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三姐姐!”薛盼媛月余不曾见过王希音, 小脸放光地招呼她:“阿锦姐姐懂得好多哦,感觉比我哥哥还要厉害!”她一向是以薛明悟为荣的,能从她嘴里说出来谁比自己兄长学识好可不容易。
梁锦看着王希音, 勾勾唇,对另两个姑娘道:“你们念着人来了,都去烦她罢。”
那两个姑娘羞红了脸, 一个活泼些的跳起来邀王希音坐在她旁边:“静姐儿, 可不要听你表姐乱说。”
“我不听, ”王希音嬉笑道:“我就知道郑姐姐一点儿也不念着我。”
“哎呀!”郑姓小姐说错了话, 对笑倒的王希音和梁锦愤恨道:“怪道是两姐妹,嘴巴一样坏。”
王希音连忙哄她:“郑姐姐莫恼,你不念着我,我念着姐姐呀。这不立刻就过来见姐姐了。”
郑宝琳是永年伯嫡孙女,豆蔻年华,不过她到底性子泼辣些,红了双颊也咬着牙道:“罢了罢了,静姐儿当初对我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多乖, 八成就是跟了锦姐儿才学坏的。”
梁锦笑嘻嘻的:“自个儿说错了话,又怪到我身上。你见郡主说什么了?”
那另一个就是如今今上仅存的兄长,宁王家的怀远郡主刘迎。她是沉稳的性子, 见几个手帕交闹得欢, 也一直拿帕子捂在唇边笑, 发现话题被梁锦引到自己身上, 娇嗔着:“提我作甚,我可念着静姐儿念得很呢。”
郑宝琳求了饶:“都是我说错话,自罚一杯。”她洒脱地举了茶盏一饮而尽:“都打住罢。”拉着王希音坐了还忍不住掐她一把,低声抱怨:“好歹我们还挂着亲,这般挤兑我。”郑宝琳的祖母王氏是平阳公的妹妹,王希音要叫姑婆的,说起来郑宝琳也算是王希音表姐,不过这一表就有些远了,大家也没认真排过。
王希音搂住她的胳膊:“好姐姐,是我的错,我也敬你一杯如何?”
“这还差不多。”郑宝琳喜滋滋地喝了,反正是茶水喝几杯也无妨,只是刚放了杯子她就皱了眉头:“静姐儿你刚从哪里来,一身的酒味。”
王希音一惊抬起手嗅了嗅袖口:“真的么?方才在凉亭见到大姐姐她们,说了两句话。”
提到二房的几个姐妹,屋里人除了薛盼媛外表情都有些微妙。大抵这些人都是大房子女,家里跟二房也有些说不清的纠纷,再加上梁锦这边事情更复杂些,她们才有这番表现。
“锦姐儿,这不是我说你,外头都是客,怎么能叫她们饮酒?”郑宝琳道:“没喝醉沾了酒气也失礼。”
梁锦淡然得很:“后院都是咱们亲近人家的家眷,反正也吃过宴席,不过就是耍耍,无碍的。”她问王希音:“喝得多么?要不要去我那里换身衣裳。”
既然已经叫郑宝琳闻出来了,王希音必定要换衣裳的。
“倒是喝的不多,不过还是借姐姐房间一用。”王希音吐吐舌头。
“你且去罢,再有什么使个人跟我说。”毕竟是很亲近的表妹,梁锦也不会特地找个丫鬟带王希音,挥挥手就叫她去换衣裳。
郑宝琳坐不住,起身道:“我陪着静姐儿去。”看样子还要好好说教王希音一顿。
王希音顿时软了腔调:“琳姐姐,我知道错啦,下次再不饮酒,可好?”
“好与不好的再说,我今日可要说说你……”姐妹两个竟是这般往外走去。
刘迎艳羡地看着出去的两人,她算是唯一在这里不沾亲不带故的了,哦,除了只眨着一双大眼不说一句的薛盼媛。
“琳姐儿这脾气。”梁锦也望着两人,笑着摇摇头。
“还是你家二房那两个太过了些。”碍于薛盼媛在,刘迎也只是含糊着说。
梁锦却分毫不在意薛盼媛是不是外人,漠然道:“那也是她们的事,祖父可都会看着的。”
刘迎欲言又止,再是二房跟大房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豚哥儿的一个儿子还要继承大房香火。真闹出来,二房固然脸上无光,难道大房就好看了?只是她知道梁锦性情高傲,说出来梁锦未必会听。
宁王府的情况跟宁国侯府说是相仿也有些不同,刘迎也没有嫡亲兄弟,但她有个庶出的弟弟,皇上早已降旨,因着弟弟刘逸是庶出,承爵后宁王由亲王降等到郡王,大抵也是为了安抚宁王府上下的心,跟着旨意一同来的还有册封她为怀远郡主,说到底皇上对早就成为闲散王爷的宁王还是有些苛刻。
梁锦那边的各怀心思不说,郑宝琳拉着王希音换衣裳还想再说她几句:“她们不懂规矩,你竟然也跟着胡闹,更何况又不都是自家人,还有外人在,那石家二小姐可是梁大小姐的小姑子,就这般大剌剌地喝了酒,回去石家要怎么看梁大小姐。”
王希音真是有些怕她,不过也是因为郑宝琳性子直爽,大抵能忍得住她这张嘴的都会喜欢她待人亲善,她换完衣裳,很是腻在郑宝琳身边歪缠了一阵子,郑宝珍才松了口,她难得扭捏了几下,问道:“你二哥今天来了么?”
“来是来了,不过就在前院给侯爷行了礼,这会儿怕是已经走了。”见郑宝琳失望,王希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平白解释:“今天我父亲一同来的,所以不再用二哥接送我们啦。”
郑宝琳点头:“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你,那天你家设宴我们也该去的,只是我身子那阵子闹了点小恙……”其实又哪里是身子不适,那天宴会打着赏枫叶的名头,大多是女眷去的。郑宝琳的母亲范氏是范丞相亲女,而打压勋爵的风气就是从丞相辅佐幼主开始的。可以说自打永年伯娶了范家的儿媳妇,他们就跟勋贵们划出了道儿。王敬苦读八年为的什么京城谁人不知,二房截胡是小事最根本还是上意严苛,这种情况下让范氏带着女儿去平阳公府可不就是挨白眼了么。
王希音握住了郑宝琳的手:“姐姐现在已经痊愈了罢,这会儿天正冷呢,偶有不适可一定要养着。”她也知道郑宝琳那天不会来,这在她理宾客名单的时候,三太太细细给她讲过的,不过这些事不是她们小姑娘能搀和的:“等明年开春,公主们从行宫回来,花会多得很,哪就差我家这一个了。”
郑宝琳哀怨地看了王希音一眼。可不就差她家的那个么,那天王德普肯定不会行了礼就离席的,说不得王家还借此机会看了一下京中贵女……一想到这个,郑宝琳心里就酸水直冒。倒不是说其他人家就没有少年英才,实在是当年王德普在猎场一役俘获了多少京城女儿的心,更何况别个的都是好名声,王德普身上实实在在有皇上赐封的官职,这就成了其他儿郎不可逾越的丰碑了。
“说起来,今天怎么薛家小姐也在三姐姐这儿?”王希音可不敢在二哥的话题上扯远,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郑宝琳捋捋袖口平复心情:“我跟郡主过来的时候,薛家小姐就在锦姐儿身边了。听说薛大人今天带着薛家小爷和小姐一同来的,不知是不是替我外祖父来登门?”宁国侯贺寿自然是广发请帖,可谁去谁不去里面也有门道,就如范丞相他必定是收了帖子的,但到了正日子又定是厚厚的一份大礼,哪怕女眷来,他也不会上门,顶多下次朝会与宁国侯见到了口称抱歉而已。
薛平负是范丞相的弟子,又是他现在的左膀右臂,郑宝琳对薛家倒是不陌生,但要说亲近却是绝无仅有的:“那薛家小姐我也是头一回见,倒是她哥哥我外祖父时不时要夸几句。”
王希音有些佩服薛明悟了,当年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从来都以为薛明悟是一举成名的,哪成想现在看来他早就在京城有了名气,就这个把月已经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夸奖他的话。换好衣裳,两人又去梁锦那里小坐一会儿,冬日天黑的早,也没说几句话各家就告辞了。
因着三太太还有想着再跟宁国侯夫人说几句话,王希音被梁锦拉着送客,不期然又碰见了穿着月白绣翠竹直裰披着毛领外衫的薛明悟,他只看了王希音一眼,就到车边等着妹妹了。
倒是薛盼媛委委屈屈地瞅着王希音:“静姐姐小气,阿秘都告诉姐姐乳名了,静姐姐竟是一个字也不肯跟阿秘说。”
王希音忙道:“之前匆忙没来得及,往后再不瞒着阿秘。”
小姑娘还是很好哄的,听了王希音几句好话就又笑着与她道别,被哥哥扶上马车。薛明悟要到前门才能骑马,如今不过是在二门接妹妹,对前来送别的梁锦和王希音颔首点头,话也不说坐在车夫边上离去。
梁锦抚掌而笑:“薛小爷果真风姿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