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御辞缓步朝白七玹走来,流窜的光芒仿佛被吸引聚笼于他身。
一袭银白长袍上绣着巧夺天工的银色花纹,腰间的白玉腰带随风飘扬,步履轻捷却平稳,一身王者之气显露无疑。
每个细节都如画师千修万改而得出的极致、
充满偏见且不堪入耳的话语渐渐飘远,瑶池上的所有仙人渐渐默下,望着墨御辞。
一旁的子雾敛目一笑,轻轻端起身前的酒盏缓缓饮下。
潺潺的流水声和淡雅的风拂过,他依旧是那副桀骜的模样。
“本尊知道,今天你会来。”
墨御辞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带笑,眸中却无丝毫笑意。
白七玹微微低头朝他行了一礼。
见他如此毕恭毕敬,仙尊低垂的眼睑缓缓上移,嘴角流畅地弯起好看的弧度,带着满眼的讪笑从他身前走过。
他知道,自己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少惹众仙的指责,而那些劝诫的话无一例外都被他当成耳边风。
墨御辞不在意众人看待他的目光,却唯独不喜白七玹。
他也听说过白七玹的曾经,也知道白七玹的现在。
明明在众仙中最可笑的上仙是他,但他却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和别人与众不同的人。
若白七玹和众人一样用偏见畏惧的眼光看着自己,墨御辞却能欣然受之,因为那样他才好领悟一番什么叫众人皆醒我独醉。
可偏偏这个白七玹,好像看穿了自己的一切。
而他最厌恶这种人。
“蓬莱仙岛,涟仙君到。”
谷秋仙君的声音再度回荡,最末一仙终于到场。
北孑山墨仙尊,西陵山子雾玄仙,南重山柘仙君,蓬莱岛涟仙君,瀛洲淇素玄仙,天界五位至高之权的仙人已然到场。
其实本该是六位,但方壶虚境的夜娑仙君从不露面,渐而也不像上述五位那样有名,像这样的仙会她如若到场,那才是令人惊愕的。
“既然众仙已到,那么就开始跨越净池吧,听闻许多玄仙,仙君,甚至是上仙都收了徒弟,想必仙界很快就能恢复往日恢宏,将凡间躁动不安的孽障驱除。”
即便是明知墨御辞的话中带刺,可不少仙人却还是掩面而笑,肆意窥看着白七玹的脸色。
柘仙君本是不喜白七玹,当年东皓山的月华仙君是于他们齐名,如今月华死后,再无一徒能继他的名。
淇素玄仙则并无表现过多的喜怒,一张脸微微带笑,温和地望着众人。
白七玹依旧如初,轻饮着银盏里的清酒,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继而,墨御辞扬手一挥,一面偌大的云镜便在半空张开。
飘渺的云层缓缓消散,镜中映着净池旁等待洗脱凡尘的各路仙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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