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好生伺候着,就是要派人监视了。怜香心领神会,状似恭敬地请叶氏和容蓝雪出去,一出房门,马上就换了副嘴脸,对她们极尽讽刺之能。
叶氏气极,想要打她,容蓝雪却拦下她的手,淡淡地道:“让她吠罢,反正没有教养,丢的是她主子的脸。”
怜香一听就火了,破口大骂,但才骂了两句,就发现她这般行径,恰是中了容蓝雪的套,成了那没教养的人,只得恨恨把嘴闭上了。
容蓝雪轻蔑一笑,转去同叶氏耳语:“娘,此事若能善了,我们就走罢。留在这里与人算计,实在是没意思。”
叶氏垂眸,没有作声。容蓝雪心知她还是放不下,不免叹息。
一路上,风雨仍是交加,沿途古树却因根深蒂固,并未随风摇摆,兀自岿然不动。容蓝雪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收起雨伞,踏入竹轩檐下,但一推开门,就惊呆了。厅内乱七八糟,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桌子底朝天,凳子东倒西歪,浑似遭了强盗。
叶氏从她后面探出头来看见,惊叫一声。容蓝雪马上低声问她:“娘,婚书呢?”叶氏笑着拍了拍胸口:“这样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贴身携带。”容蓝雪放下心来。看来容天成是急了,开始自己动手了。
怜香听见叶氏的那声惊叫,跑进来看,亦是吓了一跳,但她眼珠子一转,甚么都没说,转身自去了。
因叶氏婚书安然无恙,容蓝雪就没着急,但等她回到卧房,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她临去正房前,是特意把做鞋子的材料包进了那块印花缎包袱,然后把包袱藏在了床角的,但此时那里空荡荡的,甚么都没了!
虽然她已有预料,翻找东西的人不会只翻客厅不翻卧室,但她以为来者意在婚书,是不会对几块布料感兴趣的,因而就没有着急,可现下看来,是她预计错了。
那些材料价值不菲,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关系着她的声誉,若是一个月限期到时,她既拿不出鞋子又交换不出原材料,可是要被告上官府的!容蓝雪越想越觉得害怕,头上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冷汗。
叶氏瞧见她的不对劲,跑了过来,连声地问:“雪儿,怎么了?”
容蓝雪跟丢了魂似的:“娘,包袱不见了。”
“甚么包袱?”叶氏一愣,朝床上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顿时跳将起来,去翻那枕头被褥,“放鞋子材料的包袱不见了?!”
容蓝雪喉头发涩:“定是他们没找到婚书,就把那包袱拿走了。”
叶氏气得直跳脚,大骂:“他们真不是好东西,找婚书就找婚书,偷人东西作甚么!”
“不是他们,就是他!”容蓝雪十分地气愤,语气异常坚定,“除了我爹,还有谁会紧张那封婚书?娘,我是一定要走的了,不管你走不走,我都要走!”
“雪儿,你原本不是也想留在临江的么?”叶氏见她这样,有些胆怯。
容蓝雪道:“我是想留在临江,这心愿到现在也不曾改变过。但我是要堂堂正正地,以嫡女的身份留在临江,而不是和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连个名分都没有的留在临江。”
叶氏难过地看着她,心中满是愧疚。都怪她没用,害得女儿从嫡女变作了没名分的私生女,竟连那些庶子庶女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