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书生半天不同,小心的捅了捅对方:“不会是被我拍傻了吧?”
见对方没有动静,女子想了一下,然后果断把他扔到天上。
“啊”
女子手搭凉棚分析道:“知道害怕,说明没傻,嗯。”然后一脚踏着旁边的大树飞身上前,在半空之中接住宋宏然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
“煎茶之道,有备器、选水、取火、候汤、习茶五环。”
林公子对其他人解释道:“她现在一遍遍的检查这些茶具就是备器环节。茶经四之器章列茶器二十四事,即风炉、炭挝、火笑、馒、交床、夹纸囊、展拂末、罗、台、则、水方、漉水囊、瓢、竹笑、揭、碗、熟盂、札、涤方、滓方、巾、具列。”
此时此刻,服部桔子正在一间别样的屋子中操弄着茶器。
鱼娇娇奇怪道:“为什么她光是选择房间就选了那么半天?”
竹云墨说道:“东瀛茶道是很讲究场所的,一般均在茶室中进行,茶室又多起名为某某庵,有广间和小间之分。”
茶居室的中间设有陶制炭炉和茶釜,炉前摆放着茶碗和各种用具,周围设主、宾席位以及供主人小憩用的床等。
等到这女子将茶具整理妥当,起身,低着头弯着腰,迈着细碎的小步来到石香子身前不远处,请她跟随自己进入茶室之中品茶。
竹云墨又道:“接待宾客,要由专门的茶师按照规定的程序和规则依次点炭火、煮水、冲茶或抹茶。因为他们物产稀薄的原因,他们将茶是为了十分稀有的名贵的东西,更是把最顶级的茶道视为仪式一样神圣。点茶、煮茶、冲茶、献茶,是茶道仪式的主要部分,都要经过专门的训练。据说没有五年的功夫是不能请宾客入茶室的。”
等待石香子归坐在小床之上,那东瀛女子就开始在火炉之中点燃炭火。
据茶经,这风炉的设计就应用了易的“八卦”和阴阳家“五行”的思想。风炉上铸有“坎上巽下离于中,体均五行去百疾”的字样。
这“选水”的程序也不简单。
茶经五之煮有云:“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
“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江水,取去人远者其井水,取汲多者。”
服部桔子将身侧水罐中的水用小瓢舀出一些放在白瓷碗中,再将碗放在托盘上,恭敬地推到石香子身前请她查验。
查验无误:这水质清澈透亮,更是带着一种淡淡的……“人气”。明明不似人间之水却带着柔和的人气,只怕是某些超然尘世之外却又受世人膜拜的地方产出来的水。
而后是“取火”。
茶经五之煮言:“其火,用碳,次用劲薪。其炭曾经燔炙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
而温庭筠所撰采茶录辨载:“李约,沂公子也。一生不近粉黛,性辨茶。尝曰:茶须暖火炙,活水煎。活水谓炭之有焰者,当使汤无妄沸,庶可养茶。”
而女子取出来的乃是“兽碳”,这种碳乃是用北方奇种香木烧制,燃烧之时有明亮火焰而无烟,闻之有淡淡木香却不“沾鼻”,久闻之后反而会让人鼻窍通畅。这种碳就是皇家也属于稀罕物,连后宫的娘娘都不敢肆意使用,也只是和普通的炭火四一分掺甚至是五一分掺。
然后是“侯汤”,也就是烧水的环节。
这时鱼娇娇却奇怪道:“咦?我怎么感觉她烧的水和公子烧水时不一样呢?”
林公子解释道:“候汤是煎茶最大的关键。茶经五之煮云: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你觉得不一样,乃是因为顺序变了。我有时侯汤顺序相反,乃是器具发展之便利,那样做出来的水有别样的味道。”
“还能这样?!”鱼娇娇惊讶道,“烧水的顺序……这个冒泡的顺序竟然还能够颠倒过来?”
熊畅却不耐烦的打断她:“别说话,要习茶了!”
“嗯?你到底帮哪一边?!”
景方璃说道:“在正式的斗茶比赛中,习茶的阶段不只是对茶师,也是对宾客的考验。”
竹云墨也接道:“没错。而且在东瀛之中,因为茶师的要求比中原要严苛百倍,甚至堪比庙宇门第之中,因此对于宾客的礼也要求的更加严格。一旦宾客有无礼之举,甚至可能直接被各大家族所列为不受欢迎的名单。”
鱼娇娇闻言担忧道:“那……那岂不是香香她很吃亏?她跟本没有学过东瀛的茶礼啊!”
“无妨。”竹云墨道,“东瀛很奇怪,他们将对于茶师的要求严苛之后,对于宾客的要求却只是要他们严格遵守中原对于宾客茶礼的要求。或许……他们比中原人自身更重视中原文化吧。”
女子将茶献给石香子,石香子恭敬地双手接茶,致谢而后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
动作轻盈优雅。
饮茶完毕,按照习惯和礼仪,客人要对各种茶具进行鉴赏和赞美。
然而石香子只是说了两句话:“好茶,多谢。”
服部桔子似乎毫不在意,欣慰笑着,然后恭敬地低头鞠躬,清理茶具。
最后,则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客人离去,主人热情相送。
石香子在走出那间东瀛建筑之前,似乎是无意的说了一句:“那木炭好香啊,好像闻到了花香似得。”
这话一说完,服部桔子身体猛地一震,然后连忙跪拜,身体低低的趴伏,口中不住的道歉。
熊畅也很奇怪:“这次又是怎么了?”
竹云墨楞了一下,随后赞叹道:“干得漂亮!唉,我还以为……石香子单纯可爱可能会输了这一战,没想到她对茶真的已经开始入道,原来早就精通东瀛茶道啊!”
“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东瀛对茶师的要求还有“七则”之说:提前备好茶,提前放好炭,茶室应保持冬暖夏凉,室内要插花保持自然清新的美,遵守时间,备好雨具等。而这服部桔子什么都做到了,也都做到最好了,却……”
景方璃接道:“少了花的自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