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最后落荒而逃,因为她实在抵挡不住那道视线里的热情。
临睡前,她突然试想了下,如果她真的和傅峻星在一起,像那些小情侣一样黏黏糊糊地相处着……
她顿时感觉到了一丝羞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傅峻星确实比她弟成熟,又比她弟会照顾人,但年龄正儿八经地摆在那儿。
而且娱乐圈的感情有多不靠谱,她见得太多,而且也经历过,总是不太敢再相信,到时候成为别人闲时的谈资。
通常长得帅的男明星真的还不如圈外的帅哥来得实在。
晚上胡思乱想的结果,便是睡觉做梦也梦见了傅峻星,而且一场梦就像是一部纠结复杂的微电影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实在是记忆深刻,让她难以忽略。
梦里的傅峻星表现得异常高冷和淡漠,对她总是爱答不理。
某次问他借剪刀,他打开门,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没说一个字,下一秒迅速地把门关上,撞击声极大,大得她都能明显感觉到那门在颤动,抖落的灰尘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然而他对宁真又不是那样冷漠,万般体贴,殷勤有加,甚至还为她写了一首专属于她的情歌,歌词里的情意显著得令人难以忽视。
她当时快被这首歌气哭了,歌词里竟然还有讽刺她的话,她真是难过又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真是一场混乱无比的梦,都是些什么乱七八槽的关系。
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房间的窗帘没被合严实,漏出几缕难以忽视的光线,拨开了这个黑暗的房间。
姜亭幽幽地叹了口气,眼角处略微紧绷和干涩,仍在提醒着她在梦中哭过。
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她只会克制住想哭的情绪,然后在回家看望父亲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几回,没想到这次借着这个梦,她倒是把前段时间承受的那些压力全都哭了出来。
不过哭过之后,是一个新的开始。
——
岑佩上午没来电话,突然开车过来,一进门就甩给她一小册的剧本。
“什么东西?”她疑惑地看着那个剧本,只见岑佩盯着她看了好长一会儿,然后指了指她的眼睛,问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眼睛肿的这么厉害?”
岑佩一脸狐疑reads;。
姜亭没在意,边走边翻着她甩过来的剧本,回她:“做了个特别凄惨的梦,然后起来就成国宝了。”
她说得如此浑不在意又理直气壮,岑佩也不确定到底这是不是和对面的傅峻星有关,昨天她回去思考了半天,也没能确定下来,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手上的剧本,早上临时得了消息,说导演那关过了,让姜亭参加女配角的试镜,岑佩立刻开车过来告诉她。
“既然你不想走以前的老路,我就没帮你争取女一号,不过就算我想帮你争取,以我和你目前的状况来看,恐怕也很悬。”岑佩耸耸肩,脸上略带了些无奈的笑容,她和姜亭俩人在一些人眼里成了过气的代名词,已经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现在这个独来独往的冷面女医生,比女主角更有特点,对你来说也更有挑战。”
“恩,我明白。”姜亭拿毛巾冷敷着眼睛,慢慢地翻着腿上的这个剧本,岑佩帮她争取的这部剧是一个都市剧,讲的大概是男主角在女配角工作的医院重遇当年的初恋女主角,无意间得知两人的分手另有隐情,在解开误会后与女主角破镜重圆。
而她即将试镜的这个角色是剧中的女配,一名口腔科的医生,名为林念辰,但人不如其名,性格既不温柔也不和善,待人冷淡,喜欢独来独往,身边只有两个朋友,男主角便是其中之一。
男主角是她的中学同学,她从那个时候起一直暗恋着他,却从没有决定要告诉他。直到结尾,男主角幸福地和女主角生活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
这个角色有些复杂,不像其他剧里面冷心热的人物,林念辰这个女配角面冷心也冷,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漠不关心,甚至连与她有关的医闹,她都能做到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大约她所有情感都是放在了男主角身上。
姜亭觉得这种角色演起来既有挑战又很带感,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我打算去一趟医院看个牙齿。”她把剧本放在一边,靠在沙发上,把毛巾盖在她的眼睛上敷着。
岑佩对她这种积极的态度很是满意,但觉得早了些:“不用着急,等角色定了以后,再做功课也不急。”
姜亭拿下毛巾,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说:“我只是想去补个牙,右边长了一个蛀牙,下雨天的时候有些疼。”
岑佩:……
去的是一家私人医院,岑佩的一个朋友是那里的牙医,听到她说蛀牙,立刻联系了这位朋友,预约了下午的时间。
牙疼不能拖,否则吃苦的只有自己。
中午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岑佩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公寓和医院恰好在b市的两端,开车过去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姜亭这次出门没再穿那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而是在岑佩的建议下,只带了件驼色的羊绒外套。
车内的空调打得很足,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姜亭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耳边听着电台播放的流行歌曲。
一曲已毕,车子驶过了一个十字路口,电台出现了主播的声音:“每一首歌都有其背后的故事……宁真的这首《过度依赖》也唱出了恋爱中的女生那种纠结复杂的小心思,让人很有共鸣,这是一位失恋的女生为自己点的,祝她早日找到幸福。”
岑佩没有伸手按掉这个电台,在她看来,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她一转头,发现方才还睡着的人此时睁着眼,歪着头,一脸沉默地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reads;。
她问:“听完有何感想?客观评价。”
姜亭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旋律和歌词都蛮好听的,唱的人,”她停顿了会儿,“还行吧,没走调没破音,换我,我肯定不如她。”
“作为业余的,她水平是还不错,耀星这钱砸得值得,现在这首歌已经登上好几个音乐榜单了,网上的评价也大多是好评。”岑佩开玩笑似的对她说,“下次咱们也可以跟公司申请,让小傅帮你写首歌。”
她连连拒绝,岑佩恐怕是还没见识过她的功力,才敢这样建议:“别,唱歌这事,我是真不在行,还是别去丢脸了。”
岑佩就喜欢她这直率的性子,不会话说一半藏一半,任由你去猜,而且也不玻璃心,比她先前带的小明星好带多了。
——
姜亭嘴里有好几颗蛀牙,问及原因,她支支吾吾地只说自己爱吃甜品。
岑佩瞬间无语,哪有一个艺人像她这样对饮食从来不知道控制?
昨天几个人在傅峻星家里吃饭,她眼睁睁地看着姜亭吃了两碗饭,而且第二次的饭量比先前傅峻星给她盛得满,她当时只以为姜亭中午没吃饱饿着肚子,所以没有阻止她,没想到两碗饭才是她的正常饭量。
“以后还是照定制的食谱,你要有点身为艺人的自觉。”岑佩语重心长地说。
她的脸色一垮,痛心地点点头。
以前李芝从不会管她吃喝,反正她也吃不胖,而且也会定期地健身锻炼,但现在有了岑佩,以前的滋润日子一去不复返,她将和食谱为伴……
好在几颗蛀牙里没有一颗烂到牙神经,医生帮她全部补了牙洞,并且嘱咐了注意事项。
岑佩怕她记不住,特意给她记了下来,发到了她的手机里,然后开车送她回去。
但途中接到电话,临时有点事,把她送到了楼下后,又急匆匆地驱车离开。
姜亭微张着嘴,吸了几口冷气,连续补了几颗牙齿,仿佛这一排牙都不是她的了。
果然那些吃多了的甜品,还是要还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走进了电梯。
这栋公寓虽然住了不少的明星,但她上下电梯的时候很少能够碰到,所以整栋楼显得有些冷清。
姜亭下了电梯,经过傅峻星家的时候瞥了眼,防盗门紧闭,想起昨天晚上,她抿了抿嘴,然后从包里掏出了钥匙。
对面的防盗门突然被人打开,她本能地转过身看了过去,傅峻星正在门口,看着她,说:“你回来了啊。”
她松了口气,心里觉得奇怪,他怎么每次都这么凑巧?
“不忙?”她边问边开着门。
“这几天空闲一些,你嘴怎么了?”
姜亭忙恢复到平时说话的样子:“没事。”
门刚被她转开,她向傅峻星点点头,随即开门进去,瞥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