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终究说的迟了,这种术法根本不能停止。算上耗损的话,凌云大概杀了几万人,才做成这第一只血偶的吧。晚风拂动衣衫,终究有些冷了。紫霄抬头望天上星月无边,低头一饮而尽壶中酒水,却终究不能得半分安慰。紫霄看自己脚下已经被碾压出了一个小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
令云对着父母的牌位泪湿衣襟。“少爷,您别喝了!就算您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老爷夫人的头七还没过,您也不能这样呀!”“滚!”令云袍袖翻滚间,丫鬟小蝶的身体已飞出两丈远,令云的小厮没敢出声。蹑手蹑脚地走到小蝶身边,将她的身体翻过来,见她犹自翕动的口鼻有暗红的血渗出,想来腑脏破裂,怕是不中用了。
忙唤了人将她抬出去,自己也飞也似得逃了出去。令云晃了晃酒壶,听不到水声,猛然将它掷在地上。他伴着瓷器清脆的破裂声如兽般嘶吼,“凌风,枉我十几年如一日对你处处回护,你竟如此待我!”这些话,这些事,凌风并不知情,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令云派人尾随在令云身后一举攻入人界。他悠哉游哉地从荒废的神界回来,怀里还藏着自己顺手牵来的几只仙果。凌风宫中的侍者痛苦地看着他们的二殿下翘着二郎腿,晃着身子,咬一口仙果嘴角倒流出大半汁液来。
不多时,凌云收了功,奕奕然走到门外,询问今夜值班的侍卫是否有人来过。那侍卫一抱拳,毕恭毕敬道:“紫霄姑娘曾来过,她说自己进去看王。”凌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紫霄么?她为什么不进来?难道看到什么了吗?不管了,他嘴角掠过一抹苦笑,今生今世,一念成执,就算是要她在自己身边痛苦,也不让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幸福。今夜伊人独未眠,万籁俱寂,紫霄高床软枕依旧辗转反侧,最后索性起来温习沐春风。当初在神族专门为圣子时修习的魔功自然不敢再用。
可大难当前,就算自己终于把沐春风练到第四层,有什么用?!依然还有四层才能大成。还有谁可以一力阻挡这浩劫?第二天晚上,星云到时,紫霄在窗口已吹了半天冷风。星云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一向姣好的面容现在只剩憔悴,心下感慨,其实她是最无辜的吧。
“你来了呀。祭司大人一定要诛杀凌云,总该拿个计划出来。”“不是我非要做,而是非做不可。血偶术较之其他魔功更为霸道,不杀他,他根本停不下来。神族覆灭,我又怎会在意是谁统御四海,只是不想生灵涂炭。”紫霄冷冷地看着他,忽而一笑,温言道:“总之紫霄一切听从祭司大人的吩咐。”“圣子过誉了,这是一种上古流传下来的禁术。只是我们姐弟二人辜负圣子良多,不想再对你多加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