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后,林茉因为冉妍而高悬着的心依旧没能放下,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明日事情能有所进展。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某大厦的顶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阑珊的城市,指尖的烟蒂明明灭灭。
张晓坐在落地窗后的沙发上,轻抿了一口杯中浓郁的黑咖啡,抬头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韩唯。“大师兄,你准备怎么做?”
闻言,韩唯狠狠吸了一口烟,嘴中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旋即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掐灭指尖的烟蒂,放进烟灰缸。沉默片刻后,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张晓:“你也认为那梳子和阿青的玉佩有关联?”
“嗯。”张晓推了推眼镜,轻轻地点点头,“那把梳子虽然被泡在了血中,但梳背上的印记我还是看清了,那些铭文和青师兄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那玉佩是当年一位戏迷恭贺兰青生辰时所送。念及对方情义,加之对玉佩样式的喜爱,兰青在收到那块玉佩后便一直贴身携带。可谁会知道,那枚玉佩最后竟给兰青带来了那样凄惨的结局呢!
想到这里,张晓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随即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韩唯,一脸郑重道:“这世上不会有这样巧的事,我相信冉妍手里的木梳和害死青师兄的玉佩绝对出自同一人之手。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一定可以找出当年谋害青师兄的凶手。”
他这一辈子,除了父母,最感激的人莫过于兰青。如果没有兰青,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二十年前,他父母因一次意外而骤然离世,贪得无厌的亲戚们欺负他年幼,将家中钱财搜刮得一干二净,不仅霸占了他家的房子,还将他卖给了一个人贩子。
几番辗转后,他最终成了街头的一名流浪儿,饥不保食,备受欺凌。后来,他因为不服管教,被街霸打得奄奄一息时,是身为戏班班主的兰青可怜他,将他领回了家,还认他作了师弟,给他起了艺名“兰笙”。
父母给予了他宝贵的生命,兰青却让他从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解脱。所以,害死兰青的凶手,他一定要找到。
想到这里,张晓将咖啡杯搁在茶几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韩唯:“大师兄,不如明天我们就去找冉妍,向她问个明白?”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在那个叫冉妍的女明星身上,也只有通过她,才有可能得到玉佩的来源,从而锁定当年的幕后真凶。
“不,”韩唯摇了一下头,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白天时探过冉妍的口风,她对木梳看得很紧,我们直接去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张晓皱了皱眉:“那我们该怎么办?”
韩唯缓缓靠向沙发背,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深邃的眼中迸出一道幽暗的冷光:“我们可以先从那个经纪人身上下手。”
“你是说林茉?”张晓闻言一愣,旋即望向韩唯,不解道:“可林茉只不过是个助理兼经纪人,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既然冉妍对木梳一事讳莫如深,想来即便是她身边的经纪人,也是会被隐瞒的。
“嗯,就是林茉。”韩唯说完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一番吞云吐雾后,方才缓声说道:“据我所知,林茉当了冉妍近年的经纪人,她们两个的关系一向不菲。冉妍就算想隐瞒了再大的秘密,时间长了,在朝夕相处的林茉面前也总有疏忽大意的一天。既然冉妍这条路走不通,那和她最亲近的林茉就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
听完韩唯的话,张晓低头细细思索片刻,旋即赞同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明天让侦探社的人对林茉也盯紧点。”先前他们关注的重点都在冉妍身上,可冉妍很是谨慎,他们也没查到什么关键信息。或许是应该转移下目标了。
想通后,张晓端起茶几上余温尚存的咖啡杯,低头轻啜了一小口。当他目光掠过身前满是烟蒂的烟灰缸,落到周身被烟雾缭绕的韩唯身上时,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大师兄,都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闻言,韩唯将烟掐灭,吐出最后一个烟圈,继而扭头看向落地窗外,眸色渐渐变得暗沉,暗哑的声音中满是落寞:“兰笙……你说阿青他……是不是还在怨我?”
怨他当日的不告而别,怨他当年的薄情寡义。如若不是,那为何这么多年,他竟是连个梦都不托给他呢?
“青师兄没怨过你。”沉默半晌后,张晓轻声说,“当年你走后,青师兄确实颓废了一阵子,可他从未在我面前说过怨恨你的话,就算是临终前,也没有说过。”
想起兰青,张晓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许多从前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当初他被兰青收留后,在戏班中度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美好岁月。可惜这样的光景仅仅维持了短短一年的时间。
他至今仍记得灾难开始的那一天。那日,兰青像往常一样登台演出,可还未等他开唱,台下的观众突然纷纷起哄,言辞中满是对兰青的不满,最后甚至向台上投掷杂物。一夕之间,原先备受瞩目的名伶兰青便被戏迷们纷纷厌弃,原因成迷。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在那之后没几天,班里的伶人们不知为何也都走的走、散的散,整个戏班顿时成了一团散沙。
后来,不知道是谁对外曝光了兰青和韩唯的恋情。此言一出,无疑是火上浇油,兰青瞬间便由一代名伶沦落为人人唾弃的低贱之人。不过好在兰青和韩唯心志坚定,不但没有被流言所扰,反而愈发情浓。
那时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却没想到在一个月后,韩唯突然变脸,和兰青大吵一架后,远走他乡,只字未留。
兜兜转转到最后,只有他一人留在了兰青身边。可命运似乎并不愿放过这个苦命的男人,没过多久,兰青便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在狱中只坚持了不到十日便郁郁而终。临死前,兰青曾托人将他叫到监狱里,将他名下的财产悉数转到了自己名下。
靠着这笔钱,他完成学业,成为了一名医者。同时以“兰笙”为笔名,撰写了一本以兰青为原型的小说,并在后来把这部小说改编成了剧本,托好友路为声将其拍成了电影。
因为他知道,走进银幕,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演,一直是兰青生前最大的愿望。就算兰青已经不在了,他也想将他的故事搬上银屏。这样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完成兰青的心愿吧!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当报刊上报导他的小说《破晓》将翻拍成电影,导演是路为声时,消失近五年、身份已是影帝的韩唯突然找到了他们。
兰青虽然并未怨恨过韩唯,可他却对当年韩唯抛弃兰青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当天在路为声家中见到韩唯时,他的态度极差,不惜对韩唯大打出手。而韩唯却毫不闪躲,任自己将他揍得满脸淤青。
在他对韩唯动手的时候,兰青死后留下的玉佩从他脖子上掉了下来。而接下来路为声的一席话让他和韩唯都大吃一惊。
路为声告诉他们,那枚玉佩是一种邪物,名叫“离心佩”,凡事佩戴它的人,最后都会被人厌弃,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而路为声知道,是因为他的族史中曾对其有过记载。
至此,一切似乎都很明朗,当年兰青正是因为这枚玉佩才被戏迷、同门,甚至是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所厌弃。
之后,他们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寻访了数十个城市,终于在一个边陲小镇中找到了当年送玉佩的那个戏迷。可不论他们用什么方法审问,那人都说当年是有人花钱,让他将玉佩送给兰青的,至于那人是谁,那个戏迷是一问三不知。从那以后,线索就中断了。
而前些日子,路为声突然告诉他们,他在冉妍的木梳上看到了和玉佩上一模一样的铭文。今晚,他也在冉妍家中亲自验证了。
思及此,张晓望向韩唯的刚毅却布满沧桑的脸庞,轻声说道:“大师兄,一切都是玉佩惹得祸,你还是放开些吧!要是青师兄还在,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韩唯和其他人一样,不过是受了那玉佩影响才会那样,归根结底也怨不得他。说起来,韩唯和兰青都只是一对苦命人而已。
语罢,空气中满是静谧。而在弥漫的烟雾中,韩唯的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许久后,张晓只听到他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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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茉早早便起了床,帮冉妍准备好早餐后,她径直走到冉妍卧室门前,轻轻扣响门扉。“阿妍,起来了吗?我进来了哦。”
说完,林茉在门前等了一会儿,未听见有阻拦的声音。于是便拧开房门走了进去,放眼望去,只见冉妍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脸色潮红,眉头也都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见此情形,林茉眼底划过一抹担忧,连忙上前将手背贴在冉妍的额头上,确定她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后,方才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冉妍被林茉的动作惊醒,她缓缓掀开眼帘,瞥了一眼床前的人影后,又再次阖上眼皮。随后,一道虚弱得声音从她口中传来:“茉姐,将我今天的行程全都推了吧!我好累……”明明昨晚放血时,她并未有太大感觉。可睡了一觉后,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生气一样。
“放心吧,这几天的通告我都帮你推掉了。”看着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冉妍,林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做了猪肝汤,在厨房保温着,你待会起来后记得把汤喝了。我上午有些事要处理,不过中午之前我会赶回来的,你好好在家休息。”
“嗯。”听到她的话,冉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一番叮嘱后,林茉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只是在经过梳妆台时,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贴满黄符的瓷碗,再望了一眼床上闭目休息的冉妍,林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从碗口出撕下一张黄符,随后快步推门离开。
在小区内的地下停车场里,林茉再度拨通了黑色名片上的电话,确认好具体地点后便驱车离开去往目的地“渡人间”。
然而,林茉并未发现,她的一切动作,都被暗中观察她的人收入眼底。
“大师兄,”张晓放下监听的耳机,看向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林茉要去见一个叫‘六姑娘’的人,听她话中的内容,似乎和冉妍的事有关。我们要跟吗?”
闻言,韩唯倏地睁开眼睛,“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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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人间”的会客室内。
因着晚上拍卖会的事,蔓青一早就去了拍卖行忙活,念及事情比较繁琐,叶宁在蔓青出门前吩咐秦远跟着一起去了。所以,此时的会客室内,只余叶宁和林茉两人。
林茉坐在圈椅上,目光惊奇地打量着这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她实在没想到这位六姑娘明面上的身份竟然是一间古董店的掌柜。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眼下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开冉妍身上的谜团。
想到这里,林茉从坤包中取出一张黄符,递到身侧的叶宁面前:“六姑娘,那梳子阿妍看得紧,我没办法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拿到。不过我倒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拿了一张符纸,不知道有没有用,您看看。”
叶宁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小桌上,伸手接过那张黄符。待看清上面的符文时,目光顿时一凝。摄魂符?这样的符文只有巫氏嫡脉方可修习,果然又是那群南疆巫师在作怪。看来等这次拍卖行结束后,她要亲自去会会如今的巫家人了。
思及此,叶宁起身取来打火机,点燃黄符后将其扔进脚下的火盆里。
“这……”林茉不明所以地看着叶宁的举动,疑惑地问道,“六姑娘怎么将它烧了?”她还想着能不能借着这符纸知道更多的线索呢!结果没想到就这样被烧了。
“这是摄魂符,对人百害而无一利。”见火盆内的符纸烧完,叶宁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抬眸瞥了一眼神色莫名的林茉,问道,“你之前说冉小姐去过南疆,那是否接触过巫姓之人?”
林茉闻言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旋即缓缓摇了摇头,叹道:“冉妍去南疆拍写真集时,我正好手头上有些事要处理,就没跟着她一起去。而她对那段时间的事情几乎是闭口不谈,所以……冉妍在南疆遇到什么人,做过什么,我一概不知。”
当初察觉到冉妍有异时,她就旁敲侧击地问过,但令她奇怪的是,原本对自己无话不说的冉妍却对南疆一行讳莫如深。之后她也曾找到当时帮冉妍拍写真集的工作人员问过,大多数人都表示不清楚,只有一个当临时助理的小姑娘告诉了她一些情况。
想到这里,林茉忙扭头看向叶宁说道:“我之后问过和冉妍同行的工作人员,那里头有一个小助理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她说在南疆时,晚上隔三差五的便会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来酒店见冉妍,还常常一聊就是深夜。至于这老妇人的身份,那小助理也不清楚。”
“老妇人……”叶宁靠在椅背上,右手搁在身侧的茶桌上,食指轻扣着桌面,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双眸熠熠生辉。南疆巫氏嫡脉,又是一名华发老妇人,除了巫六那位当年侥幸逃脱的母亲,她不做第二人选。
当了近十年的娱乐圈经纪人,林茉自然也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适才叶宁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见叶宁说了一句后就没了下文,她不由得出声问道:“难道六姑娘知道那人是谁?还有您刚才说的摄魂符又是什么?”这符纸的名字听着就不像是个好东西,想到冉妍卧室中还有不少的样子,林茉心中焦虑不已。
“差不多有些眉目了,不过那老妇人寻常人是拿她没办法的。”叶宁说着端起身前的茶盏,低头轻抿了一口清茶,又接着说道,“至于摄魂符,则是一种邪恶的咒法,接触久了会使人丧失神志,变得痴傻。”
而和摄魂符一起使用的木梳,不出意外就是迷心梳。迷心梳炼制时,加了一抹敛息木,难怪那日梳子上的煞气会在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叶宁将目光转向林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冉小姐似乎是位明星?”她向来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里的事,只是那天在洗手间内,冉妍似乎是将她当做了一名狂热的粉丝。观她外表,想来应当是娱乐圈中的人。
林茉闻言愣住,抬起头看向叶宁,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便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这和冉妍是不是明星有什么关系?
叶宁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而是接着问道:“冉妍如今的名气是不是比以前大的多?”
林茉眼中的疑惑更重了,可还是配合着说道:“是的,从南疆回来后,冉妍就像是转运了一样,名气大涨,现在身价已经堪比很多内地一线女星了。”这应该是目前唯一能令她高兴的事了,毕竟她和冉妍打拼了这些年,为的不过就是成名而已。
“这可不是转运,不过是外人被冉妍手中的迷心梳蛊惑了而已。”叶宁将手中的茶盏再次搁在小桌上,接着说道,“冉妍手上的木梳并不是普通的梳子,它有一个更为贴切的名字——迷心梳。”
“迷心梳?”林茉听着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名字其中的含义。
“迷心梳会无限放大人的**,拥有它的人通常都会性格大变。而且,梳子的主人可以利用迷心梳来蛊惑人心,从而达到己身的目的。冉妍在南疆回来后,之所以能迅速蹿红,全倚仗于她手上的迷心梳的影响。”
听到她这样说,林茉先是一惊,而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惊惧渐渐被疑惑取代。“可这样来说,那梳子不就没什么问题吗?”娱乐圈中的人为了红,什么方法都用过,若是这梳子有这个作用,她私心里也是赞同冉妍以后继续使用的。
“南疆巫氏一族可从没有乐于助人的习惯。”叶宁嗤笑一声,说完淡淡地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林茉,解释道,“若想鱼儿上钩,自然要提前洒下鱼饵。短时间内名气大涨,自然就是那老妇人给冉妍抛下的鱼饵,她的目的从来都是摄魂夺魄。如今她也快达成所望了,因为迷心梳配合摄魂咒使用,再借人血温养催发,不出三次,冉妍就会香消玉殒。”
说起来,巫六和他母亲还是有些不同的。巫六行事肆无忌惮,而他母亲却知道要避开因果。冉妍是在她的诱使下,心甘情愿做迷心梳下的亡魂的,即便死了,巫六母亲的身上也不会增添多少孽债。
“什么?”林茉瞪大双眼,眼中惊疑不定,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林茉,叶宁话锋一转,问:“冉妍应该还是第一次以血养梳吧?”第一次的话,还能勉强救救。若是再多一次,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听到叶宁的话,林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点了点头:“是第一次,之前我没见过她这样。”
而经过叶宁的提醒,林茉想到出门前见到冉妍时的样子,不由得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我出门前她还躺在床上休息,她今天的气色看着很不好……”何止是不好,今早冉妍的脸色已不足以用惨白来形容了。只是她当时急着出门见六姑娘,便只是帮冉妍用手测量了□□、温,其他地方都没仔细注意。
想到如今独自一人在家的冉妍,林茉的心中愈发焦急,当即起身看向叶宁,脸上写满了忧虑:“六姑娘,冉妍现在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担心,要不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叶宁闻言,沉吟片刻后,缓缓点头:“没问题,我和你走一趟吧!”
可等她们离开会客室,来到前院店内时,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卡文鸟,高估自己的时速了,弄到现在才替换。
致以最真诚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