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后，潘经理和李文汇一起奔赴饭局，随行还带上了老杨和小马。
苏浙汇就在营业部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服务员问过姓名后将他们引到了预定好的包房中。
潘经理他们四人到得比较早，客户都还没来。四人便分别入座。
他们四个人中，潘经理和负责营销的李文汇都是三天两头和客户打交道的。
那个老杨也没什么问题，作为证券分析师，能说会道那是必须的。
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平时就没少和各种人打交道，应付饭局自然是一点难度也没有。
剩下一个小马，才三十来岁。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呆在机房里维护电脑服务器等设备，搞搞技术工作。
小马工作到现在几乎从来没和客户打过交道，更别说参加这种较高规格的饭局了。
潘经理看出了小马的紧张和拘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松点，就当平时和朋友吃饭一样。等会儿和客户交流的工作主要由我们来说，你到时候只要给他们介绍下技术方案就行了。”
小马点了点头，不过表情依然有些僵硬，显得不太自然。
潘经理看在眼里，于是换了个话题道：“小马，我记得你是东北人吧？”
“恩，我老家靠近长白山那边。”
“长白山是个好地方啊，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人杰地灵。那你酒量如何？我听说东北人都挺能喝酒的。”
“一般般吧，白酒的话最多能喝半斤，再多就不行了。”
潘经理笑了笑道：“半斤也很不错了，你比我强。我要是喝上半斤白酒的话，估计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说到喝酒，小马总算没那么紧张了，摆了摆手道：“我还差得远呢，我有个同学，一斤白酒下去就像喝白开水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我等会儿得给你安排个任务，你等会儿也不用多说话，时不时给客户敬敬酒就行。他们那些有钱人估计酒量都不差，挡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随后潘经理他们又随便闲聊了一会儿，今天要招待的客户也来了。
两边的人只有李文汇认识，所以他立刻起身给双方介绍。
亮晶投资那边今天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们的老总陆佳亮，只有四十来岁，听名字就知道，亮晶投资公司就是以他的名字起的。
另一个人稍微年轻点，听介绍是他们公司的操盘手，叫张逸新。
宾主落座，一番寒暄之后，潘经理开始给陆佳亮敬酒。结果陆佳亮却表示胃不好不能喝酒，只问服务员要了一壶茶。
而跟陆佳亮一起来的张逸新则表示等会儿回去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两个客人都不喝酒，这是潘经理始料未及的，之前准备的一肚子祝酒词都没地方说了。一时间潘经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场面有些冷清。
还是李文汇头脑活络，立刻起身招呼陆佳亮吃菜：“陆总吃菜，这个苏浙汇主要属于本帮菜和江浙菜系，不知道陆总吃得惯吗？”
陆佳亮微笑着点了点头：“江浙菜系比较清淡，我平时应酬也比较多，吃这个还不错。”
“对您胃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会招待不周呢。”
李文汇给大家开了个头，潘经理也想好了新的台词，开始给客户介绍起菜色的典故来：“陆总来尝尝这道清蒸鲥鱼。这可是苏浙汇的招牌菜。
这个鲥鱼啊和别的鱼烧法都不一样，因为他的鳞片里面富含脂肪，所以烧的时候是连鳞一起上盘蒸的，蒸好以后鳞片中的油就会被熬出来，吃起来肥而不腻，非常鲜美。
另外这个鲥鱼是长江里的鱼，现在自然生长的已经越来越少了，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要变成濒危保护动物了。所以得趁现在赶紧吃。”
接下去，老杨和李文汇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和客户聊天。
因为没喝酒，菜过三巡之后，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潘经理终于说起了正题：“陆总，我听李文汇说，你们公司想在我们这边开个股票账户。今天我们在一起吃饭也算是朋友了，我就爽快点说，只要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满足的一定尽量满足。”
“潘经理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这边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一个，把交易佣金费率降到万分之三。只要你能同意这条，下周一我就安排人过来开户。”
潘经理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道：“陆总，万分之三这个费率我们实在是做不下来，您看是否能够提一点？”
“万分之三已经不少了。”陆佳亮强调道：“开户以后我这边会打进来一亿资金，假设这一亿资金一年交易周转五次，那么按照万分之三的费率，你们证券公司一年就能够赚30万。”
潘经理摇了摇头苦笑道：“账不是这样算的，陆总您不是开证券公司的，可能不太清楚其中的规则。如果我们真能如您所说一年净赚30万的话，早就答应你们的要求了。
万三佣金你们一年需要支付30万是不假，但是实际上在我们收取的佣金收入中，并不是全部都能够进我们的腰包。
客户每交易一笔，我们还需要给交易所和其他证券管理机构一笔管理费，总金额加起来大约是佣金收入的万分之二点五。
所以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开给你们万分之三的佣金的话，我们一年才能够赚五万块。这点钱还不够我们支付一个月的运营成本的。”
陆佳亮听了这话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情我倒真的是第一次听说。既然潘经理你这边交底了，那我也不能太勉强你，我这边就退一步，万分之三点五。这已经是我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你还不能接受到话，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万分之三点五实在是做不下来。我们这边最少最少，得万分之四。”
“我也不妨实话和你说，万分之四这个价格，有好几家证券公司都能开给我。你们又有什么优势，让我一定要选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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