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阳光从苍翠欲滴的树叶间无声投落, 从而在碧绿上草地上映照出一个又一个光斑。
远山如黛, 湿润的气息在森林里缓缓流动,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味道, 与时不时传来的鸟鸣融合在了一起。
在一棵粗壮的榆树下,蹲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
这只兔子看起来非常“圆”, 它看起来毛茸茸的, 皮毛非常顺滑, 而那双宛如黑曜石般的圆眼睛, 此时此刻倒显得有些呆萌。
此时,大白兔微微泛着粉色的长耳朵与背部紧贴着, 这就使得它更像是一个白色绒球, 而那乖巧的样子,让人看了恨不得赶紧抱在怀里,肆意爱抚。
……
树下的大白兔动了动那三瓣嘴,然后它抬起前爪下意识的扯了几根草,放到了嘴里慢吞吞的咀嚼着。
而那双乌黑湿润的圆眼睛则看着呆呆愣愣的。
大白兔,不,温寒继续嚼着嘴里的草,懵逼的在心底喃喃道:应该不是很好吧……
温寒目光失神的看着那一棵棵高大的树木,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后那圆圆的尾巴。
青草香在嘴里蔓延开来,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温寒表示,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
草。
哦豁!
温寒:在这个世界里,我连人都不是了吗……
温寒:我恨你:)
温寒:对方接过了你的小心心并将其埋在了土里。
温寒: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变chéng rén:)
通体雪白的兔子支棱起了两只耳朵,而与此同时,有一只花蝴蝶轻轻落在了它的耳朵尖上,漂亮的蝶翅缓缓翕动着。
温寒又啃了一根草,在心中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婉转的鸟鸣接连不断的在森林深处响起,清脆悠扬,但在温寒的耳朵里他感觉这鸟叫声仿佛是在嘲笑他似的。
温寒:你一定是在逗我:)
温寒:你让我用这副兔子身去勾搭血族的王?
温寒: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温寒:那么我们来想象一下我男人对一只兔子动心的场景。
温寒:妈的太鬼畜了我实在是不能想象。
温寒:不是我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对他只有一句话——
温寒:他竟然连禽兽都不放过:)
温寒:带路:)
接着,一个浅蓝色的虚拟箭头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温寒目光忧郁的瞅了一眼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将剩下的草叶塞进嘴里后,试探性的抬起后爪,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步。
——很好,走路非常自然。
温寒淡定着一张兔脸,后爪用力猛的往前一跳。
这一跳,就跳出了三四米的距离。
温寒:你真的烦死了:)
***
血族领地。
硕大的圆月高悬于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上,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幽香,无声攒动于华丽的古堡周围。
月光悄无声息的散落于尖尖的塔顶,晚风四起,扬起殷红的玫瑰花瓣,旋转着向远方飞去。
“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古堡传出,惊起栖息于枝桠上的飞鸟。
“吾王,息怒,唔!”
宽阔的大厅里,容貌昳丽的女人痛苦至极的在冰凉的地板上扭动着,而那染着艳红的指甲的手则狠狠的在地上划下了几道抓痕,发丝凌乱间,带着一种疯狂的美感。
“求您,求您放过我——啊——!”
“擅自放未成年的血族去往人界,雪莉尔,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低沉磁性的嗓音宛如大提琴般动听,无端的引人沉沦。
此时,坐在不远处酒红色沙发椅中的男人双腿交叠,修长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杯红酒,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非常抱歉……我当时……我当时只是被卡德大人蛊惑了,唔!”
“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这就是我教导给你的?”
男人的声音冷的好似能结出冰碴子,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散落于他的眉眼,绛红色的瞳仁里充斥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啊——!”
雪莉尔痛苦的声音戛然而止,就仿佛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于是宽阔华丽的大厅里立即变得无比安静。
“带这孩子下去吧。”
路恩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淡漠的对站在身后的血仆吩咐道。
闻言,弗莱低垂着眼恭敬的对路恩行了个执事礼,便上前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打横抱起,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还不出来?”路恩眼睑微阖,抿了一口红酒。
“哥哥……”软糯的声音乍然响起,但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天蓝色吊带裤的孩童小心的从沙发后走出,垂头丧气的走到了男rén miàn前。
“知道自己错哪了么?”路恩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他用手支撑着下颚,看向孩子的视线中带着些许的压迫性。
“……知道了。”卡德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与男人一样的绛红色瞳孔中充满了懊恼与沮丧,“我不该任性。”
“没有下一次。”路恩将酒杯轻轻放在了一边,散落额前的黑发微掩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红光。
卡德乖乖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穿着黑衬衣的男人起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男人走后,卡德鼓了鼓腮帮子,眼底暗红的光缓缓流动,下一刻,他便瞬移到了门前。
“切……”卡德怒了努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个冷酷无情的坏哥哥!控制狂!
——就算是在血族领地里也不能阻挡我离家出走的脚步!
***
宽阔无边的森林宛如碧绿的海洋,树木郁郁葱葱,开着白色小花的藤蔓相互缠绕着,好似一张巨大的网。
湿润凉爽的风拂过白色的绒毛,温寒一蹦一跳的在一块大石头上站定,直起了上半身。
温寒:……你确定是这里没错吗?
温寒:理论上……
温寒:这地方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你说的那劳什子血族古堡啊!
温寒一怔,竖起的长耳朵颤了颤,然后他后腿用力,猛的向前蹦了出去。
“哎哟!”
卡德一个屁股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shēn yín出声。
而温寒也一个不稳,从男孩的头上轱辘轱辘的滚了下去。
“什么东西……”缓过神来后,卡德好奇的看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的白色绒球,然后他小心翼翼是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兔子柔软的屁股。
温寒:靠!他非礼我!
于是,大白兔动了动圆滚滚的身子,慢吞吞的转过了身子。
“好软……”卡德眨了眨眼睛,然后猛的把兔子抱在了怀里,用圆润的小下巴不停磨蹭着,“怎么会这么软啊!”
五六岁的孩童一脸幸福的将半张脸埋进了兔毛里面,黑色的卷发搭在兔子的长耳朵上,传来一阵酥痒感。
温寒木着一张兔脸,内心复杂。
“而且……”卡德深吸一口气,眼底泛着红光,“好香。”
温寒:卧,卧槽!
温寒:这难道是只小吸血鬼!?
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