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大婚,宫里宫外的人忙坏了,但是最最紧张的人,还真就是阿凤和江铭两个人:他们心里一紧张就会想对方,只要拉住对方的手,心也就安稳了下来。
不管阿凤和江铭有多么的不把一些规矩放在眼中,在今天大婚的日子里,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人摆布:在江铭来接阿凤上花轿之前,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见面了。
阿凤的掌心里都出了汗,惹的贤贵妃和七公主以及天福都抿嘴笑了又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楚长公主,也有怕到出汗的时候?说出去谁会信啊。”
天福给阿凤涂匀了胭脂,看着阿凤的眼睛道:“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会幸福的。因为,我们这些公主可都在看着你,如果你都不能幸福,我们就真的没有了盼头。”
七公主拉起阿凤的手来:“阿凤,你会幸福的,江铭那人真的不错,很不错;最主要的是,好人有好报,阿凤你人真的很好,皇后娘娘又那么的贤德,上天一定会给你福报的。”
贤贵妃一手一个把天福二人拉开了:“天福也不要急着嫁人,很快我就会再送你出嫁的。这样的喜事,宫里就应该隔三差五的来一场。”
她端详着阿凤,过了半晌终于满意的点头:“很漂亮,阿凤。”她牵起阿凤的手来示意阿凤站起来:“时辰到了,你要上轿了。”
“你放心就是,皇后有我,有我们在呢。”她轻拍阿凤的手,不知怎么眼圈就是一红:“不说了,不说了,大喜的日子——这嫁女的滋味儿,唉。”
阿凤笑拥抱贤贵妃:“谢谢你。”她看向天福和七公主笑着点了点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走吧。”
她知道,她的母后就在殿外等她,而她所想就是不要再让皇后落下泪来。不是因为今天她大喜,是因为她真的不想看到母后伤心。
皇后微笑迎了上来,仔细端详后叹气:“我的那个野丫头,居然也有这么漂亮秀气的时候?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呢。”
“阿凤,高高兴兴的。”她的眼中、脸上都没有半点的伤心,有的只是开心,替阿凤真正的开心;她可不想让阿凤带着对她的担心去嫁人。
阿凤本来也没有伤心,有的只是紧张,说不出来的、也说不明白的紧张;可是在看到皇后一脸的微笑后,也不怎么的心头就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酸涩。
她的双膝一软就对着皇后跪了下去——原本就是要拜别父母的,可是却不应该在此时此地。
她只是想要表达对母后的一番孝心:嫁江铭是她心头所愿,可是离开父母却让她心头生出太多的伤感来。
虽然,她并没有远嫁;虽然,她还可以经常进宫陪伴皇后;但,她就是感觉是她离开了父母,不能再承欢父母膝下自然也就生出了愧疚。
贤贵妃连忙扶起阿凤来:“可是裙子绊倒了?”趁势在阿凤的耳边飞快轻语:“不要这样,会让皇后心时平添难过。”
阿凤明白过来,由贤贵妃搀扶着步出了殿门:今天的天气,真好。
江铭前来迎亲,和阿凤拜了皇帝和皇后,在锣鼓喧天的热闹中,阿凤被扶进了大红的轿子。
坐进花轿的霎间,阿凤还生出一点荒唐的想法来:这是真的?她居然真的大婚了?如果不是轿外江铭的身影,阿凤都要认为这是在做梦了。
公主府内变作了一片大红,早就有礼官就位,引着阿凤和江铭拜了天地,然后阿凤就被送进了新房,至于江铭嘛,现在可不是他能和阿凤说体己话的时候:早被铁瑛等人给拉走吃酒了。
阿凤扶着沉重的凤冠,因为盖头的缘故,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衣裙:“好累,给我杯茶。”
牡丹有些犹豫:“喝的太多了,一会儿可不太好;您要等到晚上才能那个啥,这个喝水不是个好主意。”
阿凤渴的厉害:“可是——?”她也有点犹豫。虽然说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来挑理,但是一个新娘子如果那个啥,还真的不太好看。
最主要的是,新房里是人来人往:来的都是京城中的贵夫人们,没有哪个对阿凤无礼,但是时不时就有人要进来,万一阿凤方便的时候来人了:今儿可不能把人拦在房门外的。
纯儿已经把茶递给了阿凤:“有什么要紧的,难道非要自己难受不成?今天是阿凤你的大日子,当然你最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凤接过茶一口气喝光了,还想再喝倒底还是忍住了;又在纯儿和牡丹的伺候下更了衣——盖头没有动,身上那厚重的礼服换了下来。
牡丹想要换宫中所制的衣物,但是纯儿却拿出了她亲手所缝制的衣裙:“长公主说过是要换这件衣物的。”
“还是换宫中所制的衣裙吧,因为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被人误会了可不好。”牡丹不动声色的拿起宫中所制的衣裙就走。
在阿凤的身边,不管纯儿有多么的特殊,牡丹的地位都不可能被动摇;所以她做了决定,纯儿也就只能作罢。
阿凤换好衣服终于舒服不少,然后就端坐着不动,任由朝中的贵夫人们前来叩拜行礼:她都不用开口的,一切自有牡丹和纯儿来应对。
只是,好无聊啊,江铭要什么时候才能脱身?正想到江铭,就听到屋外一阵妇人们的笑闹声:原来是江铭来了。
贵夫人们来贺阿凤大婚,可不是一拥而进,而是按品阶两三人一起进去见礼,所以在屋外等着的人很多。
江铭一到自然就被众夫人看到,大家善意的开着玩笑,其中尤其以两位老王妃的笑声最大:她们不用去给阿凤见礼,因为今儿她们可是阿凤和江铭的长辈,是这里的主人。
纯儿听到笑闹声:“真的,假的?我去瞧瞧。”她走的有点急,没有注意到衣裙挂到了小几的角上,一步迈出小几上的一盏茶水全泼撒到她的衣裙上。
虽然这个季节已经不热了,可是纯儿身上的衣裙不算太厚,又因为料子的原因,一沾水就贴到了身上。
江铭已经在门外开口:“长公主可累吗?”他自己极少如此称呼阿凤,可是今儿当着许多人,虽然他的脸皮不薄也没有好意思真接唤阿凤。
牡丹伸手就把纯儿推到了内室,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这个纯儿,不是故意的吧?她这是想,勾引驸马爷——就在公主的面前,应该不会,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