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对。“像是想起什么十分紧要的事情,老头儿拿着烟袋一阵乱点,“你们可得记住,山里头果子再多,也不能乱拿,尤其是那有痕迹的。牙咬的,爪子抓的,这种类型都碰不得。那都是山妖的东西,谁吃谁死。“
“不是,大爷。”听了半天,纪往前凑了凑,“有没有那么邪乎啊?您山妖厉害也就算了,这山里头果子怎么就不能吃呢?还谁吃谁死?难不成,山里头的果子都给下了毒不成?”
“不是有毒,是邪。”
老人着,阴测测地笑了一下,“那山里的果子,都是山妖的东西,但凡是被山妖做过记号的,都不能吃!老汉我眼睁睁地看见过好几个伙子都为此丧了命,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去这山里的人,都要从此经过?”往后面一指,江望看老人。
老人点头,“不全得从这儿过,也得有九成以上吧。山后还有一条道,但是,山路难走,打山里头的人搬出来以后,很多年都没人往那边去了。。”
“那您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忽然起身,纪再次开口。
老人愣了一下,忽地生出几分不爽。
他敲敲烟袋,不作声。
江望示意纪不要追问下去,便放下饭碗微笑道:“大爷,明儿进山,您能不能给我们带带路?我怕这山路难行,自己再陷在里头。”
“不去不去。”老人着,脑袋摇的跟拨楞鼓似的。
“我们给钱,你权当向导。”从兜儿里掏出钱包,江望抽了几张钞票出来。
老人看了一眼,略微动心,可寻思寻思,还是摇头,“不去不去。”
“我可以再加点。”又抽出几张,江望把钞票放在桌儿上、
对方盯着钞票,咽了口唾沫,可足足地斗争了好一阵子之后,他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老爷子生怕自己抵挡不住诱惑,一片腿,直接下了地,“你们进山,我本不同意,要信老汉的话,就此离去,不要回来。我若是带你们进去,怕是要害了你们的性命的!”
“大爷!”
“不去不去!”
看老头儿开门出去,走得远了,江望一脸无奈地看着饭桌儿边儿上正拿着锥子纳鞋底儿的老太太。
他盘着腿凑将过去,“大娘。”
“伙子,老头子也是为你好。”
话间,老太太轻叹一声,看她话里有话,江望歪着脑袋做好奇状。
见他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老人眼圈一红,竟有些激动。
“我们夫妻俩,原本就住在那山里头,最早的时候,我们村儿也有上百户人家,像我们这种打就从山里长大的孩子,早就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可那几年,山妖闹得厉害,镇上的领导又不让我们给山妖上供,我们受不了,就一批一批地搬走了。”
”别人都好,好歹能投个亲戚,可我们一家四口,没有那个门路。后来有一天,突然来了几个外地人,他们,要找向导,要上山。我们家的大虎子就跟我们,爹,娘,咱们要出去,没钱也不成啊,我看人家出手阔绰,这一趟估摸着能赚一笔大的,等我把这笔钱拿到,咱也搬出去,不在这儿住了。”
“在当时,我老头子就不同意,山上不消停,你还去,你是不要命啦?可大虎子不听,还是去了。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后来,又来了三个人,一个胖子,一个高个儿,还有一个老头儿,他们仨也要找向导,找来找去,又找到我们了。”
“我们就,不去,不去,山上闹山妖,吃人!可人家也不信啊,强逼着我们家二虎子跟他们一起去的,结果呢,一群人上了山,也没了动静。”
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颇为激动,赵过去,赶忙安慰。
江望却带着几分怀疑,轻声道:“他们人呢?”
“谁知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太太着,擦擦眼泪,“山里的情况,也跟你们了,那时候已经没人敢在山里过夜了。大家早上出去,下午回来,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天,只找到了一些散落的背包和装备,还有,就是被撕碎了的衣服什么的。人,没找到,连骨头都没找到。”
“后来,最后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走了,就我们两口子,舍不得走。我觉得,大虎子二虎子都没走,都还活着。那时候,我就天天做梦,一闭眼就梦见:早上的时候,门开了,大虎子跟二虎子正笑嘻嘻地站在外面。二虎子还是老样子,牙一龇,,爹,娘!我们回来了!好饿啊有没有白面馒头啊!”
越越激动,老人泣不成声。
江望坐在边儿上,也听得一阵沉默。
“老人家,这山妖,是一只,还是一群?村子里头有没有人亲眼见到过?”
“山妖很多,肯定不止一只。很早很早的时候,是有个猎户不心逮住过一只,当时害怕,刚逮到就给放了。就这样,逮住山妖的那个,还是死了,另一个看到的,也给吓得得了失心疯,连自己亲妈都不认得了。那疯子,的时候我还见过呢。”
“这样啊。”挠挠头,江望穿上鞋子。
他从东屋走到西屋,又把背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一样一样地检查了一遍。
看他摆弄着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刀,赵进来,将门关上,“怎么,心里有数了?”
“差不多吧。”江望着,用纸巾将刀身擦了擦,“要不你就留在这儿吧,明天,我带他俩一起上去。”
“不。我得看着你。万一你半路跑了,钱总不会答应。”赵着,抱着肩膀一抹雀跃,“吧,这个事儿你是怎么看的。”
“你相信我么?”勾勾嘴角,江望把刀子收起来,“我原以为,钱老板让我捉的可能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听了他们的讲述,我更愿意相信,这所谓的山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不就一色胆包天的怪物么,有啥了不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