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若娴和爹爹聂元河一直住在段府。
若娴就住在之前被段之潇关着的那间房,这是段之潇安排的。而聂元河,则住在距离老夫人房间较近的东厢房。
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給老夫人治病:把脉,施针,煎药,试药……
而若娴呢?刚开始也会帮爹爹煎药,查找医书资料,可是能帮上的忙实在太少,最后索性在段府闲逛:赏赏花,喂喂鱼,逗逗鹦鹉……
要说最喜欢的地方,还是段府的后花园,这里清幽淡雅,雾气萦绕,犹如仙境。
可能还是在查宫中失窃一案,最近几天,若娴一直没见到段之潇的人影。
见不着也好,免得又把若娴吓坏,只见过三次面,已经对他深深地产生了恐惧心理。
这天,若娴突发奇想,要把这后花园的美景画下来。便向下人要了文房四宝,见小路上走来一个端着一盆衣服的小丫鬟,也一把拉了过来,以充当她的画中人。
“帮个忙。”没有过多废话,拉着就走。
“聂小姐,有何吩咐?”小丫鬟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就这样,可怜的小丫鬟一动不动地站在竹林前,还摆个姿势,有半个多时辰。
段之潇吩咐过,若娴父女有任何吩咐,下人们都必须听命,所以此时这个小丫鬟也不敢乱动,只得像雕像一样站着。
“聂小姐,奴婢该去洗衣服了,今天洗不完要被于妈骂的。”小丫鬟焦急地,哀求地希望若娴能快点放自己走。
若娴招招手,示意她不要动:“别急,马上就好,大不了我帮你一起洗。”
面对即将完成的佳作,若娴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让她走呢?仍投入她的绘画中,全然不知身后已多了一个人。
段之潇刚从外面回来,便急于来见若娴,问下人才知道这丫头在后花园。
“小汀,怎么能让聂小姐帮你洗衣服?”
若娴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身后会有人,而且还是段之潇,吓得手中的画笔都掉了。
小汀看见少爷来了,赶紧端起一旁的衣服跑开了。
若娴不情愿地转过身,抬起头,忸怩得就像丑媳妇见公婆一样:“段大人。” 段之潇见若娴这样,感到十分好笑,心里更加喜欢:“聂小姐真是好雅致。”
透过若娴,身后的画纸上赫然是一幅即将画好的竹林少女图。
画风清秀脱俗,画面唯美撩人,人物清纯可人。段之潇玩笑道:“啊,真没留意到,原来我段府竟还有如此标致的美人儿。”
若娴腹黑道:“**!”
段之潇重新铺好一张画纸,把笔递到若娴面前:“聂小姐,不如给我也画一张吧。”
若娴低头看看他手中的笔,又抬起头胆怯地望着段之潇,始终没有勇气伸手去接画笔。
在他面前,若娴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前两次的经历已经告诉若娴,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危险人物,还是少接触为妙。
刚要开口拒绝,谁知段之潇抢先道:“想必聂小姐也累了,那就让我给你画张吧。”
“啊?你?”若娴实在想象不出一向舞枪弄棒,只会抓人的段侍郎能作出何种‘佳画’。
“怎么?不相信我的作画水准?”段之潇熟练地提起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娴只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单单站在那里也很无聊,便索性观察起段之潇:他还穿着一身官服,可能是办案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突然发现他专注的样子好有男人魅力,紧闭的嘴唇,英气的剑眉……
不觉心虚了起来,脸蛋也开始感觉到微微发烫。
当被一道目光长久注视的时候,当事人绝对是有感觉的。
段之潇抬起头,恰好与若娴视线相撞,四目相对,只一刹那,若娴便心虚地立马把头转向一侧。
段之潇看到若娴紧张的样子,满意地会心一笑:“聂小姐,画好了。”
若娴拿起段之潇的画,呆住了:“画中的人的确是自己,但画中的自己犹如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身后的假山更为自己平添几分飘逸之感,那欲语还休的眼睛,那皓齿微露的嘴唇……”
若娴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吗?”段之潇深情地看着若娴道:“这是你,这是我眼中的你。”
若娴羞涩地低下头,不去理会他,继续欣赏手中的画。
段之潇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若娴:“我可以叫你若娴吗?”
看在他把自己画得这么美的份儿上,若娴勉强说道:“随便。”
其实若娴本来就很美,只要是会作画的,任谁都能画出得这么美,只不过这个作画之人碰巧是段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