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日本指挥官头上冒出一朵血花,扑到在地。冰雹般的炸弹在日伪军的冲锋队伍中爆炸开来,造成这些暴露在开阔地上的日伪军的大量伤亡。炮击过后,又是一阵沉寂。良久,没有死伤的日伪军慢慢从地上爬起,都在四处张望,显然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炮击完全使日伪军陷入懵懂之中。枪声又起,狙击手的精确打击又使一些指挥官、旗手、机枪手、炮手魂归大地。多达二十几个机枪火力点喷出的火镰,在日伪军的阵地上来回收割着。冲锋号声响起,杀声响起,大批的军人向日伪军冲杀过来。没有死的日伪军在各式武器的射击下纷纷向歇马村内逃遁,但又被刚刚一无所踪的国民党军打了回来。
此时,远处的冲锋号声响的更加急促,四处出现的大批军人,也愈加快速地向日伪军逼近。日军的机枪和迫击炮、掷弹筒已经被狙击手压制的无法射击,战场形势非常明朗,日伪军开始四处躲藏奔逃。包围圈闪开一个口子,一股骑兵涌入战场,开始追杀日伪军,很快日军伤亡殆尽,皇协军没死的也全部举手投降,至此,战斗接近尾声。
……
于得水带着王参谋和士兵们,在将军祠及附近的几个民宅内埋伏起来。于得水把不多的子弹交给射击准头好的士兵,令他们隐蔽在不同的位置,形成交叉火力。投弹又远又准的几个士兵拿着剩余的几个手榴弹,伏在房上,伺机而动。其余的人手握刺刀,或其他什么冷兵器,严阵以待,等候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于得水带着一个小兵,伏在一段矮墙后面。小兵紧张的脸色发白,握着枪的两手微微发抖。于得水转头看了一下小兵,笑了。
于得水:“毛蛋儿,害怕吗?”
毛蛋儿:“有一点儿怕,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做饭的老王头儿跟我说……说过……”
于得水:“说过什么?”
毛蛋儿:“说小鬼子……小鬼子抓住小孩儿,吃……吃……”
于得水:“吃什么?
毛蛋儿:“吃……吃小鸡子!”
于得水吭吭哧哧笑得差点儿喷了,抬手胡噜了一下毛蛋儿的头。
于得水:“他娘的,这个老王头儿,不好好的做他的饭,尽他娘的吓唬小孩儿!看我回去收拾他。别怕毛蛋儿,小鬼子想吃你小鸡子,你尿他一脸!”
毛蛋儿笑了,黑花的一张小脸,一口白白的牙。
毛蛋儿:“团座,咱们能回去吗?”
于得水没说话,笑着摸了摸毛蛋儿的头,把眼光转向了村口……毛蛋儿看了一下他的团座,也把眼光转向了村口,他的手不抖了……
时间好像停止了,四周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硝烟慢慢地散着,刚还朦胧不清的村口,渐渐露出了模样……几个鬼子兵和伪军在村口犹犹豫豫的晃了出来……人愈来愈多,接着发了一声喊,端枪向村里冲了进来……突然,一声枪响,而后冰雹似的炮弹,在日伪军冲锋的队伍中爆炸开来。刹那间,弹片与残肢共舞,轰鸣和嚎叫同在,整个村口及村边的日伪军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惊呆了!于得水惊呆了,毛蛋儿惊呆了,王参谋和士兵们也惊呆了。怎么回事援兵?连续派出的求援士兵,都被小鬼子截击了呀。是谁呢?也太及时了,生死之间哪!
炮击停止了,接着是激烈的枪声,接着是冲锋号声和士兵们的呐喊,再接着是骑兵。闪亮的马刀及溅血的劈杀,疾驰的战马和娴熟的马上动作。端着步枪三人一组冲锋的步兵,长短结合节奏感极强的机枪压制火力……
一间民房的房顶上,于得水手持望远镜,看得目瞪口呆忘乎所以。这是什么部队?装备如此精良!而且火力配置得当,士兵训练有素。看那步炮协同,步骑协同,配合的很有章法。能看得出来,此部队指挥官即熟悉日军的作战特点,又深谙中国的兵法精髓。在战术战法上很有独到之处,这个战斗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战斗组织的张弛有度,繁简适中,简直就是艺术!于得水在房顶上评点的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毛蛋儿在房下,跳着脚的冲于得水大喊。可于得水像是没听见,仍然拿着望远镜在看。毛蛋儿顺着梯子爬上房顶,跑到于得水跟前,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接着大喊。
毛蛋儿:“团座,鬼子和伪军向村里退过来了。”
于得水放下望远镜,看了一下毛蛋儿,又看了看从村口退进来的日伪军,大笑数声。
于得水:“哈哈!告诉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把所有的弹药打光。娘的,欺负的老子半天喘不过气来,这下好了,叫你们小鬼子统统的死啦死啦的!哈,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咱们逢凶化吉,得遇贵人啦!”
……
歇马村外,距村几百米的一处小树林边,玉淇带骑兵连准备撤离,王德利等人在一旁站立。
玉淇:“王营长,你就代表部队跟国民党军接触吧,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量满足。关于部队内部的事少说,尽快返回驻地。”
王德利:“是。”
玉淇调转马头率骑兵疾驶而去,路面上扬起大片尘土。
……
枪炮声停歇了。于得水和他的士兵们,又聚集在将军祠。所有人脸上均透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大家互相抚慰,开着玩笑。继而,又不约而同的看着在一旁微笑不语的团座。
王参谋:“团座,咱们得救了!这恩人部队就在村外打扫战场,咱们……”
于得水胡噜了一下头,笑着扫视了一下他的士兵们。旋即,又严肃了起来。
于得水:“弟兄们。今天,我们是真正的死里逃生!我们的许多好弟兄,又牺牲在了这里。这是小鬼子给我们欠下的又一笔血债,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加倍讨回来!如今,我们能够还活着站在这里,原因,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这些军人,平时水里火里的,在刀头子上舔血,对什么都稀里糊涂的马大哈。但是,这救命之恩,我们谁也不会当作儿戏!我们虽然是一帮只会打仗的丘八,但我们恩怨分明。弟兄们,解救我们的部队,就在村外打扫战场。他们可能是咱们国民党的兄弟部队,也可能是**的八路军。但无论是什么部队,他们一定是抗日的部队,是我们的恩人部队,让我们永远的记住他们!
……
歇马村村口,军装褴褛,满面硝烟的于得水、王参谋和十几个国民党军士兵,扶着伤员,向正在打扫战场的独立旅部队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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