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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诺可不这么认为,看着吃的认真的宁秀, 他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多照看着点儿, 总不能让她真的受了委屈。
即便宁千金也是自己妹子, 可他也承认,他的心是偏的。况且宁千金有那么多人疼爱, 也不缺他一个。
早早地下定决心地宁一诺也知道这样对宁千金不公平, 可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多少的公平可言……
宁秀在晚上就第一次地体验到了这种不同和差距来。
宁千金一身粉裙子,小皮鞋,配着小卷发,果然和洋娃娃一样,宁秀看着自己露着大拇指的鞋子, 忍不住地往哥哥身后退了退。
这个看起来像是洋娃娃的小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
小宁秀第一次意识到,就算同样是女孩儿,人与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秀儿,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呀!”
宁妈妈看到了大女儿的寒酸, 却没有出声说点儿其他的, 反而是对着她提出了另外的要求。
按着宁一诺这个成人的思维, 他能理解刚刚搬家之后, 家里用钱方面的窘迫, 吃穿这方面稍微节俭些, 他当然能理解也能接受。
可是这必须是在一视同仁的前提下!
依着他妈妈的性子, 宁一诺觉得能做到这一点,显然很不现实。
不管怎么样,占了性别优势,这个家里头是不会有人会忽略自己的,现在依着父母对于宁千金的宠爱,这肯定也少不了她的,所以这份儿俭省能针对的只会是宁秀了。
宁秀无端端地觉得自己委屈,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一个劲儿地往哥哥后面缩。
宁妈妈看着这样的情形,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走开了,虽然不用干重活儿了,可是这刚搬家,这么多东西摆的乱七八糟的,可不得好好儿拾掇拾掇呀。
大夫也说了,她这一胎不稳,得多休息,自己的骨肉她还能不顾着点儿呀?
好在家里还有自家妹子帮衬,不然指不定得累死自己。
宁妈妈走开了,宁秀忍不住地红了眼圈儿,以往她不会有这样丰富的感情的,不过被哥哥捧在手心里惯了半年之后,觉得自己好委屈,怎么会有这样的?
宁秀想不明白,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家哥哥。
宁千金年纪还小,喜恶都是挂在脸上的,看着宁秀破旧的衣服,小嘴儿就不饶人,
“姐姐,脏!姐姐,脏!”
宁一诺看着都开始头疼了,两岁的小丫头能懂多少?可是这种率性却尤其伤人,非黑即白的世界尤其残忍。
他经历过这样的世界,现在的宁秀似乎又要走上自己的老路了。
当天晚上,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新衣服,再看看宁秀身上那件手肘破了个大洞的估衣,宁一诺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再忍受这种事情。
“就算是你们再怎么不喜欢秀儿,就算是假装的,也一视同仁,好不好?别做的那么难看,秀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喜欢也没人逼着你们生!”
宁一诺这是第一次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拿着那件儿破洞的估衣对着自己的父母说道。
刚刚泡完脚的宁家夫妻俩有些回神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惹了他生气了?
宁爸爸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宁妈妈自己就有些心虚了。
因为她把给俩丫头买衣服的钱基本上都用在了千金身上,至于宁秀么,完全丢到了脑后,等丈夫回村搬家之后,她才想起来,急匆匆地就在不远处的估衣摊子上选了一件,可谁知,自己花了两块钱的衣服竟然有个破洞,简直岂有此理,明儿一定要去找那婆娘去算账!
宁爸爸虽然有些没弄清楚情况,可看着媳妇儿和儿子的表情,大致上也能明白一点儿。
“我不是给你钱了?好好儿地打扮打扮几个孩子,这是咋回事儿?”
宁爸爸是真的给了媳妇儿五十块钱,让她帮孩子们买几件衣服,总不能真的还跟以前那样寒酸吧。
可谁承想会弄成这样子?
宁妈妈之前想的也挺好,可是看着手里牵着的乖巧地小闺女,母爱泛滥,一双皮鞋十二,一身裙子十五,剩下的钱也只足够给儿子买鞋子和衣服了,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儿子呀,到了最后,能委屈的也只有宁秀了。
反正她还小,穿啥也看不出来好,等以后长大了再慢慢打扮呗。
买了一件儿估衣,这也差不多了,要是放农村,还哪儿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呀!
这就够好了,至于鞋子,可不有儿子穿剩下的么,让老二凑合凑合得了。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场尴尬。
她还真是没想到儿子对着这个妹妹是真上心,之前在乡里,她以为……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不管怎么着,在孩子们面前,宁爸爸还是愿意维护妻子的尊严的,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妈妈没有啥要说的吗?”
宁一诺想想他老娘肚子里的孩子,忍住了恼火,道歉之后问道。
“家里也不差这几块钱,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宁一诺没有得到宁妈妈的解释,不过能的得到宁爸爸的保证他也满意了,即便是宁妈妈再怎么讨厌宁秀,可“以夫为天”的她绝对不会违背宁爸爸的意见的,这下子宁一诺总算是放心了。
至于其他方面,他其实不怎么期待宁妈妈会给予宁秀一样的关爱的。
如果早早地没了期待的话,秀儿是不是就能少受许多的伤呢?
想想曾经伤痕累累的自己,宁一诺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第二天,宁秀得到了一双皮鞋,一件背带裤,高兴地脸涨的通红,尽管这身衣服一看就不大走心,不管是鞋子还是衣服都大了好多,鞋子即便是宁一诺穿着也大,更别提是宁秀了。可听着宁妈妈的话,孩子长骨头,买的小了很快就没法穿了,买大点儿穿上一两年总是没问题的。
对于这样的解释作为男人的宁爸爸完全没有意见,他也没啥经验,这种家务事儿交给媳妇儿肯定没错就对了!
至于宁秀,她的意见不重要。
宁一诺虽然还是觉得郁闷,可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办法只能央求了大姨帮宁秀把背带裤裤腿缝起来,以后宁秀长个子了再放出来就好,至于鞋子,没啥太好的办法,宁一诺偷偷地撕了些棉花,塞了进去。
宁秀穿着土黄色的皮鞋,穿着惨绿色的背带裤,上面搭着红色的外套,看着她高兴地转圈圈,宁一诺只觉得心酸……
宁千金皱着眉头干嚎,可惜的是,哥哥仍旧稳稳当当地给姐姐喂饭,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宁千金嚎的更厉害了。
“闺女过来,妈妈给你喂,快点儿吃饭,不然凉的吃了肚肚疼。”
接下来就是宁妈妈各种哄,宁千金各种作,宁秀和宁一诺安静地吃饭。
晚上也不知道宁爸爸和媳妇儿说了啥,反正从第二天开始,宁秀就彻底地清闲下来了,当然也被宁妈妈和宁大姨给忽略了个一干二净。
为了防止宁秀胡思乱想,宁一诺给妹妹布置了很多很多的作业,让她忙起来,没时间去乱想。
宁秀从这天开始了自己的学霸之路,一开始她的出色只是在“背、背、背”上,到了后来,宁一诺给她的各种竞赛卷子也拦不住宁秀了,甚至她自己也爱上了刷题,高兴了刷题,不高兴了也刷题,看着宁秀似乎开启了自己的金手指,宁一诺比谁都高兴。
经历了这么一遭,宁秀和宁妈妈的关系摆在了明处,宁一诺和宁妈妈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不过宁妈妈也知道自家老大是婆婆的心头肉,所以对着儿子一如既往地关心,不管咋样,都是宁秀这个死丫头作的。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会和老大闹成这样,至于自己的问题,宁妈妈完全没想起来过,她哪儿有错了,再说了,她是当妈的,让宁秀去干点儿活又咋了?
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凭啥到了宁秀这儿就特殊了呢?
在农村,谁家的女儿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她小时候可是里里外外一把抓,就算水库打坝家里也是她去的,也没咋样,怎么到了宁秀这儿,洗两件衣裳就有问题了呢?
至于宁秀手嫩破皮这事儿在宁妈妈眼睛里也不算事儿,等出了茧子不就好了。
这样的不以为然只是在宁秀身上,而不可能会发生在她的心肝儿千金身上。
宁妈妈这种无意识的偏心才是最可怕的。
宁一诺的这次抗争结果也算是不错了,虽然他自己还挺恼火的。
让宁一诺更恼火的是他的小学生涯,熊孩子简直不要太多,撕本子,扯辫子,抢铅笔,反正能做出来的举动都能做出来。
整个教室里闹的跟菜市场一样,老师基本上就是在维持课堂秩序,这里完全跟托儿所一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小学。
他记忆中的小学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明明每个老师都跟母老虎一样,敲着教鞭,手心,屁股上时不时地来上两下,大家双手背在后面,没有老师的准许是绝对不能动的呀,为啥现在闹成这样了?
他能不能跳级?
这样的念头简直跟草一样地开始疯长了。
这样的事情,理应让家长去沟通比较好,可惜的是,已经习惯了放养的宁一诺完全没有去找父母解决问题的意识,而是自己去找上了班主任。
宁一诺的班主任姓许,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教数学的,虽然是个一米八的大汉,可是性子柔和,完全镇不住班上的小破孩儿。
“你说你要跳级?”
许老师一脸的吃惊,对着宁一诺问道。
“是呀,一年级的我已经学过了,我在老家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所以想去三年级!”
宁一诺很是严肃认真地对着老师说道。
“呃,这样呀,你让我先想想,问问学校,研究下你的情况,成吗?”
许老师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的,老成地不像是个孩子,所以下意识地郑重了起来,对着宁一诺道。
“谢谢老师,我希望尽快,我可以参加四年级的考试,证明我并不是在乱说。”
宁一诺最怕的是人家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所以加重了砝码。
成绩是学生的命根,他知道老师是绝对不会放弃一个成绩好的孩子的。
许老师倒是有些吃惊,这个孩子果然有些不一样。
宁一诺是通过关系分到许老师班上的,宁妈妈的姨夫是供电局的局长,透过他宁爸爸也方便了许多,宁一诺的户口和学籍能这么快地解决了也是托福姨爷爷。
想想供电局的那位,许老师从一开始对着宁一诺就很关注,他也发现这个孩子很聪明,很沉稳,不简单,不过没想到竟然会想着跳级。
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是他能决定的,年级主任,教导主任,校长几人听了许老师的话,忍不住皱眉,可又有些期待,如果真能有个神童,那么对于学校来说可不是什么坏事儿。
“让他参加考试,让六年级的各科老师出题,不然就用六年级的竞赛题!”
最后还是校长拿出了主意,而且开口就是杀招。
如果真的优秀,他不介意宁一诺出更大的风头!
不过肯定不会让他直接跳到六年级的,总要帮学校拿够了荣誉才行,再说了,宁一诺毕竟才六岁,年纪太小,他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伤仲永可不是一个故事,这个世界上天才无数,可能成才的却是寥寥无几,校长虽然追求名利,可到底也不能真的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这和他为人的原则不符。
这个校长也是个奇葩人物,据说每年都会有人状告他贪污,可每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究其原因,他的成绩出色,学校的教学质量很高,影响力可不局限在县城,哪怕是在市里,一小的名声也不输给市一小,所以这才是康校长越贪越多,可是仍旧有人会保着他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至于真假,谁也不知道。
宁一诺被许老师带去了办公室,这是年级组长的办公室,单人间,面前放着几张试卷。
“好了,开始做吧,你拿手什么就做什么,别紧张。”
许老师怕他紧张,对着许一诺柔声说道。
旁边是两位出题老师,糅杂了竞赛题的卷子到底有多难,他们自己是知道的。
宁一诺乖巧地对着许老师笑了笑,然后拿起卷子开始答题。
他倒是有些惊讶,三年级的题目已经难到了这个程度了?
不过想想也没有出声,开始答题,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总算是答完了两大张的数学卷子,还别说,这两张卷子真心不错,有很多的陷进题,一不下心就会栽下去。
“不检查了吗?”
许老师看着宁一诺将数学卷子放在了一旁,忍不住地问道。
“嗯,我已经检查完了。”
宁一诺也明白许老师的好意,不过还是摇摇头,开始做语文。
相较于数学,语文就简单了许多,许一诺基本上都没有停顿,下笔如有神。
这样的速度倒真是令那位不甘不愿地出卷子的老师惊喜,这样的好苗子呀,如果能争取到自己班里的话……
反正宁奶奶就是这个心思,甚至还言辞灼灼,告诉宁一诺,
“人这一辈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都是命!”
虽然十分地感慨,可宁一诺也是无语至极,宁奶奶十分信命,总觉得人这一辈子活成啥样都是命,即便是再怎么奋斗挣扎都是没用的。
就是这个命,她就没那个享福的命,这是宁奶奶对于拴住老娘被赶出家门的评定,至于那两口子的恶习么,完全不予置评。
宁一诺:……
还好他现在是宁一诺,虽然听着拗口,可唯独宁一诺自己知道这其中的苦涩。
宁一诺的生活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即便是大暑热的天,即便是秋收的季节,不过在县城上班的父亲是从来不会回来帮衬家里几天的。
对于宁爸爸,宁一诺的观感十分地复杂,他的父亲,从农村鲤鱼跃龙门出去了,后来自己也挣了不少钱,所以总是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最是看不上农村人,口头禅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搞的他自己出身好似有多么高贵一样,他似乎忘记了,二三十年前,他自己也不过是个穷小子,而且还是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