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个阉人,但是不但娶了妻还纳了妾,他所娶的妻子,是宁波城里位大商人的嫡女,正经过了贴,拜了堂的。..家里的几个小妾,也都是知书达礼模样出色的小家碧玉。正妻的年纪,生的皮肤白皙,风姿绰约,细眉大眼模样可人,且有一种女强人般的干练与精明。
这种精明干练,在杨家女人的身多能见到,不过这个时代大多数女性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像她这么落落大方的并不多。等到彼此通报了名姓,才知这个妇人姓薛。两人彼此见了一礼,薛夫人就想要退出去,哪知一旁的赖恩的脸却忽然拉了来
“贱人你平时跟咱家怎么说的说是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杨大才子,向他当面请教一下学问,你那床头放的,都是杨大才子写的话本。怎么见了面,连个人话都不会说了若是被杨将军误会,还当咱家骗他,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要是再这副鬼样子,就滚回家里去”
杨承祖不好说什么,只好劝着赖恩“咱们之间聊公事很无聊,夫人听不下去也是寻常,不如让夫人回房休息,我与公公把酒言欢,说话也随意。”
“那怎么行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聊的,自然是要有个女人陪着,这气氛才能谈下去。杨将军第一次光临寒舍,如果不能让您满意,奴婢这差事就白当了。我已经吩咐厨房去准备酒席了,您今天一定要给奴婢这个面子,在我这里喝个一醉方休。”
薛氏被他一吓,又骂了几句,脸色有些发白,又有些泛红,当听到赖恩吩咐她坐下陪席时,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不过目光里总是多了些什么东西。
酒席很快就摆了上来,这赖恩府里的厨师,手艺很是高明,与魏国公家的厨子比,也未必差到哪去。而且里面有一些菜色,明显不是中原形制,赖恩也得意道:“奴婢这府里,有倭国高丽还有个暹罗厨子,能做各国风味。像奴婢这种不全之人,也就是在吃上还能享受享受,否则就算有个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
他又命人取了个盒子过来,边拿着盒子边诉着自己的辛苦“将军,奴婢在着市舶司做事,人都说是个肥差,可是实际上,这个差使,也不怎么好做啊。那些倭商的交道不好打,稍有差池,也许就是场纠纷。官司打到京里,还要说奴婢盘剥贡使,有损朝廷体面,奴婢这日子过的一言难尽啊。我承认,是积攒了一点家私,可是那也是一点点省出来的,结果很多混帐东西在胡乱编排,说什么奴婢中饱私囊,贪墨钱款。他们这是血口喷人,是陷害忠良将军,奴婢知道您在万岁面前一言鼎,您一定得为奴婢做主啊。”
他说到此,将盒子不定要赔钱。赖公公,我知道你在市舶司里是个能员,所以想要的,其实是你几句实话,不知道你肯不肯教了”
他边说边将盒子一放,向赖恩面前一推“这些铺子,你先自己收好,至于你有什么麻烦,也跟我说明白一点,能帮的话我一定帮。如果事情太大,我也无能为力。”
“将军,请用酒。”薛氏忽然开口,将手中的酒杯一举,杨承祖笑着一端杯,却觉得桌子下面有些异常。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腿上轻轻蹭了一下,似乎是蜻蜓点水一般,一闪而逝。难道是有什么动物钻到了桌子下面
他正在想着这种情况的不靠谱程度,可是那感觉又来了,这次他明确的感觉到那不是蹭,而是踢。这赖恩发什么神经,这桌子虽然不大,但是也足够他伸开腿,踢自己犯的什么病
他正这么想着,手上的杯到了口边,第下又踢了过来,而且这次,并没有及时缩脚,而是把脚在他的腿上来回的摩擦。这种表现,显然不是赖恩这种官场老手应该做的,而且赖恩神色如常,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薛氏的神色倒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巧笑嫣然,只是整个人的状态与初见时比,似乎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难道杨承祖心里想着,却借着喝酒的当口,衣袖一拂,象牙筷子落在地上。他借着弯腰拣筷子的当口,果然见到,一只纤细尖窄的绣花鞋,顺着桌下踢了过来,就那么横在眼前,一条腿绷的笔直。
这薛氏又或者说,这赖恩他抬头,赖恩的表情似乎并没发觉自己的夫人在撩拨着自己的贵宾,而是诚惶诚恐的赔礼
“将军,奴婢哪有胆子隐瞒不说,您想问什么,奴婢肯定都告诉您。至于说什么商路,这个也没什么稀罕的,总之就是市舶司里那点事,容奴婢说一句冒犯的话,咱们大明朝,哪个衙门里还没点私弊了奴婢们也是人,也是要吃饭的。可是现在朝廷里,听说是要锁奴婢入京待参,将军,您一定要救我一救,要不然奴婢就全完了。”
他在那里哭天抢地,全没有在码头迎接时的从容与气度,而在另一边,那只绣鞋在杨承祖的腿上来回摩擦,已经从刚开始的羞涩与胆怯,变的渐渐熟练大胆起来。而且这只鞋的主人,还在努力的将脚抬高,用绣鞋向其他的领域移动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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