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真嘴角挂着不屑地微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仿佛向他冲来的,只是一个三岁小孩而已。
方波鸿更加愤怒气急,本就皱纹紧紧地额头,全都皱缩在了一起:
你之前不过是投机取巧,才赢了我的徒弟,何来如此自信。
眉心一怒,咆哮道:“你有何资本在老夫面前猖狂,今天就叫你知道,我响骨拳最终奥义的厉害!”
随即一咬牙,拳头又稍微膨胀了一圈,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一震颤。
众人只惊得大师越来越令人恐惧的招式,一瞬间就把杜真贬低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这拳头下,就连老虎也活不过两秒吧?
而面对着这令众人惊惧的两倍响骨拳,杜真的面色依然没有一丝的改变。
甚至都提不起劲头来,把这只蚂蚁拍飞。
连连叹着气,在心里直呼:若是能来点像样的也好啊,天天教训一些烂石头,真无趣。
这时西边已经浮起了点点夕阳,越发凸显出杜真瘦削的轮廓。
与那边携着铁拳,当摧枯拉朽破灭一切的方波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波鸿信心倍增:“下辈子记得不要这么狂妄自大!”
他的心神稳固,不会向范永芳那样被杜真干扰,这里又没有能耍诡计的遮掩。
自己这竭力一拳,必将无敌!
杜真淡漠一笑,随即眯起了眼睛,温和的夕阳下,霎时间多了一股怪异的寒气。
狂妄自大?你这个自我评价还不错。
一个无能无知的鼠辈,耍着花拳绣腿,自以为天下无敌。
愚蠢至极!
狂妄至极!
看到杜真这蔑视他们心中方大师的嘲笑,人群骚动起来。
在他们想来,杜真该去跪下求饶,该为刚刚那不屑地眼神,向他们道歉。
哀求他们帮忙求情,留下他一命。
他决计不该笑的,他凭什么笑?
“亏他还笑得出来,真是该死!”
顾妙白又想起了那天在学校的屈辱:“还在那傻笑,看你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另一边云木城看到谢晚秋那紧握的粉拳、担忧的神情。
不禁脸色一沉,这该是属于他的东西:杜真,你就笑吧,笑得越狠死的越快!
这轻蔑的笑容,也令方波鸿暴怒到了极点:“区区无能竖子,滚下地狱笑去罢!”
又是一部飞踏,便在一阵惊呼声中,跃出了足足有十几步的距离。
掠空而来,矫健的身影,就像是扑杀小绵羊的苍鹰。
杜真近似麻木的笑了一声,平缓的举起了拳,与常人无异的。
无趣,一拳。
众人见这阵仗,还以为杜真已经放弃了抵抗:真是不自量力,早点哀求,不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但听那如铁之拳轰向这平淡无奇的拳头时,忽的一声惊天巨响。
霎时间,就像两道雷碰撞在一起,平地升起一阵烟尘。
弥漫了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这等恐怖的场景,令得现场人群惊愕了一阵,随即纷纷嗤笑:“这小子真是不自量力。”
“只怕连尸骨都不全了。”
一条贱命,并不值得这些自诩尊贵的人可惜。
他们视之如草芥。
烟尘中,方波鸿陡然瞪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血。
手臂上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惊慌失神的看了杜真一眼,心中不停地重复着惊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们响骨拳的最终奥义,怎么会被这个无名小卒,这般轻松击溃?
杜真冷笑一声,侧身从手臂断裂,波及道胸口都震出道道血痕的方波鸿身边走过。
方波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杜真:“你你到底是谁?”
随着一声栽倒声,杜真悠然远去。
他从不与蝼蚁多言。
人群看着迷雾中渐渐浮出的身影:“有人走出来了。”
一人惊愕道:“好像不像是方大师啊。”这身影这么瘦弱。
顾妙白死死地盯着这个身影,心头忽现一丝不妙。
烟尘散去,杜真悠然而出,背后的方大师瘫倒在地,整条手臂的骨头都扭曲变形,看起来极其凄惨。
人群尽皆失声。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归鸦声音幽幽。
杜真坐在了谢晚秋身边,冷冷的瞟了同样陷入惊恐的冯鹏天:“滚出石南和死,你选一个。”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一个个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满眼可怖。
这个杜真怎的如此的恐怖,竟然连这般轻松地击溃了方大师?
顾妙白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可能!”
先前等着看唯一一知道自己黑历史的杜真赴死的郑陆,此刻已经看傻了眼:“不可能吧,方大师可是个上乘武师啊!”
云木城眼神里泛出一丝冷冽,他不敢信,也不愿信。
随即又站出来发声:“大家不要被他骗了,刚刚我们都看到了,杜真一再激怒方大师,导致他过度发功,变得虚弱!
而刚刚这阵烟尘,根本就是他藏在袖子里的炸弹炸出来的,全是他的诡计!”
这在常人听来,绝对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众人忽然变得群情激奋,如果承认了他是真的强,那刚刚他那个轻蔑的眼神,就是应该的了?
这绝不可能。
他现在穷途末路,所以只能靠耍奸诈诡计活下来了,一定是这样。
顾妙白也是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被逼离开学校。
否则怎么会不哭喊着求我不要分手?
他除了阴险的诡计,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而冯鹏天此刻可是真的怕了杜真了,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个方波鸿有多厉害。
前些年还帮他踏平过另一个地下组织的老巢。
那可是一人一拳匹敌数百打手的恐怖存在。
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杜真给收拾了?
这时,那躺倒在地的方波鸿忽然回光返照,飞扑过来一下敲晕了谢家三人。
残忍的握着谢晚秋的脖颈,恶狠狠道:“快自废武功,否则,我就杀了她!”
他近乎疯狂地笑着,纵然腭骨已经断裂了两根。
杜真抬手打了个响指。
砰!
一颗无情的子弹忽然穿过了他的头颅,彻底死透了。
他这次来时,正巧碰上了想赶来宴会场,帮自己照顾好谢家,再以人情来换他去傅府的傅老、雷五二人。
傅祺祥这次可是给足了杜真面子,对杜真没有一点架子:“是老朽卧床太久了,手下的人的确有失管教,还望杜杜酒师息怒。”
杜真不让仙师之名传出。
冯鹏天彻底吓软了腿:“傅傅老?”
毕竟他跟着混的傅德祐,也不过是傅祺祥的二儿子而已。
傅祺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咳嗽了两声怒斥道:“好你个冯鹏天,竟然敢触怒我的宾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
又转过头来,愧疚道:“我这手下之人办出这事实在难堪,但还求杜酒师饶他最后一次。
冯鹏天,还不快给杜酒师赔罪道歉!”
冯鹏天此刻意乱如麻,晕头脑的跑了过来,连头都不敢抬,颤声道:“杜杜酒师,是我有眼无珠有口无心,冒犯了您,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绕我一命。”
杜真冷哼一声,目光阴寒。
甩手之间,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把冯鹏天扇飞了五步开外。
紧接着虚空一抓,冯鹏天就废了一条胳膊:“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我谢伯一家的情况了。”
“杜酒师,那去我傅家之事。”
别人怎么看自己对待自己,杜真不管,他不在乎这些蝼蚁之言。
但若是他们敢懈怠他身边之人,他锱铢必较:“这等小事,我现在并没有心情。”
说罢,杜真便拂袖而去,将谢家三人送进了医院。
傅祺祥怒意转身,劈头盖脸骂了冯鹏天个狗血淋头。
走之前对着人群放话道:“今天关于杜先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懂吗?”
杜真想于凡尘中炼心,他时刻谨记。
这些二三线势力的小家雀并不识得父老本尊,但是他话语中的威严已令众人自感拜服。
人群不禁惘然:这个小子背后,竟然还站着这样的大人物?
顾妙白更是不愿相信,出言酸道:“一个调酒师罢了,厉害什么?等这位爷喝腻了,他还不什么都不是?”
瞬间便传遍了人群,谁愿承认自己比一个自己曾经讥讽过的小子,还要低贱?
郑陆应和着瞎说道:“对,这老爷也说今天这事不要传出去,还不是为以后喝腻了,和他甩干系方便!”
这似乎很合情理。
云木城笑道:“其实他只是一个玩物而已,玩腻了就扔垃圾堆里了。”
但人人心里都有了一个阴影,宴会不欢而散。
谢家三人无大碍,杜真先行修炼去了。
冯鹏天后脚赶来,将他们转移到了最好的病房。
坐在诊疗室外唉声叹气,一边的马虎云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不停抹着额头的汗。
你早说你背后站着的其实是傅老啊,这样我俩那还敢招惹您的人。
一直装个穷学生、调酒师,逗我俩玩个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