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玉见状,急忙上前将明日扶起,说道:“快起来,你是叫明日?”
明日微微躬身,说道:“是,殿下!”
廷玉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回殿下,我陪大师兄进宫。”
“大师兄,闻先生吗?”廷玉道。
明日微笑点头,却听廷玉又道:“前些日子听说京都六院招生纳新,只有你一人没有被录取,还本来想托老师说一说,却被父皇禁足宫中,不得而出。”
闻言,明日不由心中一热,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向廷玉揖身,“多谢殿下!”
廷玉笑道:“谢什么,当日在灵犀谷若不是挺身而出,同幽月皇朝的氐土貉星君纠缠一段时间,恐怕我们全部都要死在那里了。”
说到这里,廷玉突然眉眼一翻,说道:“听说,昨日白鹿学院举行纳新宴,几个人有意刁难你,却被你痛扁一顿,对吗?”
明日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
廷玉忽然叹了一声,道:“只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可惜。”
这时,明日才想起来,昨夜确实没有在宴会上看到廷玉,原来是身在宫中不得外出,看来身为皇子也有许多不自由。
似是看出明日眼中的疑虑,廷玉微叹一声,脸上十分索然,说道:“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我只能像一只大鸟被关在皇宫之中。今日,便是应父皇所召,前来汇报功课。”
明日豁然点头,心道:“当皇帝老子的儿子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二人在御书房外谈笑,兰舟静立一旁,也不去打扰。
御书房内,仁宗陛下听闻杨言语中提起明日,不禁微怔,“你的意思想为那少年求朕一个赏赐?”
闻杨在仁宗皇帝身前跪下,“是的。”
“为什么?”任仁宗陛下有些疑惑,深邃而有神的目光盯着闻杨,说道:“以往,无论朕要给你什么赏赐,你都会推辞,以致于现在还住在那个破旧的门面中,怎么为了这个少年会主动求朕?”
闻杨沉吟片刻,想着小师弟昨夜承受的欺辱,日后还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于是道:“小师弟,不容易。”
“哈,”仁宗陛下突然干笑一声,“这个借口很有趣啊!”
御书房突然静了下来。
仁宗陛下瞧着跪在地上这个宽厚坚韧的男子,说道:“你知道,朕仍然还对你当日拒绝朕而耿耿于怀,从那以后朕便决定不再赏赐你任何东西,包括人。”
闻杨没有作声,只是将头压的更低了。
仁宗皇帝突然有些烦躁,起身在书房快走起来,龙颜越来越沉,忽然走到闻杨面前,指着他的脑袋,斥道:“朕的女儿有那么差劲?还配不上你吗?”
闻杨默然不语,从踏入御书房的第一步,他早已猜到会承受这一场风雨。
“还是说你不愿跟我皇家扯上关系,我没有资格做你岳丈?”
闻杨道:“不,陛下严重了,草民不过是一个郎中,有何福德能接受公主的垂爱?”
“放屁,放屁!”
仁宗皇帝闻言顿时龙颜大怒,说道:“什么狗屁郎中,只要你点头,朕把整个太医院交给你都行,少跟朕扯这些没用的屁话。”
御书房外,那名小太监紧守房门,陛下每说一句话,他都要颤抖一下。这几声雷霆震怒,毫无阻碍的传到了立于御书房前,廷玉以及明日的耳中。
明日怔怔望了廷玉一眼,只见他面色惨白,顿时心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仁宗陛下沉着怒火,一双如刀的龙目看着跪在地上的混账闻杨,“我知道你是清高,向往自由,看不上大周皇族。但是,你信不信,如果你还这么不识抬举,休怪朕砍了你的脑袋!”
闻杨平静道:“陛下曾经说过好多次,要砍草民的脑袋,但是草民脑袋只有一个,经不起陛下砍这些多次。”
“哎呀,”仁宗皇帝负手在御书房里转圈,嘴上的龙须左右鼓动,显然陛下动了真怒,“你还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是不是?朕不光要杀你,还要灭了明堂。”
“你这个顽固的家伙,做朕的女婿就这么丢人吗?”
面对御书房堂皇风雨,明日一直凝神望着廷玉,眼中满是请求之意,显然自己大师兄不知怎么触怒了皇帝陛下,在承受这巨大的压力。倘若一向宽仁的陛下真的动怒要杀大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因此,明日便将希望放在了廷玉身上,眼下只有他敢进御书房,只有他能够拯救大师兄。可是,廷玉此时就像一个傻子,压根就装作看不懂明日的眼神,心道:“你真是年轻,父皇震怒,要做什么事,杀什么人,还能受其他人影响?就算父皇宠我,冒然闯御书房并不怪罪,但是在这风口浪尖,去讨父皇的臭骂,你以为我傻啊!”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相对无语。片刻之后,御书房突然静了下来,风雨大定。
仁宗皇帝沉着脸,坐在龙椅上,仍然没有让闻杨平身的意思。
君臣沉默良久,仁宗陛下长叹一声,“你真的想好了?”
闻杨道:“是,但臣只做挂名,不要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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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仁宗陛下龙颜稍悦,见他自称臣,那么便是答应接管太医院,于是道:“随你!”
“那,这可是你自愿的,并非朕逼你!”
“是,一切均是臣自愿!”
“那你可是真心的?”
闻杨再次沉默。
仁宗皇帝长舒一口气,说道:“薇儿乃朕的长女,深受朕之宠爱,你首次进宫面圣,在御花园她便倾心于你,为了你几次拒绝其他王公贵族公子的求婚,甚至以死来逼朕,你的心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说完,仁宗陛下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块金牌,递给闻杨:“此金牌交给你那小师弟,金牌如朕亲临,见牌如见君,以后在京都许多事都会方便些。”
闻杨躬身再拜,“多谢陛下!”
而后,仁宗皇帝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和金牌一同放在闻杨手中,“去吧!”
“是,微臣告辞!”
待闻杨走后,仁宗皇帝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欣慰道:“到底你还是没有逃过真的手心,一面小小金牌换了一个驸马,哈哈,值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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