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巧,程熹话应刚落,忽地拂过习习凉风,吹过开得姹紫嫣红的花园,飘来一阵奇香。
程樾哪有心思闻香?他捏紧程熹的胳膊,“你在跟我开玩笑?”
越过程樾,程熹看到十一、红尘和赵睿,已然明了。他白了脸色,低声,“爷,对不住她真的跑了”凑到程樾耳边,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爷,我失败了。”
听到这话,程樾如遭雷劈,“这,你唉!”
当着太子一行人的面,程樾怎么敢指责程熹?一斥骂,这件事就彻底穿帮!
低头看怀中面色发白的程熹,又回头仰望讳莫如深的常生殿,程樾有了思量。他松开程熹,正对十一下跪,他用膝盖蹭着鹅卵石,挪动着靠近常生殿。
待两人相差咫尺,程樾三拜九叩。
每一下,他都是用力砸路面,脆响的碰撞声入了五个人的耳。
那几声,常生殿不曾动容,程熹却是肝胆俱裂。强忍着伤痛,程熹起身,跪到程樾跟前。程樾磕一下,他跟着磕一下,声音比他更大。
程熹靠近,裹挟缕缕香气。红尘起初以为是花园里吹来的花香。稍一回味,红尘觉得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细细搜罗记忆中与这香味相关的一切。
“别磕了。”十一终究是听烦了,“你们都起来,怪不怪罪,你们到时候去问长欢。”
听到十一熟络喊“长欢”,红尘眉骨微动,却不予置词。
待二程起来,十一询问程熹,“长欢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旁人劫了去?”如果是她自个儿逃走,他倒不用担心,她肯定能爬墙回段府。
怕是怕有心人毕竟上回射箭的人,赵睿还没能查个水落石出。
程熹回:“我晕过去前,是她自个儿溜的。”
十一鹰隼般的眼神锁住程熹,“想必你知道我是当今太子爷,得罪了我,别说你,程樾的脑袋可能都要移位。我再问你一句,可有所隐瞒?”
程熹定力一般,再次噗通下跪,“小的不敢!”
睥睨跪下的程熹,十一冷嗤一声。
俄而,十一转向红尘,“段公子,烦请你回府去看看长欢是否安好。”
红尘受宠若惊,两手交握,九十度鞠躬,“太子言重。”
十一最先走出程府,赵睿紧随而上,红尘亦是没有落后。
三人在门口作别。
目送红尘离开,十一凛声吩咐身旁人,“赵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去段府探个究竟,我再查一查。我总觉得,这段时间不太对劲。”
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谁不觊觎?他贵为太子,是承袭皇位第一人,怎不招来明刀暗剑?
赵睿恳切说道:“爷,既然可能有危险,请让我守在你身边。”
常生殿动怒,“赵睿,本王不追究你办事不力,你还管束起我来?”
赵睿震惊,抬眸看到肃穆而漠然的常生殿。
他现在是当今太子,无人可以触犯的储君!
心中百味陈杂,赵睿终是缓声道,“臣,遵命。”
十一拂袖,几分意兴阑珊,“去吧。”在那个瞬间,常十一忽然想起他和赵睿相伴闯荡的时日。
赵睿离去后,十一回身,重回赵府。
殊不知,红尘率先悄无声息闯入程府,确认心中猜疑后,他又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