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海文拉就拉着海蒂出了海堡。海蒂揉着惺忪的睡眼,嘀咕道:
“公主,这么早出来干嘛,我会被人鱼驱赶走的,还是等晚上再出来玩吧。”
海文拉拍了怕她的脑袋,笑着道:
“以前你是海豚,现在你可是人鱼,而且是美人鱼。”
听到公主这样说,海蒂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变成人鱼了,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早上到过街道呢!”
说完,海蒂兴奋地一溜烟地往前冲了过去。早晨的海底显得格外宁静,只有海水深沉涌动的声音。蔚蓝的海水带着星星点点的阳光上下摆动,一闪一闪,白色的沙石显得那样的柔软,五彩斑斓的珊瑚更加妩媚。海蒂伸开双臂,向后轻轻一仰,全身放松地浮在海里,银色的发丝随着海水波动,海蒂贪婪地看着明媚的海洋和那模糊的天空。
人鱼是天生的艺术家,尽管房屋多是以石头建成,但都造型独特,风格各异,再加上对于色彩的敏感,使得街道的华丽丝毫不输给陆地。现在这个时候,街道上的人鱼开始忙碌了起来,店铺都相继开张。海蒂窜进了人群,东瞧瞧,西看看,好不快活。
“公主快看快看!”
海蒂不知什么时候窜进了一家奇珍异宝店,正指着一枚发着蓝色光芒的纽扣朝海文拉喊道。店主见是公主海文拉,显得更加殷勤小心了:
“公主要是喜欢,拿去就好。”
“魔法石?”
“魔法石是什么东西?”
海蒂好奇地看着海文拉,海文拉解释道:
“魔法石形状各异,是陆地的人类用来释放魔法的,我们人鱼不需要凭借这种东西也能释放魔法,所以魔法石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件会发光的东西而已。”
店主骄傲地说道:
“公主,不得不说我们人鱼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一个种族,就算支配世界也不为过。”
海文拉只是礼貌地笑笑,没有回答。海蒂好奇的拿过那枚纽扣,可刚碰到纽扣,蓝色的光芒向四周激射,最终“啪”的一声,碎成繁星点点。众人都愣在了那儿,突然,店主像是见到鬼一样,猛地向后靠,颤颤巍巍的指着海蒂:
“红、红色的……”
海蒂不知所以地看向海文拉,只见海文拉也略吃惊地看着她:
“海蒂,你的眼睛,怎么又变成红色了?!”
店主发疯一般冲出店铺,大喊道:
“恶魔海豚变成人鱼了!”
海蒂和海文拉赶了出来,更加引发了人鱼群的骚动。
“什么?!她是那只恶魔海豚变的?!”
“海豚变成人鱼了!海豚变成人鱼了!大家快跑啊!”
人鱼群乱成一团,小孩的啼哭声,杯子摔碎声,低沉的咒骂声,急促的脚步声,海文拉大声解释着,甚至威胁着,但不到一会儿,整个街道就空荡荡了,只留下海蒂一人呆呆地立在那儿,不知所措。海文拉叹了口气,缓缓地游过去,牵起她的手:
“我们回去吧。”
回到石堡,大厅里站满了一群人鱼,海王和海巫菲莉茜雅立在中间,似乎在等待着她们。看到这种情形,海文拉将海蒂拦在自己身后,警觉地说道:
“父王,发生了什么。”
海王严肃地看着她俩,沉重地说道:
“是你们选择抛弃过去,抛弃规则的。现在整个西人鱼都处于恐慌之中,只能以海蒂的血来平息这件事了。”
话音刚落,人鱼护卫一拥而上,分别将海文拉和海蒂控制住。海文拉在护卫的手里不断挣扎着,像一只愤怒的狮子。海文拉低吼道:
“你们要干什么!父王!放开我!你这样不公平!放开我!”
海王手一挥,护卫将海文拉拖了下去。海王叹了口气,他冷漠地看向海蒂,却发现海蒂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海王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海蒂笑了笑,她的笑就像一缕射进深海里的阳光,虽然微弱,却让人舒朗。海王心里有些不忍,但他立马打消自己的怜悯,因为身为一个西人鱼的国王,是不该有太多的情绪的。
“海王殿下,我知道,我的存在让您很为难。作为一只本该在出生时就死去的海豚,有了这些经历,藏着这些回忆,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我的死,能换来我最爱的大海的平静,我会告诉你,我愿意。”
一直闭目养神的菲莉茜雅此时缓缓睁开了眼,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海蒂,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海王:
“王,您能否把她交给我,由我来看管?”
海王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菲莉茜雅。菲莉茜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所有事情还没弄明白,我不赞成现在就处决海蒂,而且,或许现在处决了海蒂,日后我们会比现在没有处决海蒂更后悔。”
海王沉思了。菲莉茜雅身为海巫是不会凭空胡说的,海蒂虽然变成了人鱼,但如果能成为日后的一丝转机,那就有留下的价值。而且,如果现在真处决了海蒂,恐怕他也要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海文拉了。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海王说道:
“可是这场恐慌该怎么办?”
菲莉茜雅笑了笑:
“海蒂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至于理由,王,您可以肆意发挥了。”
“好,那就辛苦海巫大人您了。”