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在一个有红色石质制成的办公桌前,凭借桌上略显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在他的手中有一根洁白的鸟类羽毛,那根羽毛时不时地快速抖动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吁了一口气,认真地扫视了一遍桌上的某物,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其折叠起来,塞进一旁的一个棕黄色信封中,并用早已准备好的火漆将其封号,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一个金色的印章,双手重重地朝着火漆的位置压了下去,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图案——那是……
……
虽说奥莱尔刚来没两天就成了众少爷小姐们的公敌,但可能由于他可爱的外表以及在被奥谢尔拉去一个一个陈恳地赔罪后,让他很快就得到了那些“长辈”们的原谅。但……
“小莱尔!过来,让姐姐抱抱。”
“奥莱尔,来,让姐姐揉揉你的脸,啊!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笑),要不今晚奥莱尔就留在我这吧。”
“不行!要和小莱尔睡的可是我!”
“凭什么小莱尔的事由你决定!这事应该问人家自己才是,小莱尔,你说,你今晚要和谁睡?”
“……”
正如眼前的这一幕,那些实际上应该被奥莱尔叫做姑姑乃至婆辈的女性团体将奥莱尔包围其中,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对于他今夜的归属。
而追溯其原因,始作俑者正是那个“性格大变”的奥谢尔。
奥莱尔好不容易从那些女眷集团中挣脱出来,顶着一脸的胭脂水粉,可怜兮兮地盯着奥谢尔的脸。
“奥谢尔姐,快救救我……”
“好啦,乖,交给姐姐我吧。”
也不知道奥谢尔和那些“姐姐”们说了些什么,之间她们相视一笑,笑呵呵地看了看奥谢尔与奥莱尔后,便和奥莱尔打声招呼离开了。
奥莱尔总算松了口气,虽说自己这次过来供她们“玩弄”是作为让她们原谅自己的筹码之一,但没想到女性一旦碰到了可爱的事物居然会如此“疯狂”。
奥莱尔回想起当初在小镇时的最开始的那段日子,还未暴露“厄运体质”的自己总是引得各方女性争相喂食,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已经对人伦常理了解不少的奥莱尔不由得小脸一红。
“怎么了?小莱尔,哪里不舒服吗?”
奥谢尔将手捂在奥莱尔脸颊上,虽然从未见过奥莱尔生病的样子,但奥谢尔总归是放心不下,担心奥莱尔会水土不服木。
“有些烫呢,小莱尔,你今天就回房间好好休息下吧,我待会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啊。”
虽然奥莱尔有解释自己没问题,但奥谢尔还是不由分说地让奥莱尔回到房间躺上床,让他静卧休息。尽管后来医生的诊断也如奥莱尔自己所说没有状况,但终究,奥莱尔还是在床上静静的度过了一天,甚至断掉了每日必行的魔发修行……
……
“唔……”
修特大教堂,教皇办公室内,一身教皇装扮的奥法尔仰头靠在椅背上,回想刚刚看完的家书的内容,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但很快,他似乎是有了决断,猛地坐正,举起羽毛笔,写起了什么……
……
来到齐鲁比斯本家已经七天了,说实话,奥莱尔开始怀念起自己在修特城中的那个家了,即便是当初离开那个养育他成长的孤儿院与那个小镇时,奥莱尔都没如此思乡过,或许,也是他心底并没有将那里视作他的归宿也不一定。
虽然这三天他不止一次地询问奥谢尔自己两人何时归还,但得到的答案总是模糊不清的“再过两天吧”,同时也明白了大人们的数词往往是不可信的。
而另一边,奥谢尔的改变也是显而易见的,一向抵触这个家族的她居然会大大咧咧地与那些过去她厌烦的婶婶嫂嫂们同席而坐哦,并与她们讨论打扮上的事,这让奥莱尔有些迷茫了,虽然起初他也是希望奥谢尔能够从那个他所不了解的阴影中走脱出来,但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让他无法接受。
“到底为什么啊,难道奥谢尔姐变心了?”
“变心你个头啦。”
“唔,哇,唔……要扭掉啦!”
每日的魔法修炼时间,奥莱尔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得到的却是自己的鼻子被蹂躏的这个悲惨结果。
虽然奥莱尔很夸张地在那里叫唤着,但奥谢尔已经不会再被他骗到了。
“哪有哦,我明明就没用力。”
一阵打闹后,奥谢尔似乎耐不住奥莱尔的不懈追问,终究透露了些什么。
“嗯,总之就是个误会,误会化解了,我也就没理由讨厌这个家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
奥莱尔此刻躺在奥谢尔怀里,享用着奥谢尔**的柔软,化解着使用魔法而产生的精神上的负担、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呢?”
“……”
奥谢尔不知为何,这一会并没打算混弄过去的样子,沉默地抱住奥莱尔,下巴贴在奥莱尔的额头上。
“嗯?”
“我们不用回去了……”
“!”
“啊,不是说我们以后都不回去了,也就八年到十年吧,我们要在这里生活的时间……”
“!什……”
“那个呢,是兄长大人决定的,他认为有必要让小莱尔你在这边生活个几年呢,作为贵族,啊,当然,你也要去贵族院哦,就像兄长大人过去那样,兄长大人他以前在贵族院可是风光万面的哦,你可不要给兄长大人丢脸哦……”
“等,等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奥谢尔姐……”
“就像我说的那样啦,小莱尔你真笨,”说着奥谢尔轻轻地刮了下奥莱尔娇小的鼻梁,“就是说我们暂时不会去啦,等你在贵族院毕业后我们再走,懂了吗?”
“……”
“不过呢,每年贵族院放假的时候要是你想回去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回去就是啦。”
奥谢尔感到自己怀中的奥莱尔一阵阵地颤动,紧紧地抱住他,似乎想用自己身体的温暖去化解奥莱尔的委屈与不满。
“我明白了。”
奥谢尔轻轻松开臂膀,看到怀里的奥莱尔缓缓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该怎么说呢,非哭非笑,只有一种淡淡的平静,与莫名之感。
“那我就不得不好好加油,在那个‘贵族院’学习咯。”
“嗯。”
“这样的话,父亲大人,也会高兴吧。”
“嗯。”
“为了不给父亲大人丢脸,也是不能给父亲大人的名誉抹黑呢。”
“嗯。”
“……”
“……”
一时之间,修炼场瞬间寂静下来,只有两人的缓缓呼吸声。
……
修特大教堂。
“教皇阁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在教皇的办公室里,歇缪尔大祭司一脸怒意对着那位声誉大陆的教皇陛下的面前,但她的话语很快就被打断。
“请自重,歇缪尔大人。”
是的,房间里除了教皇陛下与歇缪尔大祭司外,还有一人,正是教皇的左膀右臂,希律修大主教。
歇缪尔大祭司显然是没料到希律修此时会在这里,收敛起自己的失态表现,静静地盯着奥法尔。
“教皇阁下,对于‘此时’,还望您能给老身一个解释。”
希律修皱了皱眉,看了看正“全神贯注”于处理公文的奥法尔,主动开口道:“不论如何,这是教皇陛下的家事,应该不是大祭司大人应该过问的事吧,还是说,什么时候祭司院的手已经长到可以伸向别人的家事了?”
“希律修!住口!”
出乎意料的是,出口训斥希律修正是为他辩护的本人,奥法尔放下手中的文书,捏了捏眉头。
“歇缪尔修女,对于此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奥莱尔作为我的儿子自然经历贵族院的‘流程’,此事就此打住吧。”
但歇缪尔大祭司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说辞。
“‘贵族院’是什么地方,老身还是略有耳闻的,不管怎样,那孩子品行端正,若是在那种地方被‘染污’了,有损失的只是你教皇阁下,这是整个教国的损失!”
“?!歇缪尔大人,您说的是什么?”
希律修虽然知道歇缪尔大祭司此行是为了那个在教国流传出的关于教皇的养子的消息,但他显然还不知道奥莱尔作为神术使上的天赋。
“能让老身坚持如此的,除了奥莱尔这孩子在神术上的才能,还能是什么!”
“什!等等,奥,不,教皇陛下,这件事你可没有告诉我啊!”
希律修虽然在私事上可能会支持奥法尔,但一旦涉及教国的利益,他一定是秉公行事。
“……”
奥法尔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开始默默思虑起来该如何打发两人。
这句无人得知的叹息,此刻第一次出现在奥法尔的心中。
……
修特教国,亚格鲁大主教所执掌的区域。
正一脸虔诚地替某位老人施展着神术的亚格鲁大主教,突然发现一个主教装扮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界中,并示意有话要对他说。
亚格鲁大主教在那位老人的感谢言辞中,挥挥手声明自己还有事,便请老人家跟随身旁的一位小教士先行离开,走向他的亲信雷柏主教身边。
“亚格鲁大人。”
雷柏正想行礼,但被亚格鲁挥挥手打断,示意他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
“哦?~那还真是……”
……
对于埃沃露尼亚大陆上的大部分人而言,并不曾了解bg473年春夏之交的这一日,教国内部发生了多少暗流起伏,直到许多年后的教皇交接时,才暴露在世人面前,而那时的当事人们,此时还未曾想到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