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金风送爽的一个下午。省城的一家医科学校,一群刚刚放学的女学生相互谈笑着走出校门。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男子迎上前去截住其中一个女生。
男子躬身一笑:“请问是于兰小姐吗?”
女生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男子说道:“我是。您是?”
男子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向于兰:“有人托我给您带封信。”
于兰接过信封说道:“谢谢。不知是谁让您带的信?”
男子微笑道:“是我一个姓张同事的父亲,说是你们家的邻居。”
于兰点头道:“噢,是张伯。”
男子道:“信是你母亲托张伯让我给你捎来的,说是她身体不太好,想让你回家看看。”
于兰躬身致谢道:“噢,谢谢您了。”
男子挥了一下手:“不客气。”转身离开。
于兰一边跟同学们打招呼,一边打开信封看信。
一个女生神秘的小声笑道:“于兰,家里给你找对象了吧。”
于兰嗔笑着轻打了一下那个女生:“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知道找对象。”
女生们嘻哈说笑着走了,于兰一人边走边看信。片刻,于兰将看过的信放进书包,神色焦急地顺着一条小路,匆匆的小跑着走了。
于兰是家中独女。父亲是一所中学教师,母亲在一所小学教书,虽然家境不是很富裕,但于兰从小却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在于兰刚上中学时,父亲突患重症离世。此后,于兰和母亲相依为命,感情至深。所以,当于兰见到张伯转来的信中说母亲患病,自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的向家里赶。当然,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信里另有玄机。而这玄机,还真让她的同学玩笑似地一语道出了。
满县城火车站出站口,于兰随着出站的人群走出车站。她手拿提箱四处张望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于得水和另外两人匆匆赶到。于得水走上前对着于兰哈哈一笑说道:“堂妹,还能认出我吗?”
于兰也笑着道:“当然能,堂兄还是那么威武。”
于得水接过于兰手中的提箱,交给随从。哈哈笑着:“堂妹长大了,越长越漂亮了!”
于兰笑着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堂兄取笑我呢。对了堂兄,我娘怎么样了?”
于得水笑道:“噢,偶感风寒,就是想你。咱们走吧,堂婶还等着呢。”
于得水等人带着于兰,离开火车站出口,上了一辆带篷马车。车夫待几人上车后,也跳上车辕一抖缰绳,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城外驶去。
于得水带于兰走后不久,火车站出站口又现了一个身着中山装中等身材的男子。着便装的宪兵少佐小野带着几个人迎上前去,小野向男子鞠了一躬。操着带着鼻音的日语问道:“是山口君吗?”
男子鞠躬点头,并伸手与小野握了一下。也用日语答道:“是的,您是?”
小野一笑:“小野,代表渡边大佐阁下来接你。”
小野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山口等一行人随小野离开出站口。
山口俊逸可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他是土肥原贤二的高足,也有传言说他是土肥原贤二的私生子。当然,是否属实,也没人去具体考证。但是在华北特高课这一亩三分地里,好像所有人都让着山口俊逸几分。从这点上看来,私生子这事儿似乎又可采信。谁知道呢但据有些专家讲,当正史一片迷茫时,野史是最强有力的佐证。谁知道呢,反正山口俊逸在特高课很横
特高课的军官档案里是这样记载的。山口俊逸,少佐军衔。出生在日本本州岛神户港区的一个破落商户家庭。其祖上在江户幕府末期神户开港时,是当地的一个恶霸。强买强卖欺男霸女,带领着一批泼皮无赖地痞流氓,硬是在神户一地闯出了一小片属于山口家族的天下。传至山口俊逸爷爷这一代,家道开始落破。这老小子生性懦弱,偏又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待到山口俊逸父亲长大时,家里虽不能说家徒四壁,但也所剩无几了。好在其父还算正经,坚守着一片小杂货店,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山口俊逸中学毕业后,考入士官学校,毕业时被内务省选中进入特高课。山口俊逸生性多疑,做事认真。进入特高课工作以来,成绩斐然,多次侦破反抗分子针对帝国的阴谋破坏活动。是一位坚定的,出色的反间谍专家。云云
山口俊逸随着小野等人上了汽车,他无心浏览车窗外灰暗的景致和那些麻木潦倒的支那人。伴随着汽车的颠簸,在他脑子里不断翻腾的是临行时课长交给他的满县情报汇编。对于满县出现的事件,他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他相信这些疑问随着他的到来都会一一化解。他是谁,帝国反间精英正告支那的反日分子们,准备引颈待屠吧,我来了!
山口俊逸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渡边在办公室里面带一丝忧郁地慢慢踱着步,吉川肃立在一旁一言不语。
渡边走到桌子边从兜里掏出手帕,摘下眼镜用嘴向镜片上哈着气。少顷,戴上眼镜又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说道:“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屋漏偏遇连阴雨。这反抗分子的破坏活动还没有破获,维持会到今天也没有成立起来,以华制华的计划始终无法启动。特高课的山口又到了,嗐!这个山口可是出了名的鬼难缠哪。”
吉川微笑了一下说:“大佐阁下无需为山口烦恼。支那人破坏活动的原因是有目共睹的,已经被军部定成了铁案。想那山口也不会冒大不违去追查什么吧,如果真要查点什么,那就不是简单的跟我们过不去了。”
渡边长出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唉!现如今,人人都为自己着想。山口是干什么的,他就是揭露内幕的,不断的,多多的揭露。这既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成绩来源。否则,他如何晋升,如何出人头地。”
吉川皱了一下眉,冷笑了一下:“如果真到了非常时刻,我们也只好按中国人说的办了。”
渡边直视着吉川,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吉川眼睛一眨不眨的回视着渡边,笑了一下说道:“中国人有句名言,叫做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渡边闻言一愣,少顷,微微点了点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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