去看看阿姨吧”。闷闷的声音传来。
乔安无声的笑了,摸了摸苏晴的头。
一夜无话。
以往乔安回来看母亲总会提前打电话跟院长、护工问下情况再告知她们,这次却没有提前告知,第二日,她跟苏晴来到的源县的精神病院,轻车熟路的来到病房外推开了门,踏入其内见到的却是两张空荡荡的床。
“哎,你们干什么的,找谁啊,看病人要提前一周告知医院,在护士的陪同下才能看病人,陪你们的护士呢,提前通知了没有。”远处走来一个护士不满道,远远的就看到这两个人没有护士的陪同就进来,医院有很多*是不能让外人知道,不免有些着急气愤。
“你好,请问下二号床的李女士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照顾她的护士,你们去找院长吧,我走了”,护士慌张的说道疾步走向电梯。
电梯显示停在了5楼,乔安尾随过去,刚出电梯口就听到了那个护士的声音。
“院长,有两个女人来找255病房二号床的李舒雅了,赶紧把她放出来吧”。
“什么?!你赶紧把她们两个带到医院后面的草坪,就说护工带她母亲在那边散心,小玲我跟你现在去5号房然后你把李舒雅推到草坪那边去,”带着眼镜、两鬓斑白的院长对着她们说道。
待他们进入5号房内,乔安才从拐角走出来跟过去,看到眼前的场景,乔安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海嗡嗡作响。
只见呵护她长大成人,即使丈夫出轨也没有抛弃她的妈妈此刻被粗绳连着被褥紧紧的绑在床上,现在是冬天房间没有开空调,她的头发跟被褥却*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乌青还有点点血迹,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乔安甚至都会认为她的母亲已经。。
“院长,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院长看到乔安出现有些慌乱但很快的镇定下来,“乔小姐,你听我解释,对于一些病人医院也没办法呀,他们发起疯来情绪不稳定,到处打人。
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们就要打镇定剂好让他们安静下来,但是她们挣扎太激烈,根本无法找准血管,这时候医院就会采取非常手段,这也不能怪我们呀”。
“我把母亲送到这里来是希望你们能治疗好她,而不是对其殴打,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乔安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走到李舒雅的床头,伸出颤抖的手细细的摸着母亲沟壑丛生的脸庞,明明才四十多岁的母亲此刻看起来像是垂暮的老人。
前世母亲在半年之后就去了,医院解释发病自杀而死,自己从未细想过,回到家乡见到的却是母亲的骨灰,那时的自己还感谢医院帮忙处理母亲的后事。
乔安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前世是多么的无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