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找机会休息吧。”矮人用着芬得利常形容的“老祖父声音”说。
“我们快要回去了。我们的班已经快要结束了。”
“我睡不着。”罗拉娜揉揉眼睛说。睡觉的想法让她突然明白到自己有多疲倦,“我是来告诉你们,情报显示,有龙群向西飞过了卡拉曼城。”
“那么他们是在往这个方向飞。”韦德脑海中浮现一张地图。
“谁的情报?”矮人怀疑地问。
“狮鹫兽。别皱眉头。”罗拉娜看到矮人作嗯的表情,不禁微笑。
“狮鹫兽对我们帮助很大。
即使精灵们除了狮鹫兽之外,都不tí gòng任何其他的援助,他们仍然算是帮了个大忙。”
“狮鹫兽是很笨的动物。”哈勃表示。“我相信他们的程度跟我相信坎德人的程度一样。
而且”矮人不管韦德的白眼,继续说,“这没有道理。
龙骑将不会派出,没有军队作后援的龙群来攻击”
“也许恶龙军团,不像我们所听说的那样溃散。”罗拉娜疲倦地叹气。“也许这些龙只是被派来尽可能捣乱。
降低守军的士气,把周遭的郊区全都摧毁。我不知道。你看,消息已经传开了。”
哈勃扫视四周。已经下了哨的士兵仍然还待在岗位上,痴痴地看着东方积雪覆盖,在晨光下变成粉红色的山峰。
他们低声交谈着,慢慢地有其他人加入他们,大约是刚醒过来,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我就担心这样。”罗拉娜叹气道。“这会让城里面开始恐慌!
我警告阿特斯亚尔城主,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保密,但是雷克罗斯人似乎不知道保密是什么,你看,我刚刚跟你们说的没错吧?!”
从城墙往下看,众人可以看到街道上开始挤满了人群衣衫不整,睡眼惺松,害怕的人群。
见到他们一间一间房子地跑着,罗拉娜可以想象谣言正在快速地散播着。
她紧咬着嘴唇,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怒气。“现在我还得要把守城的人力派下去,把他们赶进屋子里。
如果恶龙来攻击,我可不能让他们待在街上,这样会玩完的!你们,快点跟我来!”
罗拉娜带领着一群站在附近的士兵,匆忙地离开了。
哈勃和韦德看着她走下城墙,消失在往城主宫殿的楼梯间。
很快地他们就看到全副武装的巡逻队走上街头,试着要把人们赶回家里,并且遏止这即将蔓延的恐慌。
“一点屁用也没有!”哈勃冷哼了一声。街上开始变得越来越拥挤。
韦德这时正站在一堆石头上,往城墙外看,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这都不重要了!”他绝望地压低声音说。“哈勃,你看”
矮人飞快地爬上石堆,站在朋友旁边。
士兵们已经开始拿起弓箭和长矛,不停地叫嚣。屠龙枪上尖端的锥刺,在火把的光芒下清晰可见。
“有多少?哈勃眯着眼间。
“十只,”韦德回答。“有两个编队。也有很巨大的龙。
也许是像我们在塔西斯,看过的那只红龙一样。
现在背着曙光,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颜色,但是我可以看到有人骑在他们背上。也许是龙骑将。
也许是艾拉我差点忘了,”韦德突然想道。
“希望这次有机会能够和她谈谈。
当个龙骑将一定很有趣“
他的话声被城中钟声齐鸣的巨响,给淹没了。
街上的人们立刻抬头,看着墙上慌乱的士兵。
在底下很远的地方,韦德可以看见罗拉娜和城主以及两名将军,匆忙地从宫殿中走出。
坎德人可以从她的姿势看出来,罗拉娜这次是真的气炸了。
她指着那些钟楼,显然希望它们能安静下来。但一切都太迟了。
雷克罗斯城的人民,已经陷入了极端的恐惧。
即使最有经验的士兵,也hé píng民们差不了多少。
城中四处都是尖叫、哭喊和扯开嗓门大吼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让韦德联想到塔西斯的悲剧,人们在街道上自相践踏而死,房屋被火焰所包围。
坎德人慢慢地转过身。
“我想我其实根本不愿和罗拉娜聊天,”他看着龙群不断地逼近,不禁用手揉揉眼睛。
“我不想知道当龙骑将是什么滋味了,因为那一定是很恐怖所磨人的经验等等”
韦德往东方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他拼命攀出墙外,几乎快要掉出去。
“哈勃!”他挥舞着手臂大喊。
“又怎么了?”哈勃大声回应。
矮人抓住坎德人的蓝色绑腿,用力一拉,把他从墙外给拉了回来。
“就像在新格兰德里面看到的一样!”韦德语无伦次地说。
“就像在修玛陵寝里面一样。就像艾文说的一样!
他们来了他们到这边来了!”
“谁来了?!”哈勃一肚子火地大喊。
韦德兴奋地跳上跳下,身上的袋子跟着甩来甩去,他不理哈勃的问话,飞也似地冲下楼梯。
矮人满头雾水地站在楼梯上,大声地喊,“你这个猪脑,到底谁来了?”
“罗拉娜!”韦德尖锐的声音像是走调的小喇叭,划破清晨的空气。
“罗拉娜,他们来了,他们到这里来了!艾文说得果然没错!
“罗拉娜!”
哈勃一面喘着气咒骂坎德人,一面回头看着东方。
接着,矮人小心地环顾四周,悄悄把一只手滑进一个大口袋中。
他急忙抽出一副眼镜,再度小心地确定附近没有人注意一到他,迅速地戴上眼镜。
现在,他可以看清楚原先在粉红的曙光中一片模糊的景象。
矮人深深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他很快地拿下眼镜,把它们放回盒子里,收进口袋中。
他碰巧看见粉红色的曙光,照耀在龙的翅膀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来。
“放下你们的wǔ qì,小家伙们。”哈勃对周遭的人说,一边用坎德人的手帕擦眼睛。“感谢李奥克斯。
我们终于有机会了,我们终于有希望了”
当银龙降落在雷克罗斯城外的郊区时,他们银色的翅膀,让晨间的天空,充满了让人目眩的光芒。
蜂拥而至的人们挤在城墙上,不安地看着这些美丽、雄壮的巨兽。
一开始人们对这些巨兽心存畏惧,即使罗拉娜对他们保证,这些龙并无恶意,群众还是想要把他们赶走。
最后还得劳动艾斯特莱雅放下工作,从大图书馆中走出来,冷冷地告知城主,这些龙不会伤害人类。
雷克罗斯城的居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wǔ qì。
罗拉娜知道,即使艾斯特莱雅告诉他们太阳在午夜升起,人们也会毫不迟疑地相信
但这回,他们并不真的信任这些龙。直到罗拉娜亲自走出城外,和骑在美丽的银龙背上的一名骑士互相拥抱之后。
居民们这才开始想:也许这次这个传说有成真的机会。
“那个人是谁?是谁把龙带到我们这边来?为什么龙要来?”
人们彼此推挤着,靠在墙上,不停地问着问题,也听着各种奇怪的回答。
外面山谷中,银龙在凛冽的晨风中慢慢地伸展翅膀,促进血液循环。
当罗拉娜拥抱那个男子时,另一名银发如同银龙翅膀般闪耀的女子,从另外一只龙背上下来。
罗拉娜也拥抱了她。
然后,在群众的惊呼声中,艾斯特莱雅带着这三个人走进了大图书馆,沉重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人们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交换着各种意见,怀疑地看着坐在城墙外的龙群。
接着钟声再度响起,城主阿特斯亚尔请全城的人集合。
人们急急忙忙地离开城墙,到达城主宫殿前的市民广场,他走到阳台上解答大家的疑惑。
“这些是银龙。”他大喊,“就像修玛的传说中所叙述的一样,他们是加入我们对抗恶龙阵营的善良龙类。
这些龙是被”
阿特斯亚尔接下来的话声被欢呼所掩盖。钟声第三度响起,这次是为了庆祝。
人们冲上街道,欢唱舞蹈着。
最后,在陡然试着要把话说完之后,城主无奈地宣布今天全城放假,转身走回宫殿中。
接下来的部分是节选自坎德拉史记:由雷克罗斯城的艾斯特莱雅所记录。它的标题是:龙的誓约。
当在下艾斯特莱雅写下这些句子时,我看着精灵吉尔赛那斯,威灵顿的统治者太阳咏者维洛特伦的小儿子。
吉尔塞那斯的面孔,与他mèi mèi极为相似,这不仅仅是因为血缘关系。
两个人都有着精灵们让人看不出年纪的细致脸部线条。
“在一个洞穴里面,火山的最底端,耸立着一个塔克西丝的祭坛、原先上面雕刻着什么。
我看不出来,因为现在上面被绿色的血液和黑色的黏液,似乎是从岩石里面长出来的可怕东西所层层覆盖。
在祭坛旁的,是披着袍子的人影,他们是塔克西丝的黑暗牧师和黑袍法师。
啊沙里瓦娜和我敬畏地看着黑袍牧师,将一颗闪闪发光的金龙蛋放上祭坛。
那个场面,简直无法用震撼二字来形容。实在是毕生所见最不可思议的场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