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那位记者微微一笑,朝着我颇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周小姐,这三个字一出,我整个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起来。他知道我是谁!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只是一个存在李易阁微博里的人,没想到人家已经把我的所有都查了出来。
“周小姐,你也知道,我们记者是以事实说话,所以难免要做好调查。就我们所知,至少这一年,我们没有或者说我们的同行,没有人跟拍到你和李易阁的任何同框画面。不过有意思的是,我们到你老家去调查了一下,你家乡的人可都说你男朋友是一位律师,好像正是今天这位律师代表。不知道周小姐可不可以为我们解疑答惑?”
我大脑混乱,表面上却还强自镇定着:“拍不到我和李易阁,是你们的能力问题。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就像苏黎黎的小姐的照片一样,我们都看到了,可是事情却并不存在。”
作为编剧专业出生的我,唯一擅长的也就是这口头上的绕弯子了。没想到对方并不吃这一套,只抓住重点不放。
“好,我不问你和李易阁的问题。那请问你和卓律师是什么关系?”
我还在微笑,可是心里都快哭出来了。我不可能亲口否认我和卓谨言的关系!我们在一起半年,因为我没有朋友,卓谨言因为冯天娇的关系,也不常带我去和他的同事见面,所以除了双方家人,我们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很少。我完全可以矢口否认,也不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可是我不可以,我开不了口,哪怕是做戏,我也不愿意否认我们的关系。
没想到率先打破沉默的竟然卓谨言,他走到台上,和李易阁站在一起:“我想这位记者朋友可能误会了。我虽然是李易阁的代理律师,但我觉得除却这份主雇关系,我们还算得上是朋友。如果你调查得再清楚一点,你可能会知道,我和周小姐也是主雇关系。我们以前为了调查案子,有在她的乡亲面前说是情侣,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我会成为李易阁的代理律师,也是周小姐介绍的。基于我和他们双方长期的合作关系,以及现在的朋友关系,我觉得我们交往过密应该没什么吧?”
说着,卓谨言抬手揽住李易阁的肩膀:“李兄,你可不能因为这些道听途说的话,就误会我和周小姐啊!”
李易阁反手揽住卓谨言的腰,配合演出兄弟情深:“你要是喜欢她,你就早说啊,我好退出。”
“要不然让周小姐退出,我俩在一起也能将就将就。”
台上俩人默契的一捧一逗,紧张的氛围瞬间松弛下来。看着俩人的卖力演出,大部分记者都捧场的呵笑了两声。
为难我的那位男记者放下话筒,用只有我们周围几个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有人甘愿戴绿帽我没办法,你们最好祈祷我永远无能,不会拍到你们的证据。”
说完一扯苏黎黎,示意撤退。都这个现状了,他和苏黎黎是搭伙来闹场的已经很明显了。
苏黎黎呆呆的,感觉有些反应不过来。被他拉了一把,晃了晃脑袋,像是突然醒来了一样。起身走前,又扭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顿住,然后哈哈笑出了声。
“小麻雀,是你啊!”
“你是?”小麻雀是我大学时候的绰号了。
我想,我真的是个绰号很多的人了,都怪我爸给我取的名字太拗口,大家都不愿意喊。大学同学都叫我小麻雀,家里人喜欢叫我妹妹,村子里的叫我小幺姑,李易阁叫我小芳,小辫儿叫我少奶奶,卓谨言又叫我小姑娘。
还好每个绰号针对的族群都不同,我搜寻着记忆里那些叫我小麻雀的人,依稀觉得苏黎黎偷着一股眼熟。
苏黎黎配合我的打量,微眯着眼睛,让眼睛变又用手遮住过长过间的下巴,还嘟了嘟腮帮子,让脸看起来圆一点,终于是让我抓住了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苏恩熙?”
苏黎黎一扶额头,满面无语:“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这么中二的名字?”旋即她又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忘了我本名?”
鉴于我刚才那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苏黎黎这个名字表示出的陌生感,我无奈的点头承认。苏恩熙就是苏黎黎,大学时候她喜欢看韩剧,就取了这么个韩范儿十足的名字。还一度闹着要去改户口本,后来被他爹多方镇压,才放弃了。不过一直强迫班上的人叫她苏恩熙,叫久了,也就都忘了她的本名了。
她本来是一心要当明星的,没考上表演班,就决定曲线救国,学了编剧。读书时候经常逃课,在班上存在感也不是很强,和我因为很多事情的巧合,反倒有点交情,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找我借作业抄。
苏黎黎甩开那个拉她的记者,硬挤开我们中间的两个人,挤到我身边,上上下下看了我很久,又笑了,笑得本来僵硬的脸,竟然灵动了很多。
“小麻雀,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掺和这一场了。”说着抢过我手里的麦克风,扬声说道,“我和李易阁没关系,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照片不是合成的,因为照片上的人就不是李易阁,只是做的倒模。”
做倒模!台上台下哗然一片,这可比合成图片狠毒多了,拍照片的人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苏黎黎满脸不在乎,仿佛做这些事的人不是她,抬头看着台上:“就如卓律师不和哥们争女朋友一般,我也不觊觎我姐们儿的男朋友。今天的事,算我对不起。”
说完大方的一抱拳,一身江湖女侠的霸气。女侠收了阵势,把麦克风还给我,顺势把我抱住,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小麻雀,欠你的,我终于算是还了。”
我抬手格在我们之间,用力把她推开。我都以为我忘了的那些回忆,突然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
我冷了脸,转身就往外走,苏黎黎条件反射伸手拉我,被我一巴掌拍开。心里升起一股股怨念,凭什么你说还了就还了,凭什么你还有脸站在我面前。
见我要走,记者都蜂拥了上来,甚至不管台上的主角。我有些吓到,只有不顾形象的猫着腰往外钻。突然胳膊被人捉住,我以为是苏黎黎,甩了甩胳膊想要挣脱。
“不要怕,是我。”是李易阁的声音,我瞬间觉得安宁,卸下了全身的戒备。
李易阁把我护在怀里,用他的怀抱为我遮挡周围的长枪短炮。记者太多,安保工作不到位,我们被挤在中间不能动弹。
有记者伸手来摘我的口罩,想要拍我正脸,李易阁一把拍掉他的手,就势一推,打开一个空隙,带着我就冲了出去。
一出门口,工作人员赶紧冲过来挡住记者,引导我们走员工通道去了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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