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心口一颤,问那只鬼,“你见过?啥时候见的?”
只要知道爷爷来这里的时间,就能确认他是否在人世。
“告诉你,有没有好处?”那只鬼趁机索要好处。
“你要啥好处?只要不过分,我可以满足你!”我说道。
这才正眼打量这鬼,是一个年纪很大、只有一只眼睛的老头。
“你们看起来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不求你们超度我们,只求能放我们离开这里。”独眼鬼悲怆道。
他所求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这点倒让我有些敬佩了。
这里的鬼气太重,无形中也形成一个限制鬼的行动的阴局。
所以,这些死在这里的渔民成鬼后,都困在这里,更没有投胎的机会。
我没办法一次性超度这么多鬼。倒能让它们重获自由。
想了一下,我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但独眼鬼想了很久,都说不出个准确的时间,“是一年前、还是几个月前”
他一直说不出来,楼湛天已冷下脸,韩云卿也不耐烦了。
唯独叶琰没有不耐之色,独眼鬼自己也急了,只得求问其他鬼。
一群鬼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结果,都说不出以然。
其实,这也怪不了它们,要知道,鬼的记性本来就不好。
何况,它们常年受困在这里、日日托着船,把它们的记性消磨得更差。
“我说谭音,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把刀?知道又怎样?”韩云卿不解道。
他还很好奇我为啥从鬼船里拿出一把破刀,生锈的剃头刀在他看来、可不就是破刀?
我理解韩云卿急着救秦少蓉的心情,可也受不了他这么聒噪,火大道:“谁不耐烦,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这话也是说给楼湛天听的,我真不受了他那张臭脸。
“你少说几句!”叶琰横了韩云卿一眼,有些责怪之意。
韩云卿只得乖乖闭上嘴,我见那些鬼实在说不出确切的日期,失望不已,不再多问。
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帮你们离开这里吧!”
要破解这个阴局不难,正如解铃还须系铃人说法,这些鬼是因鬼船里过于重的鬼气才困在这里,只要摧毁鬼船就好。
问题是、鬼船一旦摧毁,海女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只能沉于海底中。
经年累月地泡在海里,会导致束缚海女的术法失去效用,怕她会为祸四方。
要是能把海女固定在峡壁上、使她不泡到海水就好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摧毁鬼船,放任海女沉于海底。楼湛天就默默地摊开右掌。
他的掌中凝出一团不同于平常的鬼焰球,鬼焰带有丝丝血线。
楼湛天把鬼焰球掷出的同时,薄唇轻启、念出鬼咒。
随即,鬼船轰地一声爆炸了、炸成碎片,海女也被震了出来。
楼湛天伸手凭空一抓,海女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魂体一动不动地顿在半空中。
韩云卿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好厉害、帅毙了!这要是轰在人身上,岂不得炸成一滩肉泥?”
他看到楼湛天接下来的举动,嘴巴张得更大了,惊叹不止,“这、这太”
楼湛天手里疾射出数道金点,无声地射入海女的身体,把她逼得整个魂体、砸在峡道壁面上端。
金点如同钉子一般、把海女死死地钉在峡道壁面上,令她无法动弹。
海女起先痛苦地吼叫个不停,后来,她眼神变得很迷茫。
她看到楼湛天,刚想叫一声四郎,但又注意到在场的男的、还有叶琰和韩云卿,一时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四郎了。
海女踌躇了很久,才问道:“你、你们谁是四郎?”
韩云卿本来震惊于楼湛天的鬼术,听到海女的话,直接炸毛,“你说谁是色狼?老子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色你个鬼!”
我额间划过数道黑线,海女只是在问谁是四郎,韩云卿倒自己对号入座了。
懒得理他,我让那些鬼自行离开。它们都千谢万谢的。
而我们几个都把留在双峡道外面的程先营给抛之脑后了。
韩云卿边卖力撑船,边说道:“终于可以走了,我们要去哪个岛找少蓉?”
说起秦少蓉,我心下一沉,手机也不知丢在哪了,没法联系秦家人。
秦少轩早知道秦少蓉要回颖川市,久久等不到她。该着急了。
叶琰皱眉,思索了许久,才说,“去加斯拉岛。”
“加斯拉岛?你咋想到这个岛?”我奇怪道,这个岛听都没听过。
“我们来之前查过地图,这个岛是所有岛屿中富饶、最大的一座岛”韩云卿抢白道。
他说,加斯拉岛四季如春、环境优美。是度假的好去处。
岛上还有许多赌场、各种娱乐场所、高档商店,消费都高得令人乍舌,可谓是富人的销金之处,是以,别名‘销金岛’。
叶琰之所以猜那群毒贩子会藏在斯加拉岛,是料想他们定会以为那里富人多,警察不会到那里搜查。
“你们知道斯加拉岛的位置吗?”我问。要是连位置都不知道,说再多都白搭。
“我向来记不住这些,叶琰的脑子比我好用多了。”韩云卿干笑道。
原来叶琰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过地图后,就记住了各个岛屿的名称、和位置。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去!”我急道,耽搁越久,秦少蓉越危险。
“每人得交一千元费用,才能上岛。”叶琰面上难得露出为难之色。
因为他们在流落程家村时,身上的钱包被渔民们搜走了,也就手机被海水泡坏了、才幸免。
走的时候,他们也忘了这回事,我正要说我有带钱,韩云卿就大嚷了一声。
“你又咋了?”我没好气地问道。这家伙总是一惊一乍的。
韩云卿得意说,“叶琰,我总算比你聪明一回了。”
他说完,就背过身、低着头,好像在掏啥一样。
“你在干啥?”我因好奇,要凑过去看,被楼湛天拉住了。
我有些不满,刚要说啥,楼湛天就出声警告韩云卿,“把裤子穿好,否则,阉了你!”
把裤子穿好?难道韩云卿在自撸?我差点惊掉下巴,久久没反应过来。
韩云卿听到楼湛天说要阉了他,不由夹紧双腿,紧张道:“我这就穿上,别阉我!”
叶琰眉头紧皱,,似有些不悦,“阿卿,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把银行卡掏出来而已。”韩云卿讪笑着回过身。现出手里银行卡给我们看。
“你把银行卡藏在内裤里?”我惊讶极了。
“我这不是防止被搜身嘛!”韩云卿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渔民们靠近他们时,韩云卿见势不妙,暗暗把钱包里的银行卡、和一些重要的证件全塞进内裤里。
不这样做、又没遇到我,等他们逃出程家村所在的小岛,可就身无分文了。
“你挺聪明的。”我倒挺赞同韩云卿的做法的,甭管雅不雅。实用就好。
“那是!”韩云卿被我一夸,愈发得意,撑起船来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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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了很久,傍晚才到达加斯拉岛,我们一上岸,首先入目的是一栋栋蓝白相间的欧式风格别墅、坐落在洁白的沙滩上。
这些别墅是供人度假时租住,岛很大,那些娱乐场所应该在后面。
四周则是成排的棕榈树环绕,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别墅相互映衬,在夕阳下,构成极其绚丽的风景。
蓝天白云,浩瀚的大海,群起的海鸥。非常美丽。
程家村所在的小岛、和这里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风景再美,都抵不住我想救秦少蓉的急切心情。
全天都有人守在码头,专等着收费,居然还能刷卡。
韩云卿还租了一栋别墅,以做我们在岛上的落脚处。
叶琰看着我,温声说。“我们先进别墅,再商议找人。”
我也知道盲目地在岛上找人是没用的,只得同意了。
韩云卿租的这别墅很干净,共有两层,二楼的上景区,可以远眺海景。
别墅里还有介绍加斯拉岛的手册,以及所有娱乐场所、商店的电话。非常周全。
叶琰通过别墅里的电话联系了他父亲,把情况都告诉他父亲,让其派人支援。
韩云卿则迫不及待地叫了大堆美食外卖、和我们几个的衣服,因为我们都饿了很久、身上的衣服都脏得惨不忍睹。
韩云卿还打着也帮秦少蓉准备衣服的由头,问我要她的三围。
我哪能随便把秦少蓉卖了?干脆让韩云卿卖和我差不多大的衣服。
稍作歇息后,天已经黑了,我们便分头出去打探秦少蓉的消息。
叶琰他们一组。我和楼湛天一组,不过,岛太大,找起来很不容易。
我们专往娱乐场所密集的地方找,料想那些毒贩子可能躲在那里逍遥快活。
“楼湛天,你帮我探测少蓉的消息。”我没忘了楼湛天还有这本事,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楼湛天皱眉,冷声道:“把楼字去掉!”
没办法,我只能从善如流,“湛天,帮帮忙!”
楼湛天这才有些满意,释放出鬼力,探测秦少蓉有没有在这岛上。
过了一会,楼湛天看向不远处一家名为‘不夜天’的ktv,淡淡道:“应该在那里。”
我们走到这家ktv大门外,见大门两边摆了两个超大、且造型独特的水晶鱼缸,我眸色一动。
据风水学来说,大门开南面为招财,门前积水,为聚水,便是招财聚水局。
但这家ktv又不仅仅是招财聚水局,西面还摆了一座小型的假山,东、北面是一座喷泉。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气聚集在这ktv里面,这叫宝壶纳气。
既是招财聚水局、又是宝壶纳气,在这里做生意肯定稳赚不赔。
韩云卿家主营娱乐业,回头倒可以让他家仿照这家ktv布招财局。
我现在穿的衣服是韩云卿买的,都是名牌服饰,进入ktv、倒没受到阻拦。
长这么大,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我很不适应,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头都要炸了。
我扯着嗓子,大声问楼湛天,“少蓉在哪里?”
“里面!”楼湛天握住我的手,直往二楼贵宾a区走。
我不知道要有这家ktv的钻石卡。才能消费这贵宾a区的包厢,也须确认身份,才能踏足这里。
这不,我们被一名服务员拦住了,“请问两位是哪个包厢的贵客?”
言下之意,要我们出示证明,我们哪有啥证明啊?
我见四下无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成刀形、直接把这女服务员给劈晕过去。
然后,我又把她拖到通道尽头的洗手间里。
“你要换上她的衣服?”楼湛天见我准备扒下女服务员的衣服,有些不赞同。
“这比较方便找人!”我说话间,已把服务员的衣服扒下来了。
楼湛天原本感应到秦少蓉的存在,但不知啥原因,一到了二楼。线索反而断了。
无奈,我只能从这些包厢里、一间间地找,贸然闯进各间包厢,恐怕还没找到人就惊动了ktv的人、和毒贩子。
楼湛天不再说啥,我闪进一间洗手间里,快速穿上服务员的衣服。
“湛天,给我来个障眼术吧?”我走出洗手间,摸了摸脸上的胎记。
胎记太明显,正好楼湛天会障眼术,能大范围地遮住人的眼睛、改变人所视之物。
楼湛天变得很好说话,薄唇微抿,真帮我施了障眼术。
准备完毕之后,楼湛天隐去了身形,由我自己从第一间包厢的门推起。
包厢里面的人见我做服务员打扮。都继续玩乐,没搭理我。
我目光寻望了一遍,没发现秦少蓉的身影,不禁感到失望。
第二间、第三间我一连推开几间包厢的门,都没找到秦少蓉。
当我来到‘二八八’号包厢,正要推开门时,楼湛天脸色微变,按住了我的手,“等下!”
“咋啦?难道少蓉在里面?”我疑惑道,语气多了几分希望。
“在里面,不过,恐怕事情不简单!”楼湛天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