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日将这个想法对师兄们说起,各位师兄深表同意,然而当明日说出资金不足之时,师兄们突然沉默下来。
看着师兄们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明日心中立时猜到了几分,低声道:“师兄,在京都这么多年,为人诊病,不会没有积蓄吧?”
二师兄高瞻蓦地瞪了大师兄一眼,微叹一声,对明日道:“小七,虽然我们在京都这么多年,但多数都是义诊,不收钱的。”
“义诊?”明日不由一惊,缓了好一会才道:“可是,平时衣食住行,还有其他地方总要花钱吧?那钱是怎么来的?”
大师兄道:“虽是义诊,有时候还是会有人强行塞给一些钱,加上药材、吃饭买菜,根本剩不下钱。”
说到这里,二师兄高瞻突然冷哼一声,“还不是怪你,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提出这么个规矩,偏偏老师还同意了。”
大师兄听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明日见提起此事,除了大师兄,每位师兄脸上都写着愤愤两字,不由低叹一声,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大师兄,你是个好人!”
片刻后,大师兄从袖中掏出几颗光滑的银锞子,说道:“小七,我这还有几两银子,你若不嫌少,就拿去用吧!”
看着这几颗被师兄揣了不知多久的银子,明日不知该说什么。而后,诸位师兄也纷纷从身上、床下掏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银子,合在一起共二十三两四分五钱。
有时候,看一个人对你如何,不是他给了你多少银子,而是他有多少就给你多少。
房间中,一时间沉默无声。
良久,明日缓缓起身,向诸位师兄揖身行礼,说道:“这些银子,师兄都拿回去吧,我自会想办法。”说完,明日开门走了出去。
行不多时,明日便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前,装点辉煌,好生气派。门上有四个烫金大字,月林学院。
不久,只见吕十一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嘴上洋溢着笑容。
“什么事来找我?”
明日支支吾吾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吕十一看着他扭捏的样子,不耐烦道:“有屁快放,我还要去书楼呢。”
“我想借钱?”明日道。
吕十一微怔,“借钱做什么,娶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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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在京都开一家镖局分号。”
闻言,吕十一像看怪物一样上下瞧了他半天,说道:“你吃错药了?”
“没有!”
“你可知道京都有多大,你可知道‘天下镖局’已经垄断了几乎全国的镖局生意,光是在京都就有十几家分号,你想在这开,是不是疯了?”
明日微微皱眉,“是吗?”
“靠,你能不能总是这样天真,竟然还没有我知道的多!”
似是有些赌气,明日听了吕十一的话,面色微沉,说道:“谁规定了有‘天下镖局’我就不能开了?”
吕十一一时被他噎住,怔怔望着他,良久说道:“好,冲你这句话我入股了!”
“入股?”
“对啊,我出钱,凭什么不让参与?”吕十一转念一笑,说道:“其实我就瞧不上王鼎那小子嚣张的气焰,很想看看他被踩在脚下什么模样,哈哈……”
吕十一这般说,而明日却是在考虑另一件事,沉默片刻后望着吕十一清俊的脸,说道:“那挣了钱怎么办?”
吕十一开口便道:“当然是你三我七!”
明日愣住,转身欲走,“我不借了!”
“不是吧,”吕十一忙将他拉了回来,看着明日阴沉的脸,说道:“那你四我六!”
明日沉默不语,吕十一道:“瞧你那一脸财迷心窍的样儿,八辈子没见过银子,五五分成总可以了吧!再怎么说也是我出钱,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明日看了吕十一一眼,这才面露喜色,“成交!”
看着明日一副嘴脸,吕十一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先说好,既然要开,就开一间大的,至于选址,咱俩一起。”
“没问题!”
谈妥之后,明日心情大好,整天想着如何选一间合适的房子做分号,而师兄们也七嘴八舌替他筹谋划策。有的认为需要开在京都中心闹市,那里客流量大,商铺也多,生意好;有的则认为,那里物价房价太高,需要押的镖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反而不好。
一时间,明日竟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他才十五岁,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
两日后,吕十一得空来到明堂,对明日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明日应了一声,随着吕十一步行来到京都西城,一座老宅前站定。
“黄府?”
吕十一得意一笑,说道:“这地方如何?”
“此地不在郊区,也不比闹市,门前开阔,如一马平川,地方自然是好的。可是这里是人间住宅,怎好变卖出手给我们做镖局用?”
吕十一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早就打听好了,此家原有两百年历史,怎奈中道衰落,到了这一代更是一塌糊涂,不卖房卖地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要知道,惦记这座老宅的人可是不少,这些人中就包括‘通天镖局’王家。”
闻言,明日眼中蓦地一惊,渐露焦急之色。吕十一微微一笑,“还是本少爷眼光好,加上三寸不烂之舌,以两千两银子就给买下来了,这是地契。”说着,将一张有些发黄加盖着政府公文的地契交到明日手中。
只听吕十一道:“这地方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事务可是你来做,少爷我可是不管了!”
明日笑嘻嘻将地契收入怀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转过身,明日蓦地望见在斜方不远处,正有一家“天下镖局”的分号,只是门面颇新,想必也是一家新分号,不由心中一紧,看来以后日子不大好过啊!
第二日,明日来到官府签订需要开分号的文书,然而那里的人看着明日衣服朴素,不是有钱有权之人,便不愿搭理。在明日几番催促之下,那官员竟而不屑的对明日道:“你征用民宅做镖局,文书还需要户部签字。”
明日微怔,“需要多久?”
那官员看也不看明日一眼,说道:“我哪知道尚书大人什么时候有空!”
明日躬身一揖,“麻烦大人,能不能……”
还未等明日说完,那名官员便不耐烦说道:“滚滚滚,本老爷公务在身,没有功夫跟你瞎扯淡,什么时候下来就什么时候开!”说着,竟而将公文压在一旁,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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