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一个人,或许由他说出来,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谁人能有如此强大力量?”
“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那小兄弟,范百里。”
“那不行,你这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啊!”张天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赶紧否定掉这一个想法。不过,没有一会儿,他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咦,说不定,这确实是个办法……”
范百里静静的站在兰陵黄鹤楼前的空地,同数百个弟子一起,听从朱书清的教诲。
这是兰陵一个月一次的大会,兰陵谷七座山谷或者楼宇,都会举办。除了本部弟子外,其他弟子们可自行参加,过去,这是个讲解经延的场合,后来随着局势变化,慢慢的将世事动向加入其中。
内容也有变化,刚开始只是讲述,后来就变成讲述与讨论。
到现在,则成为不同意见者辩论之场合。每次都会有三两个议题,有主要汇报的弟子讲述后,其他弟子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
兰陵谷以书立派,对知识推崇备至,就连自己的功法都是在书中悟出,因此这般,倒也没有太多异常。
随着兰陵的修行渐渐提高,最后并肩成为了三大派。虽然读书之风依旧盛行,但是早年不事生产、手不释卷的纯粹书生气有所改善。尽管平日里就能够一眼看出他们和别人的不同,但是那份一手书,一手剑的变化,还是能够感受出来。
一个话题是关于对妖族看法的。有人坚持认为要赶尽杀绝,有人认为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
范百里心中冷笑,好生之德那也是针对人来说,妖族绝大部分生性凶残,好生之德这几个字,可用不到他们身。有句话说的来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有些弟子的观点十分成熟,一看就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至于另一些么,则纯粹实在胡搅蛮缠,想到那里就是哪里。这些人啊,看去很是年轻,并且,大多数是嘴没毛,办事不牢的货色。
但是这下一个话题,他就不得不好生听取了。
内容就是关于范百里的!名为,如何看待范百里非自愿沾染魔教法术的看法。
范百里很想知道,这些年轻的弟子们。究竟会有着何种对他的评价。
令他大为恼火的是,这个问题,大部分的观点出奇的一致,都是认为范百里是背叛正道,自甘堕落!
观点一:早就看范百里这号人不正常,能有那么突飞猛进的变化,定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地方。这下他露出马脚,也算是报应不爽!
观点二:范百里这号人物,虽然是非自愿的接触到了玄铁令,但是与魔教功法的沾染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然随着他凌云诀的提高,魔教功法肯定会差距越来越大,可是看他样子,明知道如此还主动修炼,绝对算是叛徒!
观点三:范百里说不定是早年魔教安插在凌云内部的一个探子,现在的情况只是他一不小心暴露,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多少,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这些说法纷纷乱乱,起初,范百里心里颇为不平静,想要挨个回他一句,后来想了想,又何必呢。此中弟子,大部分都和初出茅庐时候的他和大召们一样。以为自己脑中的天下才是天下,以为自己内心的世界才是真世界。
想要他们醒来、成熟,是需要一次次的历练。然而,兰陵并不在乎这一点,因此,兰陵谷的弟子,多给人一种书生气,少了些许英武。
他无法阻挡这些人的言论,偏偏还离开不得,只要好一字一句的听清楚这些弟子对他的看法。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人有超过常人的机遇和运气,定然会招致大多数同辈的嫉妒。如果想要避免此种情况,唯有远超他们,一开始就远远的甩开,让他们感觉不希望,只有绝望,便会和平的共处,丝毫没有嫉妒的念头。一旦提起来,只有竖起大拇指,别无想法。
终于熬过了别人对自己的批判,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成长,这相当于是唾面自干啊。范百里很是佩服自己的坚毅,过去的他,定然是不会如此。
岁月能带个人伤痛,伤痛好了之后,便是成长,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的便是,超过同辈的成长速度。
朱书清作为黄鹤楼的长老,自然是不能和一堆乳臭未干的弟子一样,对范百里横加挞伐。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的原则,他认为范百里是属于可以团结的一方。
虽然他身有着魔教的力量,但是更有着凌云诀、法明真经,并且从小受着凌云的教育,无论如何都是心向往正道多一些。
“还是长老们说话好听啊,可比这些四六不懂的小子们好。”心里默默想着,用余光瞥周围的弟子们。可不是么,这些人单论资质的话,比起凌云和法明寺丝毫不差,甚至可能更好一些也说不定,例如肖晓生。但是说起真正的经验,还是凌云要多一些。
这不仅仅是身为凌云弟子的自我归属,更是他数次外出执行任务得出的结论。
范百里思前想后,觉得把这件事告诉朱书清也还是不错,毕竟看去,这个黄鹤楼主是个通情打理之人。
随着他宣布此次回忆结束,几百名弟子瞬间都各自散开,虽然场面混杂,却是声音低小,并不慌乱,看得出,这读书带来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是凌云的话,此刻早已经吵吵成一锅粥了。
范百里摸摸自己脸颊,感受到那糊在脸的一层黑颜色呆的还算结实,就鼓起勇气向朱书清走过去。
“长老,弟子这里有一份文书,是在山门处遇见一个蒙驿城的脚夫送过来的。说是有个年轻人给他一封书信,要送前来。”
“哦?我见你不是本楼弟子,为何不送给你师门。”
“回禀长老,晚辈非是兰陵七门入门弟子,乃是从西南边陲前来旁听之人。算起来,晚辈和您更加熟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