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
“………嗯…”
似言一步步走到宫司墨身旁,净白如玉的手胡乱的揉揉他的头发,见他终于不再那么正经严肃,面瘫的脸庞因发丝的凌乱显得有点呆萌,才轻笑道:“宫司墨,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大致意思就是你母亲怀孕的时候救了我的母亲,两人约定要结为亲家。而你,就是那个孩子,值得幸运的是,几年后,母亲生下我……”
“……”
“不信?”似言弯腰直视宫司墨幽暗深邃的眼睛,也看不出什么情绪,遂勾唇解释道:“一开始我也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可是父母这样跟我说,我也就来看看你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没想到我们真的是一男一女,更加没料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
似言的口气夹杂着些许叹息,母亲当年受伤落下严重的病根,几年后才有了她,而婚约,也是等她将要成年的时候才告诉她,大概,是不想早早扰乱她的心思吧。
宫司墨面无表情的盯着似言,听她轻声软语的解释也不说话,只是当见她神情有些落寞的时候,他动了……
“唉?你做什么?”
似言无语的坐在宫司墨身上,话说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突然拽她?
宫司墨紧紧搂住似言的腰,内心的不悦因肌肤之间的亲昵渐渐消失,徒留下一股气闷,下巴搁在女孩的肩上,宫司墨纠结的问:“你,是不是不愿……”
不愿?
似言眼神闪烁,知道了他的意思,沉默了几秒,她认真的说道:“司墨,我只能保证,在你没有触及我的底线之前,你是我的婚约者。”
没有不愿,只在意合适不合适。
不是自私,不是冷血,只是不熟罢了。
宫司墨沉默的靠在似言肩上,半晌才闷闷的开口:“好。”
似言没有出声,任沉默在空中交织缠绕,她,知道这对他很不公平,但是,这不是一件小事,她,不能随意定夺……
宫司墨静静闻着少女发丝的清香,心里涌出无限的满足,这个人是他的,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一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感谢上苍,在他悲伤哀恸到心灰意冷想以死逃避的时候,她出现了——
那么及时。
相拥的两人似一对孤单的幼兽,岌岌吸取压榨着对面的温暖,气氛温馨而悲悯——这是办公室的门触不及防打开后,林晨助理内心的想法。
至于另一位是怎么想的,呵呵!
宫司炎黑色的眼里闪过惊讶、愕然、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怎么会?那个人怎么会容许陌生人坐在他身上?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他看错了!
只是看错?
他怎么可能看错!他多想告诉自己是看错了!
宫司炎此时早已忘记本来的目的,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碍眼,宫、司、墨,竟然容忍这人坐在他腿上?!紧紧握住拳头,他怕自己冲动之下揍死这个小白脸,太刺眼了!
“不好意思,总裁,炎少他……”
林晨懊悔不已,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他家总裁好不容易开窍,自己竟然没有拦住炎少,让他打扰总裁和,和,和谁来着?糟糕,他竟然不知道少年的名字?真是太失败了!
“没事,你先出去。”
宫司墨淡淡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晨轻应一声,退出去的时候不忘关紧房门,徒留下办公室内默默无言的三人!宫司炎是忘记要说什么,宫司墨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而似言,站起来走到窗前,有趣的观察着宫家兄弟!
宫司炎和宫司墨的外貌有七八分相似,气质却各不相同,一个活泼外向,一个沉稳冷静!客观上说,宫司墨的五官其实比宫司炎更加精致漂亮,只是在一张面瘫脸上无法显示什么魅力罢了!总而言之,宫司炎比他哥哥惹人喜欢……
不过,似言暗思,宫司炎此时的沉默是代表什么意思?是因为哥哥突如其来的变化惊讶的说不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讽刺眼前的场景?亦或是,愤怒的说出来话来?视线停留在宫司炎紧握的拳头上面,似乎,是最后一个的可能性大些?
可是,愤怒?
宫司炎为何要愤怒?
他和宫司墨的关系并不好,他可以嘲笑,可以讽刺,但愤怒,这种情感着实令人讶异。
似言轻轻点了点嘴角,遮住了那微微勾起的弧度,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温柔的笑意,宫司炎对宫司墨的情感,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厌恶抵触呢。
无人言语,气氛逐渐陷入僵持。
忽而。
宫司炎夺门而去。
让人莫名其妙。
似言望着摇摇晃晃的房门,又瞅瞅神色更加冷然肃穆的男人,无趣的挑挑眉!
竟然发呆?
那就不要怪她不辞而别咯?
无视林晨欲言又止的表情,似言落落大方的走出公司。
办公室内,宫司墨回神的时候发现似言不在这里,心中一慌,气闷焦灼的拨出电话,声音有些急切:“似言去哪里了?”
林晨微微愣神:“总裁?司炎少爷离开了啊?”
宫司墨抿唇冷声道:“不是宫司炎,我问的是那个女、那个男孩!”
林晨恍然大悟:“他在司炎少爷走过后不久也离开了,请问总裁有什么事吗?”
宫司墨挂断电话,坚实挺拔的背部微微有些弯曲,身影变得颓废而落寞,言言为什么会离开,难道是后悔了吗?在见到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弟弟后,后悔选择自己了吗?
呵、呵呵……
一声声苦笑在寂静的空间响起,那笑声掺杂的绝望哀伤,让人明了他此时痛到了骨子里!
良久。
宫司墨望向虚空。
那黝黑的眸子里蕴含的疯狂嗜血让人心悸!
言言。
你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
谁、也、抢、不、走!
似言不知道宫司墨已经处在崩溃黑化的边缘,要是事先知道男人这么脆弱的话,她一定不会走的如此干脆!待日后,她躺在床上揉着酸疼的腰时,万分后悔自己竟然养出个变、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