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铁衣站于屋中,只感觉身体当真是虚弱到了极点,头昏一直伴随,让自个的思绪始终都理不清晰,至打来到这世上以来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荣铁衣忽然双眼一横,似乎是做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他快速上前一把将那毫不起眼的珠子捏在手中,继而快速跑出房门来到了院子里,双脚成弓,右手向后轮了个大圆,牟足了他现在所能使出的所有力量狠狠地将那珠子给从自己手上扔了出去!
珠子在空中划出一个极美且极长的弧度,至小院飞出,一直是飞到了黄阳镇外的一处荷塘上空,继而又是斜坠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一群鸭子中间,溅起一片水花顿时是把那鸭子都给惊得四处逃窜。
这地儿正好就是老许养鸭子的地方,几千只鸭子分了好多个地儿,雇了几个工人看着,此时瞅见异样也都纷纷跑来查看,却是没发现那珠子落入水中,只能是悻悻作罢。
这荷塘离老许的院子可有一里的路,足见荣铁衣这一手的力道是有多大。
荣铁衣三下两下爬上了院中那颗桃树,远远地看着那颗珠子消失,心里估算着大概落下的位置,顿时心中大感不妙,“糟了,扔荷塘里去了,老许那些鸭子不也会跟我一样吧?”
只是在树上担心地待了一会儿,荣铁衣便是支撑不住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还一个没站稳摔了个正着,四脚朝地,顿时腿软腰软爬都爬不起来。
“哎哟,你这干嘛呢?”
正当荣铁衣一阵痛苦呻吟的时候,确是听见院外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声如莺啼,煞是好听。
最关键的还是这人也长得好看,一身风韵的高挑身材,加之一张妖艳的脸蛋,这是个男人看了都得动心。
荣铁衣听见声音也是一阵的吃惊,但奈何这摔地上爬不起来,只能是仰着头向这院门口望去,却见那站着的正是他所猜到的慕容华。
这慕容华是个漂亮女人,可以说是这黄阳镇上最漂亮的,但荣铁衣却是觉得她根本不如镇子门口那翠花好看。
慕容华本名信张,叫张翠儿,以前跟随父亲在外经商,见惯了那些城中的大小姐,这觉得羡慕,又觉得自家姓名实在太过土气,比不过脸蛋,便是自作主张改了名改了姓名,叫慕容华。
后来听闻家中的黄阳茶价格大涨,想起家中还有块地,这就被家里人带回了黄阳镇,开始跟着镇上乡民一起种植茶叶,只是这在大城里生活的习性也都随着带了过来。
胭脂水粉,那是每日必须之物,但这胭脂水粉在这小地方可买不着,荣铁衣这就是帮着带了几次胭脂水粉,才跟她熟悉上的。
“诶,我说荣铁衣啊,你这到底起不起来?还要我来扶你不成?”
慕容华站在门口看了半响,也没个伸手去扶一把的想法。
荣铁衣一阵的郁闷,在地上躺了半天,感觉总算是缓过来点劲便是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身上尘土,望向那妩媚动人的慕容华苦笑一声,“我这可不能再帮你带什么胭脂水粉了。”
“什么?”慕容华闻言大惊,好看的一张脸上瞬间多了两条皱纹。
她瞪着眼道,“你干嘛了?你生病了?”
荣铁衣一阵无语,“你还真是眼瞎啊。”
慕容华愣了一愣,赶忙跑过去一把扶住荣铁衣,立马嘘寒问暖道,“怎么就生病了啊,真可怜,那老许家的鸭子谁去送啊?”
荣铁衣一把推开慕容华的手,扶着院中那条长条竹椅坐下,“我哪知道啊,估计他早就安排好了吧,而且啊,就算我没生病,我以后也再帮不了你了。”
慕容华比这荣铁衣大上四岁,立马变作了一副大人看小孩的姿态,柳眉一挑,鼓着眼道,“你要走了?”
荣铁衣点了点头。
“哼,才干三个月,你们这些小孩真不可靠。”
荣铁衣撇了撇嘴,也没想反驳,“你去找王婆他儿子问问,我记得他在这几天应该是要出去送一趟茶叶了,要路过华阳城的,我这儿肯定是帮不了你了。”
慕容华眉头一皱,小脸瞬间沉了下来,“找他,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前几日就发现胭脂快用完的慕容华一直忙着跟镇上刚来的一个小书生打情骂俏,后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本身就是靠着胭脂水粉撑门面,这要是没了,那不就等于是换了一张脸?到时候那小书生还会理自己吗?慕容华一想到这里就一阵的懊悔。
她愤愤道,“不行啊,你得帮我!”
荣铁衣躺倒在椅子上,一副无可奈何加要死的模样,“我怎么帮啊,你没瞧见我这摔地上都爬不起来?”
慕容华眼中莫名地露出了一抹委屈神色,“镇上就你一人每天一个来回,这找其他人,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回来啊。”
荣铁衣无奈道,“那您亲自去趟呗。”
慕容华冷不丁地一跺脚,幽怨道,“要不是谢家村里出那么一档子事儿,我早就去了!”
荣铁衣趟下正欲等待慕容华的离去,却是一听这事儿顿时来了兴趣,“你也知道谢家村的事儿?”
慕容华冷哼一声,轻轻抚了抚自己那飘絮的长发,斜眼看着荣铁衣,“现在谁不知道谢家村的事儿?两百多个人,全得死得那么惨。”
慕容华似乎是想起那谢家村死人的模样,顿时有些花容失色。
而荣铁衣此时也坐了起来,瞧着慕容华那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化觉得有些好笑,继而又问到,“有多惨?”
慕容华白了荣铁衣一眼,有些不大愿意去说,却还是说出了口,“听说,所有人都像是水里泡了几天一样。”
荣铁衣浑身大震,前日的记忆浮现于脑海之中,当时站在山河前辈身后的那个怪人,或着说,是鬼?上山时老谢说山上闹鬼难道就是说的那东西?
可若是说时间的话,那山河前辈不应该是与那东西一起下山吗?而且以前辈的本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又或者说,本来就是他带下山的?
荣铁衣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大,让一旁的慕容华看了都一阵的担心,她急忙问到,“荣铁衣,你没事吧?没想到你这胆子比我还小,这一句话就给吓到了?哼,镇长他们可是跟着一起去看过了,嗯?”
荣铁衣只是思考片刻,便是觉得脑袋昏痛难受至极,忍耐不了之下只能是又躺了下去,缓缓闭上眼睛,对这慕容华这个华阳镇第二的美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慕容华眼漏鄙夷,继而问到,“老许什么时候回来?”
荣铁衣摇了摇头,并未睁眼,“不知道,估计你得去找荷塘的人问一问。”
慕容华闻言之后愣了片刻,继而便是狠狠跺脚,愤愤离去了。
慕容华走后,荣铁衣一直闭眼昏睡,只觉得脑中思绪繁多,那谢家村与老道士,还有那个诡异的怪人,还有自己刚刚扔掉的那颗珠子。
“哎。”一声长叹至荣铁衣的口中发出,此时的他仿若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已经历经世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