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和穆子芮跟着陆止玺豪车到医院时,诗斯已经在急诊室输液。
她们俩人急冲冲赶来时陆止玺点着一支烟,悠闲的靠在门框旁边。
“你不知道医院不能抽烟?”进房时,穆子芮不悦的扫他一眼。
他耸耸肩我行我素的猛吸一口,把烟雾吐像穆子芮。
“我说,你们当医生怎么都一个鼻孔出气。”
穆子芮嫌弃的瞪着他:“陆止玺,你这个扫把星离诗斯远一点。”
“扫把星?”他很痞的勾唇:“穆子芮,你老了有健忘症吧。刚才可是我一路横冲直撞的送你好姐妹好医院,否则在月耀丢脸的是谁,被责骂的又是谁?”
陆止玺一向牙尖嘴利,能言善辩这是不争的事实。
穆子芮说不过他,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你可以走了,诗斯不用你管。”
他倾身过来,凑着他俊美无匹的脸:“你不把医药费还我吗。”
穆子芮最后那一个挑眉的动作是真的很像给他一耳刮子的模样。
轰走陆止玺这个扫把星进屋,林岚在床边已经对诗斯说教了好一会儿。
见着穆子芮进来像看见救星,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诗斯,我就不该让你回来。”
她把包用力仍在床上,立在床边冷冷的瞅着她。
“那只是意外。”
林岚一声冷嘲:“意外?你差一点就跟阮齐天一起跑了这也是意外?虽然我不待见曾冷蔓抢阮齐天的手段,可如今你差点就成了扰乱婚礼,抢别人丈夫的第三者,诗斯这么多年过去,阮齐天你应该让他烟消云散了。”
穆子芮一语不发就站在床边,冷漠不悦的看着诗斯。
“那真的。。。只是意外。”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还在极力想要为自己狡辩。
林岚的喋喋不休和穆子芮一语不发的冷漠让她想要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手腕上,还有刚才阮齐天拉她时灼热的触感。
刚在她被陆止玺撞的东倒西歪,几乎神游的状态里就因为阮齐天拉她手腕的举动她已经回过神。
也许,刚才的确有一刻她在期许,期许阮齐天什么都不顾扔下曾冷蔓,扔下婚礼带着她逃离。
不管去哪儿,只要是跟阮齐天在一起。
她曾经也无数次的后悔过,当年是自己太咄咄逼人逼的阮齐天落荒而逃。
她忽然想起刚在在婚礼现场林岚在她耳边诉说像秘密一样的话。
阮齐天还爱着他,她是阮齐天这么多年最爱的人。
那么,她若真是阮齐天的挚爱,有谁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抛下挚爱选一个将就?
此去的经年的确很美丽,昔日竹马依旧在心里保留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可如那个男人所言,倘若阮齐天真的抛下一切带她离开。
她,又会不会真的跟阮齐天白头到老。
见着陆止玺的身影,姜子昂灭了烟驱车过来。
门打开,他瞥见陆止玺白色衬衣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你不是最厌烦这血腥味的,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英雄这么奋不顾身。”
他帅气甩上门开始脱衬衣。
“我惹的事当然自己解决。”
姜子昂别有深意的笑着,对着他竖起大拇指:“恩,陆少爷真是敢作敢当。”
他从口袋里取出姜子昂刚替他买的衬衣,眼角一抬睨着他。
“我见着穆子芮了。”
姜子昂别过头望着前面:“我知道,我也看见了。”
“怎么,老朋友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儿。”
“你没看见她在躲我。”
“看见了。”陆止玺答的理所当然:“她躲你你不会主动找她。”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说这话时他扭头看着陆止玺,样子有些阴沉的骇人。
窗户降下,陆止玺慢慢点燃一支烟。
他修长的手搁在车窗上,目光随着那稀薄蜿蜒的烟雾。
“我记得可是你对不起穆子芮再先。”
姜子昂眉峰一压,握着方向盘暗暗用力。
忽的低头一笑,压着无奈:“不过,我对不起穆子芮还不是因为你妹妹。”
“你的那些破事可别扯上我们陆家,说的好像陆家欠你似的。”
姜子昂一把把方向盘往右侧打死了转,悠悠一笑。
“可别把关系撇的那么清楚,到底跟你们陆家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明白的很。”
第二天的头条只有阮齐天跟曾冷蔓大婚的消息,诗斯把报纸仍在一旁进洗手间。
她不想关心,是谁阻止了那场意外见报,她也真的不很不想抢了曾冷蔓的位置成为主角。
“真的可以出院了?”这已经是林岚不厌其烦的问第5遍。
“你别担心,诗斯有我看着再也做不出什么傻事。而且,我们俩都是红十字会出来的专业医护人员相信我们不会有错。”
林岚看着诗斯的背影笑了笑,目光移向穆子芮。
“我哪里是不相信你们,只是我认识诗斯这么多年,她总是很容易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虽然,我们分开将近10年不过她的性子我还是很清楚的。你就别心软,不准她自我放纵一般没什么大问题。”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林岚傲娇的昂着头:“对付她跟曾冷蔓我一般都是手到擒来。”
诗斯提着输液瓶从洗手间出来。
“你们可别以为我是聋子,再说了哪有林岚说的那么夸张。”
“夸张,我有没有夸张你自己清楚。”
她好看的眸子扫过两人脸色,一副义愤填膺像要连合批斗她的样子。
急忙装乖巧,搏同情:“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乖乖听你们话就是了。”
“你们俩怎么住在酒店呢,我家里有空房又是我一个人住,要不你们搬我那儿去。”
“不要紧,原本以为诗斯回来只是参加阮齐天的婚礼,没想到她背着我跟玛莎导师请了长假,如果她真要在岑京市呆上一段时间我肯定陪着她,至于住宿问题你不用担心。”
诗斯撑着脑袋目光一直流连在车窗外。
“没错,你不用担心我的衣食住行。别看子芮在红十字会跟着我吃苦,实际上家里有钱得很。”
“是么?”
林岚从后视镜瞟了穆子芮一眼。
“难怪你跟那位陆少爷很熟识。”
穆子芮朝着诗斯的后脑勺丢去一个白眼:“你别她瞎说,我可不是那些个富二代。”
“岚岚,我听说你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
“对,总觉得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出去单干,虽然不能赚什么钱不过我自由啊,再也不用看上司脸色,成天对着老板溜须拍马。”
“你是做什么的。”
林岚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从小就对设计有兴趣所以跟一个朋友成立了一个工作室。”
“真的啊,你可太有本事了。”
“哪里,只要你不笑话就成,哪儿有什么本事。”
这一下午下来,穆子芮跟林岚也算熟识了,一路上就听见两人气氛愉悦的聊天声。
诗斯依旧撑着脑袋望着公路不断倒退的景色,明明这一代她以前是那么熟悉。
每天上学放学都经过这条路,可再隔了10年回来除了脑子里余留下的记忆,什么都已经是面目全非。
她也从不知道,隔了10年的变化会有这么大。
手里紧紧捏着电话,上面有一串数字从回国到今天她已经拨打不下数百次。
可每次都是很官方的回答。
您说拨打的码号是空号。
而她,对于父亲和姐姐的去向一无所知。
10年前,她被父亲逼迫离开,母亲自尊心很强毅然决然带着还未成年的她去了英国。
母亲是国文老师,在英国找了一份交中文的工作,工作之余就是在家里自己给诗斯上课,直到她的英文能简单普通的交流。
10年间,勇敢的母亲未曾抱怨一次,也未曾提及留在岑京市的父亲和姐姐。
直到母亲因为劳累过度,临终前她才知道为什么从7岁自己一场大病之后她和蔼可亲的父亲就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母亲的初恋美丽又梦幻,豪门世家的大少爷。
男方家里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利用各种手段阻止两人恋爱。
母亲一怒之下选择相亲,在众多爱慕者中选了老实本分的父亲。两人的婚姻平淡如水,相敬如宾。
而且母亲还给那位父亲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2年后又生下了她。
只是在那之后发生了一件意外。
母亲遇见辗转各个城市才找到她的初恋情人,昔日种种甜蜜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不对的气氛下两人旧情复燃。
可是这段关系只维持了一个月,母亲还是选择斩断。
毕竟,那时她已经有了一个家,一个贴心的丈夫,一个年幼的孩子。
14岁那年,诗斯生了一场几乎殃及性命的大病,各种检查做完后才惊讶的发现诗斯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
这件事成了父亲心里永远不能消散的伤疤。
她不怪母亲,真的没有一分钟有过那样的念头。
或许是命运使然。
如今若是阮齐天跟她有母亲和亲生父亲那样的机会,也许她也会做出一个错误的选择。
虽然从前的自己过的万般委屈,即使如此她从不否认。
从前。。。真的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