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宴?”鱼娇娇连忙追问,“这人类怎么会知道……”知道自己失言猛然住嘴,小二没有留意,仍然赔笑道:“客观说笑了。虽说对普通人来说这月华宴没什么用处,但也不失为一次难得的机遇,说不准谁家就有那幸运儿被仙师看上点化一下呢。”
“不是啊,我是说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鱼娇娇的问题反倒把小二问懵了:“这……为什么不会知道?”
“好了。”海三打住鱼娇娇的追问,对小二道:“店家,请上一炉上等茶壶茶水,茶叶我自备了。”
“好嘞”
等小二走了,鱼娇娇委屈万分:“公子”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公子笑笑,“你是想问,这本该是修行者的事情,为什么本该不知道修真的凡人却会知道,是吧?”
鱼娇娇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这你应该问含光啊,他活的比我久走的地方也多,肯定见识不过少类似的事情。”
“因为风俗不同吧。”孟令召说道,“我走了这么多地方,也确实遇到过这种……怎么说呢,开放、交融的地方。”
“说来……也算是大成国的怪异之处,但细想来却不算怪异。
越是大型城市越是无法见到妖怪灵物修士。倒不是说没有,只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收敛自身气息,尽可能的不会干扰到正常人生活。相反,在远离大城市的地方而各地灵怪出现数量不同,当地对灵怪态度也不同:数量少,则多为惊奇、好奇甚至恐惧等情感数量适当,则表现较为平常,不排斥也不亲近数量多的话甚至会出现完全融入的现象,就是说将灵怪当成人类来同等看待,对好的灵怪亲近认可,对坏的灵怪谴责愤怒,同时不会发生迁怒于他人。”
鱼娇娇问道:“因为御妖坊的干涉吗?”
“也不尽然。”门外突然有人插话,海三脸色一变,在这茶馆之中能够偷听他人房间对话并不稀奇,因为毕竟茶馆做的也只是初步隔音,用以防范普通人足够,但是对于那些修行者则远远不能,而一般自诩身份也很少有人会真的去听,能偷听的最少也要开了谛音通。
而这种对某个话题强行插话,除非是对这话题感到不舒服,而现在的话题……
却听外面那人继续道:“看来小妹妹对我们御妖坊有所误解。”那人说话同时将内门大开,使他的声音可以让茶馆每个人都听到:“我们御妖坊,乃是皇家钦点,专治妖族事物,避免有妖物为害凡间,让黎民百姓受苦,也可减少百姓对你们的误解。而且我们御妖坊历来是低调行事,隐于世间,故而对于我们的不利传言颇多,可这也是为了凡人能安稳生活。我们的宗旨就是,希望凡人也好,妖物也罢,都能安静平和的生活下去。”
那人来在门口,只见此人一身七彩戎装,穿着相比一般御妖坊高层更为华贵,面容清秀而刚毅,头发剪成短发,这在当时可是相当稀少的发型,再看胸前的高耸,显然这还是一个女子!
“哈!好好好!好一番伶牙俐齿!”又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同时旁边一个包间的门也打开,里面坐的几人身材都颇为怪异,为首称赞的那人更是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不愧是唯一的女指挥使!没想到这番说辞竟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当你只是会摇屁股!!哈哈哈哈!!!”
陪同几人也是哄堂大笑,而那指挥使的护卫则齐喝大胆,手握刀柄半出兵刃,女子挥手一拦,脸色数变之间挂上冷笑:“我当时是谁,原来是屠戮数百人的虎王大人啊。”
“是老子我!”那人坦然承认,“不过你个小丫头片子也别乱泼脏水!老子杀的那数百人可都是你们御妖坊前来送死的狗!莫说数百,数千老子也杀得!!”这可是有大区别的,即便他是妖修,任意屠戮一般生灵也是要遭天谴的。
指挥使又对鱼娇娇道:“看到了吧,我们所要对付的是这种为非作歹之人,并非要对天下妖怪赶尽杀绝,正好相反,对于良善的妖怪我们还会进行保护,只要不干扰民间我们就不会……”
“放屁!!”虎王一摔茶杯,“终南山白莲桥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那五个小妖也能为非作歹!!”
指挥使刚要张嘴,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该歇歇了,就当是给我这个老人家一点面子。瞧你们把这几个后生吓得……”
两边人各自冷哼一声而后关门,那苍老声音有专门对东门临海他们说道:“好了,吓到你们了。我给你们加一道隔音法术,他们也就不会再听到了。”
林公子拜谢:“多谢老人家了。”
鱼娇娇小声道:“公子,那他会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
“怎么会?”海三正色道,“你没看两边人都不再言语,老人家自然是德高望重,怎么会偷听?即便是听也是旁听,就算我们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老人家也会见谅的。”
“哈哈哈……好个会说话的小伙子,”那人果然还在听,“好好好,既然你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我要再不知趣也太不自尊了。你们聊吧,我不打搅了。”
海三无奈的叹口气,苦笑道:“我们不会是自投罗网了吧?”
孟令召也叹息一声:“公子不必自责,你的猜测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没错的,谁能料到这群家伙也会窝在茶馆里凑热闹?”
鱼娇娇挺了半天才怯生生的问道:“他们真的听不见了吧?”
海三戏谑道:“不然你又能如何?”
鱼娇娇顿时垂头丧气,接着又问:“对了,那个御妖坊到底是好是坏?为什么感觉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恶呢?”
“那也只是他们的一副伪善嘴脸罢了。”孟令召道,“客观的评价,御妖坊对凡人来说并不是坏事。大成国一切和妖物有关的事物均由他们处理,高度的集权以及相应的权利,而这又没有冲击到帝王将相的地位。虽然民间到处都有他们的传言但也毕竟只是传言,确如她所说,是个隐于世间的组织。大隐隐于朝。而由于他们的干涉,凡间也很少有妖怪的传闻即便有也多是处在偏远山区,被人听到最多说一句愚昧蛮族罢了,很少有人当真,更不会有人把这些妖物当成是什么隐患。”
随后他自嘲的一笑:“说来,我这个灵物当的有些无聊呢。你看啊,妖族大多对抗御妖坊,修士大多讨厌妖族,唯独我们这些灵物,朋友、同盟、敌人什么的都要自己慢慢找呢。不过虽说没什么人会管辖我们,但御妖坊还是隐隐有驱逐我们的意思,只是不像对妖族那么激烈罢了。”
鱼娇娇担忧道:“那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有事?”
“这点可以绝对放心。”孟令召回答道,“如果说,这天下有一个势力,可以做到本身并不起眼甚至卑微,但是所有人都要卖它一个面子,遵守在它地盘上的规矩的话,那就是这风书茶馆,或者说……是其背后的述剑茶庄了。”
“他们很厉害?”
“厉害倒也说不上……修仙中最厉害的是昆仑,剑道最强是雪峰派,人数最多的是武当派,白道最强是御妖坊,黑道最强是天魔宗,消息灵通是空空盗门,人气最旺是天星阁,声誉最好、德高望重的是登通钱庄……至于这述剑茶庄……”他想了想,“说的真着了,也不过是茶庄主人手段高明罢了。”
林公子补充道:“述剑茶庄,本身势力庞大,又扎根基层,纵横手段之高明令人叹服。大事小情都有他们的影子,但也只是一个记录观看的客人,从来不会真的插手其中。就算是真的想要,也会明白的告诉别人:我们茶庄也想要公平参与。而且人数、实力什么的都会自行控制,绝对没有过如其他大势力那样以绝对实力压制他人的现象。”
“本来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应该引起各方面的警惕才是,可是这述剑茶庄据说已经存在了两千多年仍然不见衰落,这对修仙界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更妄谈他只是凡间的一个组织。按理说无论是底蕴、声誉、情报种种发面都应该具备绝对优势,可他们就像是一群好奇宝宝那样什么都看、都听但就是不说不做,也毫无野心拓展自身力量,就算被人家欺负了,只要你不是明白的宣战或是破坏了规矩,它也都是选择了退让。久而久之,人们虽然不谈,但是不代表不清楚。”
孟令召笑道:“我倒是听我朋友说过一个故事:六七百年前大齐国几近分崩离析,各路诸侯纷纷崛起,因此关于消息的市场越发陡峭,空空盗门借此机会迅速发展。当发展到瓶颈时,过快发展导致的内忧外患体现出来。
为了转移矛盾也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渠道,他们将目光转向了一直以来被称为万事通、记录者的述剑茶庄,不时挑衅处处试探,但是述剑茶庄屹然不动。之后的几次冲突又都是空空盗门主动滋事却被打的丢盔弃甲,以至于名声更掉落不少。当时的盗圣自诩武力轻功,于是找上门去,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后来空空盗门将述剑茶庄列为好友兼禁忌的话题,虽然越发没落可是也没有因此消失,而述剑茶庄也滋当没发生过这些,再也没有找过后手或是对空空盗门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